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我对那队员道。
等我随那名队员来到炮楼第三层之后,一串清脆急促的“铃铃”声涌进我的耳膜,直传入了我的大脑。我心中当即就“咯噔”了一下:“这、这声音……我靠呀,不会吧?”
我赶忙加紧几步来到发电机旁查看,除了那发电机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外,我发现在紧靠着它旁边竟然……我的妈呀!!
我的脑袋当即“嗡”一声大了好多。“我靠呀!我怎么没想到啊!这些小鬼子既然有这么好的装备,这么坚固的炮楼,我怎么会没想到他们应该会有这个……失误啊!失误呀!这下麻烦可大了!”看着那仍在“铃铃”跳动的玩意儿,我心里连连叫苦。
那发电机旁边竟然放着一部——电话!!
适才我们上至炮楼第三层时,我只顾着看那两挺歪把子机枪,根本就没发现发电机旁边竟然还放着一部电话。
此时,这“铃铃”作响的电话无疑是其它炮楼里的鬼子打过来的,他们听到我们这里的枪声,一定是想通过电话向这里的鬼子询问情况。而且,我相信其他三座炮楼里的鬼子在没有得到这里的鬼子回应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炮楼的。这些日军的上等兵不但战斗力强悍,作战经验也异常丰富。他们不是傻子,他们也怕中了敌人的“引蛇出洞”。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我们端掉炮楼的计划可能要完全泡汤。不但如此,更麻烦的是,如果其它三座炮楼内的鬼子通过电话已经告知了外界。那外面的鬼子一定会派大部队火速赶来支援他们。如果真是这样,等外面鬼子的大部队一到,别说我们救不了镇子上的百姓,恐怕我们自身都难保……失误啊!失误呀!
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管有没有鬼子的大部队前来支援他们,我们现在都要速战速决!而且要做到最坏的打算!
我盯着仍在“铃铃”作响的电话,沉思了许久之后,我掏出了腰间的匣子炮,砰一枪把那可恶的电话崩了个粉碎。
然后,我转脸对身边那名队员道:“叫上几个人把炮楼仓库里的那挺没拆封的重机枪,和那两挺歪把子都给我弄到炮楼顶层去。”
“是!”那名队员应声离开,随后便从顶层叫下几名队员,把那重机枪和两挺歪把子抬到了炮楼顶层。
此时的我,早已经回到了炮楼顶层。炮楼顶层现在共有两挺重机枪,四挺歪把子。我让众队员停止向炮楼前高梁地开火。转而让他们把枪口对准了其它三个炮楼。其中一挺重机抢对准了与此炮楼呈对角状的东南方炮楼,另一挺重机枪对准了东北方炮楼,四挺歪把子同时对准了西南方炮楼。
两挺重几枪和四挺歪把子分别占用了小队中的六名队员。现在除了我,小队还剩下三人。我让剩余的三人分别扛上一箱子手雷给其它三个炮楼处的队员送去。让他们等到我们这里再次枪响之后,用这一箱子手雷强行炸开鬼子炮楼的铁门。我相信,这一箱子手雷别说一扇铁门,即便是一辆坦克也能给他炸上天!
