苏嬿妤想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她的性格本来就被动,平常时间安静温顺,但真到伤了心的时候,又能果断的做下决定,只是脸上一向淡淡的,没有什么大喜大怒。
交往五年的男友出轨被抓,不思反省,还在公共场合对她脑羞成怒的大骂,更把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她身上。
情伤未愈,又倒霉的被下药,差一点就惨逼输流施暴……
换成一般女孩儿,早就杯引蛇影,性情激烈一点的,更要愤怒的认为全天下男人都是畜牲王八蛋,最好全部都灭绝了才好。
在这种情绪不稳的危险时期,方肃禹出现了。
把人吃干抹净不说,又霸道蛮横的要求同居,偏偏又不是让人喂养的小白脸,而是正正经经的拿钱回来养家,虽然没有提说要成为男女朋友什么的,但看着他对苏嬿妤的那股独占欲,怎么样也是对她有意思的。
但暗示比不上明示,苏嬿妤心里犹豫猜测,又对于谈恋爱这种事情还显得惧怕,更无法相信只是滚过床单而已,就能让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于是拖拖拉拉的十天半个月后,她只能掩耳盗铃的告诉自己,哪,这就是当养了只大狗吧。
既然养了宠,就要好好喂养,所以才有这些妥贴的服侍。
早餐和晚饭是当然要有的,要让爱犬感觉到主人的疼爱。
沙发上的按摩啊,进屋里来的手脚脸面擦洗也是要有的,前者是与爱犬的亲近,顺便看看出外玩耍的爱犬有没有受伤,后者则是重要的卫生问题,出去疯玩一天了,爱犬进门,当然要把爪子洗干净。
她的动作太理所当然,眉眼又太温顺,可怜那个自认为大男人的方肃禹迟迟染有意识到不对劲,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抗拒更进一步的亲热,又因为睡迷糊了,一巴掌打过来的斥责和后来喃喃的安抚,方肃禹还没有敢真的肯定自己的怀疑。
但这下子误会可大了,不沟通不行!
苏嬿妤以前都是十点起床的,但方肃禹来了之后,为了配合他的晨起时间,于是她也跟着早起,大概六点半时开时有些醒,磨蹭到七点,就从床上坐起,垂着眼皮,慢慢吞吞的下床。
梳洗要一点时间,煮早餐也要半小时,等着晨练回来的方肃禹进门,客厅小桌上已经摆了早饭,洋芋色拉一碗,煎得金黄的法国土司一盘,烤牛肉两块,还有一份水煮青菜。
为了顾及方肃禹忙碌的工作和长期锻炼的体能,苏嬿妤准备的早餐非常丰盛,力求将自家大狗喂饱。
不过今天早上,从主卧里冲澡出来的方肃禹,却没有一坐下来就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反而把苏嬿妤拎到身边来,两眼盯着她看。
苏嬿妤眼神里透出迷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方肃禹觉得这样不好,应该要有点脾气吧?
“小猫,以后的早晚饭,我希望有五道菜,两道汤,不包含前菜和饭后甜点,而且我不吃隔夜菜,全部都要现做,包括消夜。”这要求过分了吧?
苏嬿妤眨眼,皱眉,有些苦恼,但不是愤怒,“噢。”
她答应了?!
方肃禹手上一僵。这种烦人的要求,要是别人提出来的,他早就翻脸了,她居然只是烦恼了一下就答应了!
苏嬿好心想,喂饱狗狗是饲主的责任。再瞄一眼桌上的饭菜,她有些心疼。所以大狗之前一直没有吃饱吗?她不是一个好主人。
“咳,还有,我希望……嗯,我希望屋子里每天都要大清扫一遍,床单枕套要每天换,浴室里我要求要保持干燥,使用完由就要立刻刷洗,阳台上要种满观赏性花草,但不包含可食蔬菜,也就是说你不可以种蕃茄。”他瞄一眼阳台上那盆被苏嬿妤照顾得很好的蕃茄苗。
苏嬿妤跟着瞄向阳台。她又皱眉。狗狗不喜欢蕃茄吗?之前早餐的水煮萫茄,晚餐的蕃茄炒蛋、蕃茄蛋花汤,狗狗都吃得一干二净啊!噢,狗狗是一直在忍耐吗?为了不让主人的辛苦白费,所以很努力吃完蕃茄吗?而且狗狗不满意她一周换一次床单枕套,他在为了不干净的生活环境发出责备!她果然是不称职的主人!
