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被司徒飞扬扔进水里之后,梅其欢便一直避开他。就算是去河边洗衣服也不会在白天,而是选择晚间没有人的时候。
“小姐,你每次都是趁夜色去洗衣服是不是怕被王爷看到才这样做的?”因因跟在她后面,好心的替她提着一篮子衣服,走在前面的梅其欢回过头对她笑了笑
“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很恨我,特别是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不想白天遇见他,倒不是因为我怕死。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残暴。”她云淡风清的对她说着,这件事只对因因一个人说过。因为在她眼里,因因就像是家人一样,所以她相信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王爷怎么就……唉!”因因本来想说怎么就那么愚笨的,但是一想到他毕竟是王爷,话到嘴边又改为了叹息。
已经来到溪边的梅其欢将衣服放在了石头上,蹲子开始清洗起来。因因也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话,陪着她一起默默的洗着衣服。
苍鹰站在树后深情的看着水边人儿的身影,自上次一别之后,他发现对她的思念日益加深,他明知,对她的爱是一种无底深渊。但是,他却不可自拔。那次林珍儿要他带她走。但是他犹豫了,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怕她像上次一样断然的拒绝他,他不是输不起,只是不想让她难以抉择。
而梅其欢却并不知身后有一双眸子看着她。看着身下潺潺的流水,她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舒坦,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冰冷的溪水使她单薄的身子有些颤抖,但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抬头看了一眼因因然后快乐的说道:
“因因,我唱歌给你听,我想你肯定还没有听过我的歌声呢?”因因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惚眼
“小姐,我没有听错吧,现在这种环境下,你还有心情唱歌哦?不过,我还真的很想听,啊……一边听歌一边洗衣服,真的是很惬意哦!呵呵……就是有点冷啦!”因因傻呵呵的说着将手里的衣服甩到了旁边做好要认真听歌的样子。
梅其欢看她那认真表情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唱道:
“风儿飘向了天边,
寂寞的果实生长在云儿的发间,
问风儿,你明白几时,
是否沧海桑田的样子已经转变…温…
……
一曲委婉清脆的歌被她演绎的如空灵绝谷一般的动人,树后的苍鹰更加吃惊的看着她,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子,身是厮,长是厮,居然是如此的乐观。从一个千金小姐沦为一个王府丫头,居然还能如此乐观豁达。不仅没有怨天尤人,反而,还可以唱出如此委婉动听的歌……因为这首歌,他的心,碎了。因为这首歌,他的人,真的沦陷了。
而因因则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与小姐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小姐的歌声居然是这么好听,那种声音,似乎可以将人心里的浮躁全部抹平。
她吃惊,这个小姐,到底还有什么底她是不知道的呢?
梅其欢一曲唱罢,然后继续着手里的活,刚刚那首歌是她自己曾经亲手写的。只不过当时阿玛不喜欢她碰音律,所以她便一直将它放着了。刚刚因为听到了溪水的声音,让她想到了家里的琴,一时忍不住才唱给因因听的。
看着因因夸张的表情,她笑了笑,然后调皮的用手接了一点水,洒向了仍然在盯着自己看的因因。
“啊……小姐,你干什么啊?很冷哎!”
“如果你再不帮我将衣服洗完的话,我想我要洗一夜,到时候会更冷哦!”
一想到再不洗的话真的要洗一夜因因这才晃了晃拿起手边的衣服继续洗了起来
“这个死胖嬷嬷,真是讨厌,明知道你才刚刚痊愈,还故意将这么多衣服留给你洗,要不是我帮你的话,还真不知道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对了,小姐,我白天看到你的手,好像都月兑皮了,一会儿洗完之后你去我那边我给你擦点冰露雪花膏,很管用的,是珍主子给我的。哎!说到珍主子,我觉得她真是一个好人。你都不知道,她对我有多好,而且她还经常叫我来帮你呢……!”因因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着。梅其欢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打断她的话,继续洗着堆的跟小山一样高的衣服。
苍鹰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上前见她一面的冲动,林珍儿说的对,冲动只会让自己更冒失。看来自己得要会会好朋友了,想到司徒飞扬,他英挺的眉毛皱了皱。阳随际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夜幕之外则藏匿着另外一双眼睛。
他因为心烦,所以来此徘徊,没想到却听到了她如天籁一般的嗓音,这个女人,总是可以轻而意举的挑起他的心田。可是想到她的阿玛曾经因为一句话,便让他的叔父人头落地,而且,她曾经赤身***的与另一名男子在床上,他的心便总是不能再平静,他不是不够大肚。或许他是可以原谅她与另一男子苟合,但是一想到叔父当时人头落地时的情景他的心便纠疼的让他的不能呼吸。叔父待他如亲子一般。教他做人的道理,并且还将他引荐给了现在的雍正帝,要不然想他司徒飞扬是何德何能拥有王爷之职,坐拥王爷之位。
所以他能爱她吗?爱她对得起叔父吗?也许正是这两种矛盾的心里措施他那天将她丟到了水里。或者他不是不爱她,只不过,是他不敢爱,因为他怕爱上她之后,仇恨便会如她的歌声一样,变得飘无虚渺……
轻叹一声,继续看着水边那抹淡淡的身影。
明天,当她知道她的阿玛已经被关入宗人府之后,她还可以唱出如此的歌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