她感觉有些晕眩,声音微弱,“好的。”
方肃禹开始头痛,她怎么答应了?!那盆蕃茄苗,她照顾了好几天,他一直以为她很宝贝那东西的,而且床单枕套什么的,又不是每天都滚,干嘛要每天替换?就算有洗衣机可以使用,他也不想要小猫柔软的双手太操劳哇。
他咬牙,决定使出大绝招了!他就不相信她没脾气!
“还有,我要求你把旁边的那间书房收拾出来,我要使用。”
“好的,呃,我可以请问,要做什么用途吗?我是说,我要准备什么东西进去摆设?”她很忧伤,狗狗嫌她的主卧室都不整理,要搬离她的床吗?
“放一张标准双人……不,双人加宽的床,要能够躺上四个人!”他强调那个“四”,接着他说:“然后你要每天清理那里,垃圾桶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准你问,我要带什么人进去睡,也是我的事情,听到任何声音都与你无关,但如果我在里面叫你就要立刻出现,而且满足我的要求!”
这暗示够明显吧?他要带人进来她的屋子,进她的书房,而且在她买回来的床上翻滚,还要她随叫随到喔!
方肃禹满心期待她立刻愤怒起来,然后就可以开诚布公的讲心里话。
苏嬿妤疑惑的反刍他刚才的要求。
把书房收拾出来?噢,可以啊,虽然这样她就没有工作室了,但如果狗狗需要,她也可以另外租下隔壁的空屋,把那里整理成工作室。
放一张双人加宽的床,而且要每天清理?嗯,这要求也不过分,狗狗要自己睡嘛,说不定狗狗其实喜欢睡大字形,要他窝在她的那张床上和她挤着,狗狗不喜欢也是应该的。买床没问题,清理也没问题。
但是,刺耳的是后面的加码要求──
垃圾桶里会有什么不准她过问?针头?毒品?酒瓶?强力胶?还是成堆的卫生纸和成打的?
要带人进房?带什么人?房里会有什么声音?而且与她无关?还要她随叫随到?这是在使唤奴仆的方式吧?她明明是主人!
苏嬿妤只是迟顿,反射弧很弯很长,但不是笨蛋啊!
她勃然大怒。
这下子,眼前的不是带回家养的爱犬,而是一个死皮赖脸、登堂入室、无耻恶心的强暴犯!她要把臭男人的下面剁掉!
“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她语气凌厉,表情却非常冷漠,绷紧的肩看起来像是微微耸起的猫背,毛都炸开了。要是眼前的下流无赖敢反驳一句,她就要用爪子把他的嘴撕烂。
方肃禹却愉快的翘起唇。
生气了生气了,哎呀,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生动的样子,什么低眉顺角温驯可人都见鬼去吧,他的小猫就是要任性张狂的呀。
他惬意的双膝交叠,开始讲道理了,“小猫为什么伸爪子?你从来没有说过住在一起的规矩啊?”
“装无辜就没事了吗?你胆敢去找其他女人,还想来弄脏我的屋子!走开!不许坐的的沙发!谁知道你半夜才回来,是不是滚到别的女人床上了,真恶心!”
“哼,我整天在外面,小猫也没跟我见过面啊?谁知道小猫有没有养其他男人?说不定还让其他男人进屋子了。”
“我只交过一个男朋友!你整天在夜店里泡着,回来的时候满身香水味、口红味、酒臭味,居然还敢质疑我?”
“那个男朋友忍得住不碰你?该不会只来往一个礼拜?”
“我跟他在一起五年!”她终于怒吼出来,那声音委屈愤恨,带着人心易变的伤心,“从大学到当兵到出社会,他说已经存了婚戒的钱,说上班以后再存婚礼的钱,只要一年,一年以后就要娶我了,结果他从当兵的时候就出轨,靠着女人走后门进公司,又在公司里面勾搭上高层秘书,居然在楼梯间就搞起来了!他以为我都不会知道吗?我跟他分手,他竟然还敢说是我的错!”
方肃禹的声音非常低,非常温柔,“他说你哪里错?”
“他说……他说我、我不肯给他碰……”她眼睛红了,鼻尖酸了,哽咽出声,“他说交往五年,我都不跟他上床,他才会野食……还说,他最爱的是我,其他女人只是一时……我觉得好恶心,他干嘛要去招惹其他女生?”
最爱个屁!方肃禹几乎要爆粗口,硬是忍下来了。
,女人动情,男人重欲,但那不是出轨的理由,有了固定的女人,当然要守贞的自我要求,哪怕女人不给碰。
但他也很疑惑,“你不给碰?但交往五年又临近结婚……呃,碰一下也没什么吧?”
这年头,守贞到婚后才给的女孩子,可能没有很多?
她泪眼蒙蒙的横他一个眼刀,“我是私生女。”
“嗯?”
“生父听说是个大地主,身价百亿,但家里有嫡妻子女,还养了几个外室什么的,但嫡子只有一个,庶子也只有一个,他想多生一点儿子,就答应生母,如果生下来的是儿子,就把生母带回家。生母产前检查说是儿子,生父很期待,结果生母难产,医生问他要保大的还是保小的,他要儿子,就保小的,结果生下来的却是女婴……”
唔,法律一夫一妻制度,生父有妻有子了,因为想要儿子,又养外室,想认回家的,当然是确定有生儿子,但现在生母难产死亡,生的却是女儿……
生母孕儿有功,又死在手术台上,怎么样也应该把女婴抱回家吧?
苏嬿妤却摇头,“生父让我从母姓,派一个保母给我,也给一栋房子,再支付我全部教育的费用,一旦我成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
噢,听起来安排妥当,但说到底,就只是拿钱打发。
“保母虐待你?”
“没有!”她瞪他,“保母对我很好,她一个人又当妈又当爹的把我养大,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保母现在?”
“过世了。”她声音低落,泪水滴滴答答,“我考上艺术大学之后走的。她年纪很大了,睡梦里去的。我把房子卖掉,搬到这里来。搬家的时候,遇到我前男友,他在打工,很辛苦的,那么热的天气,搬上搬下的。他那时候很憨厚,又老实,他是家里的老大,很会照顾人,我去买饮料,他还要求店员不加冰块,我以为他不喝冰水,结果他把饮料递给我,跟我说女孩子要少喝冰的,对身体比较好……他在当兵之前,真的是很好的男朋友。”
噢,所以是当兵时阳气太盛,空虚寂寞觉得冷了,但女朋友畏于未婚怀孕什么的不给碰,以至于开始出轨找女人来增加一点阴气?
听起来好像也很有道理喔。
但她之前守得千辛万苦,为此还跟男友分手了,结果分手之后却出事,还被男人要求同居……方肃禹转头看她。
显然苏嬿妤心里也很别扭委屈。
“你不会跟你男友复合吧?”方肃禹警觉得竖起耳朵。
“绝对不会!”她哼一声,“脏死了,碰过别人还想来碰我?”
噢,方肃禹有些领悟了。
因为他是第一次啊,所以她可以接受和他滚过的那一次床单。
但假设他现在出轨?
“你要是碰了其他人,就立刻搬出去!”苏嬿妤的态度斩钉截铁,绝不宽容,“我可以当成养条大狗在家,任何食衣住行的要求都接受,你混黑道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不让我去运什么毒品,但把书房改成婬乐房,绝对不行!”
他还理直气壮的讲出自己把人当大狗养,方肃禹想起这件事,气得很了,反而微笑起来。
他好像有一点了解她的思路,因为感情受伤了,没办法再信任“人”,只好安慰自己进门的只是一条大狗,不怕伤心,也不怕背叛,顶多把变节的大狗赶走,或者自己再搬走。
把脑袋埋进沙堆里的鸵鸟。
他的小猫怎么会这么蠢?
蠢得让他觉得可怜又可爱。
愤怒的挥舞着爪子捍卫地盘的小猫,他的小猫。
“那你怎么就让我住进来了呢?”
“明明是你坚持。”她转过头不看他。
“好,是我坚持,但你也没有剧烈抵抗吧?而且我都住进来了,你怎么就没有把我当人,而是当成了在养狗呢?”
“养大狗……不然,当成人,要是伤心了怎么办?我只是想要有个什么陪伴而已,你出现了,又干净……也不是想要占便宜,我就没有想要拒绝,至于当成大狗什么的,这样就算付出感情了,也不会想要得到回报啊承诺啊什么的……”她别别扭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兴趣?”
果然是只自欺欺人的小猫。
他叹息。
“苏嬿妤,你要记住──”方肃禹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令她背脊发凉的威压,“你是我方肃禹的女人,我会保持对你的忠诚,同时,你要保持对我的忠贞。我是你苏嬿妤的‘男人’,不是大狗。”
最后那四字,他交牙切齿。
苏嬿妤眨巴眼睛,又眨巴眼睛。
噢,她好像明白了一点……
“你要当人,不当狗?”
“我是你的男人!你要叫我‘老公’,不是吗?”
“你会对我保持忠诚?”
“你也一样要对我忠贞诚,是的,我承诺。”
“除了忠诚……”她抿着唇,有些紧张,“你能承担……我是说,如果怀孕什么的,但不是男孩儿,你可以承担……呃,一个家庭……之类的……”
她说得颠三倒四,吞吞吐吐,毫无罗辑。
但方肃禹是听懂的。
老实说他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了他的小猫开始认真的考虑他的地位,不是玩耍的大狗,而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是可以给予信任的伴侣。
当然,他也意识到了,会要求苏嬿妤做出这些考虑的自己,他也是认真的把苏嬿妤放在心上,不是短期的女朋友,而是未来可能成为的伴侣。
他的小猫这么让人不放心,怎么可以交托给其他不靠谱的人呢?
当然只有他才能把他的小猫照顾好!
方肃禹抬着下巴,傲的答道:“我不喜欢儿子,我比较喜欢娇贵的女孩儿,但既然你诚恳的求婚了,我就宽容的赐予你钻戒与婚礼。”
眼前的男人得意洋洋,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讨厌样子,要是尾骨上真长了根尾巴,现在一定竖得笔直,然后左右晃得只剩下残影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问了,“那还要五菜两汤的早晚餐兼现做的消夜?”
“不用!小猫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每天换洗床单,全屋打扫,阳台上换观赏花盆?”
“不用!又不滚床,换什么床单?我对花粉过敏,不准种花!”
“噢,那书房?”
“不用!我有小猫了,不需要旁人。”
苏嬿妤点头。
很好,这人一大早的发作,就是借题发挥而已。
方肃禹瞄她一眼,粉蓝色的长版睡衣整整齐齐,领口扣得紧,什么也看不到……他不安分的挪一下,想靠他的小猫近一点。“那个,小猫……”
“嗯?什么事呢?老公。”甜蜜呼唤之。
方肃禹被激励了,他轻咳一声,“今天晚上……不不,我今天不用上班,所以……嗯,老公我呢,想要和小猫……那个,亲近一下……”
苏嬿妤微笑,“白日宣婬让人家好害羞,老公。”
“可是我们已经半个月都……那我今天早点回来?”
“人家这周经期来了,老公还是回避一下。”
“噢,那下礼拜?”
“啊呀,早餐都凉了,老公,我拿去厨房再热一下吧。”微笑甜美,端盘走人的身影利落,头也不回。
碰了软钉子的方肃禹陷入迷惑。他这样是被小猫用收了爪子的梅花肉垫一掌巴开了吗?
“灰狼先生现在是男朋友了。”苏嬿妤把前额落下来的发梢拨到耳后,那动作有一点害羞,但有更多的甜蜜闪光。
虞德娴眨巴眼睛,“不是大狗?”
“嗯,他前几天和我谈了一下,我们彼此……有一点误会。”
“什么误会?”
“就是……你知道嘛,一夜,就从陌生人变同居人了,虽然我一直很想养大狗,又很需要人陪,但真的从天上掉一个人下来,要住进家里,当然是又紧张又防备啊,他又一脸理所当然的,我也没有去问他到底想要干嘛……”
“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达成协议?男女朋友?”
“正确说法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如果我怀孕的话。”
“你在那次之后,有让他碰过?”虞德娴惊讶。
“没有!”苏嬿妤立刻摇头,“最多搂一下、亲一个脸颊什么的,要上床的话,我都闪避掉了。他一大早出门,很晚才回来,我现在尽量不午睡,这样等到他回来以后,光是他洗澡的时间,我就能睡死了!”
“他没有趁你睡着的时候……”
“没有吧?”苏嬿妤不是很确定,“有的话,一定会醒来的。”
“噢。”虞德娴转着眼珠,“所以灰狼先生现在应该是……嗯,算是男朋友?那他要追求你吗?送花?写情书?烛光晚餐?”
苏嬿妤一脸茫然,“不,他立刻问我,能不能上床什么的……”
虞德娴翻了一个白眼,“拒绝他!直到他讨好你到满意为止,而且你确定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们上床了,之后他出轨,你不会继续跟他一起吧?”
这个假设性的悲惨未来击中了苏嬿妤,她脸色发白,“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我是说,他承诺会忠诚!”
“亲爱的。”虞德娴按住她肩膀,“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你要投入感情,就要有受伤的准备。我支持你们恋爱,然后结婚,但前提是你不会被欺骗。”
苏嬿妤从来时的兴高采烈,此刻变得摇摇欲坠。
虞德娴怜悯的注视她,“你前男友还有再打电话给你吗?我以为他会追去你家,敲你的门说想要复合。”
“我把手机换了。”苏嬿妤还没有从前面的打击中恢复,语气有点厌烦,最后自暴自弃起来,“谈恋爱好麻烦!”
虞德娴倒是笑了起来,“这正是恋爱的乐趣啊,患得患失什么的,又甜蜜,又痛苦,你猜我,我猜你,就算伤心了,也是一种回味喔。”
“好吧。”苏嬿妤冷静下来,“想这么多做什么呢?我现在家里有一位灰狼先生,外面有一个前男友,听说他跟女秘书去国外出差,差不多月底回来,我想他应该会纠缠上来的……灰狼先生现在真心诚意的要和我好,我也只要真心诚意的跟他好,如何?”
“很好!嬿嬿是聪明的女孩儿。”虞德娴模模她脑袋,递过一个纸袋她,“祝贺你交了新男友的礼物,新口味的小蛋糕八个,回去分着吃吧。”
“你觉得那种互相喂食的情趣如何?”
“嗯,我想灰狼先生应该会比较喜欢更甜蜜一点的,例如从你肌肤上面舌忝掉女乃油和糖霜之类……噢,这种情趣好重口味。”虞德娴捂脸。
苏嬿妤满面通红,光顾着揍这个口无遮拦的好友了。
夕阳余晖,露天温泉的石阶边,方肃禹腰上缠着短巾,低头摆弄手机。
周边从一到七的小头目在深水的方泡着,一边偷偷模模的瞄着自家老大的,看看那肌理结实分明的线条,蜜色肌肤上水光闪烁,模上去一定又紧又滑,伸舌舌忝上去的话……
忽然间,方肃禹啪的一下将手机仍进衣服堆里,几个流着羡慕口水的小头目赶紧挪开偷窥的视线。
方肃禹才没兴趣理会那几个光会惹事的混蛋。
中午的帮派会议上,掌权的陆家老爷子表示,下一任的帮派掌权人要越过子辈,直接让孙辈接手。
但陆家子息艰难,孙子辈的只有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儿,现年十八岁,大学一年级刚入学。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底下的人一听,第一个想法就是“谁娶了陆家小姐,谁就能接手陆家帮”,而帮派里呼声最高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方肃禹,一个季伟仁。
方肃禹是实权派的,所有的地盘扩张、武器军火都在他手里。
季伟仁是手握财政的,和方肃禹这种从底层一路拚命上来的不一样,季伟仁能接触陆帮,是由于他的父亲一直都跟陆老爷子有来往,陆老爷子用季父来洗钱,季父让陆老爷子帮他圈地搂财,一直以来合作愉快,季伟仁不算完全的帮派成员,他实际上不参与地盘争夺,但因为手中银钱多,收买人很方便,才有他一席之地。
老实说,方肃禹对陆家小姐没兴趣,但是他对于陆家帮的掌权人位置,还颇有意思。
他有些苦恼。
“方哥烦什么?”阿一开口。
“兄弟们帮方哥想点子啊!”阿二接上。
“是想女人吧!”老三很肯定。
“我知道!是想慧玲小姐吧?今天开会的时候我跟着的,方哥要吃幼齿的喔?”老四挤眉弄眼。
“方哥是想屋里的那两个风骚姊妹吧?昨天明红还问起方哥了咧。”老五一脸回味,貌似想要立刻爬出温泉,奔回屋子去疼美人。
“干掉季小子。”阿六语气冷酷,他看那个小白脸不爽很久了。
老七没讲话。他一向只听方哥的,自己不提意见。
方肃禹就只是觉得烦。陆家帮是一定要拿下来的,但他不想沾惹陆慧玲,可是陆老爷子明显就是在选女婿……唔,应该是入赘女婿。
他还得再想办法。
仍在衣服堆里的手机震动一下,铃声短促,是简讯。
方肃禹没去理会,他知道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