此时,我站在炮楼顶层向其它三处炮楼环望着、目测着。东北方炮楼和西南方炮楼距我们所占领的炮楼不过三百米的距离,离我们最远的东南方炮楼也不超过六百米,它们的距离都在重机枪与歪把子的射程之内。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我在炮楼顶层掐算着时间,估模着那三名送手雷的队员已经到达其它三座炮楼之后,我命令众人向其它三座炮楼同时开火。
寂静了片刻之后的炮楼,再次响起了急促的枪声。不过,这一次的射击目标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暗夜中两挺重机枪,四挺歪把子,疯狂的吐出六条火蛇飞快奔向其它三座炮楼……
此时,其它三座炮楼上的鬼子在仍在向我们的炮楼里打着电话,在没有得到我们这里鬼子回应的情况之下,他们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试着猜测出了两种可能:一、西北方炮楼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占领,所以无人接听电话。二、西北方的电话线路可能被人掐断,有意使他们相互不能联系。如果电话线路是被人有意掐断,那就说明敌人是有备而来。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对他们大大的不利,三座炮楼内的鬼子全部处在了一级戒备状态,只要他们的炮楼范围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开火射击。
六条火蛇疯狂的在三个炮楼顶层肆虐起来,一排排子弹把三座炮楼顶层一米多高的围墙打的尘土飞扬。虽然其它三座炮楼内的鬼子都处在一级戒备当中,但他们的枪口却对着镇外方向,身子几乎都是背对着我们。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子弹竟会从自己一方的炮楼顶层射来。那三座炮楼顶层上的鬼子包括他们的重机枪手当即被咆啸的火蛇逐个吞噬撕裂,那助纣为虐的探照灯也被打成了稀巴烂。
三座炮楼里的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懵了!不过,他们可是经验丰富的上等兵,他们很快便稳住了阵脚,掉转枪头对我们迅速还击。一时间,呼啸激射的子弹你来我往,在黑暗的小镇上空交织了三道明亮繁密的来往火力线,密集的枪声整个撕裂了小镇寂静的夜空。
以一敌三,我们占尽了劣势,因为鬼子的武器装备不但和我们的一模一样,而且在数量上还是我们的三倍。一时间我们被其它三处炮楼密集的火力打的抬不起头来,飞蝗般的子弹在我们身边不停的呼啸而过,炮楼顶层一米多高的围墙边缘有许多地方都被火红色的子弹打出了豁口。
我们这些新兵虽然在近身肉搏方面与日军上等兵不相上下,但要论起远程火力攻击,我们却远远不如日本鬼子的上等兵。况且我们被其它三座炮楼呈三角夹击状攻击,我们在炮楼的顶层很难找到合适的隐蔽地方,即便是躲过其中一个炮楼的火力攻击,也很难躲过其它两个。如果此时想要从顶层回到炮楼第三层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那通向三层的入口在炮楼顶层的西北方向,刚好是其它三座炮楼火力的集结点,那里的子弹最为密集。不过还好现在是深夜,视线不好,倘若是在白天,我们恐怕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注意隐蔽……”我一边半蹲在炮楼一米多高的围墙后面,双手托起歪把子高高举过头顶,向前方炮楼乱射,一边对其他六名队员大声叫道:“我们只是为了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好让其他三座炮楼的队员可以放开手脚炸开鬼子炮楼的铁门。我们没必要和鬼子动真格儿的,我们只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
我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我身旁手扶重机枪向东南方炮楼射击的虎子头上似乎荡起了一簇血雾,虎子随即一声不吭便趴伏在重机枪之上,他那挺重机枪也当即停止了咆啸。
“虎子……”我对虎子了大喊了一声,但虎子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应。我的脑袋当即就“嗡”了一声。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沿着围墙蹲爬几步来到虎子近前把他从重机枪上拽了下来,虎子翻身便仰躺在了我怀里。就见虎子的前额上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面部已经被子弹巨大冲击力波及的扭曲变形,血洞仍在向外汩汩的流淌着红血白脑,十分的恐怖。
“虎子……”
我当即勃然大怒:“他妈的小日本,我要你们还虎子命来!”
我把虎子尸体拖到了一旁,自己双手扶住重机枪对准前方炮楼疯狂的扫射
“还虎子命来!”
……
就在此时,鬼子的炮楼下面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巨响,其他三个小队开始攻击了!就听三个炮楼里分别传来了密集而又杂乱的二十响盒子炮的声音,并且,三座炮楼射向我们这里的子弹也明显减少了许多。
“停止射击!”我见状大喝一声止住众人。此时我们如果继续射击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攻入鬼子炮楼内部的自己人。
“快……”我继续向众人命令道:“随我向鬼子的炮楼进攻!”说着,我便提起我身旁的歪把子,把歪把子换了个弹夹,迅速奔下炮楼。
当我准备奔出炮楼铁门口时,我就觉得身后有些异常,似乎没人跟来。我猛然回头!
“啊?”
我的脑袋当即便又“嗡”了一下!我身后跟来的只有张有友和小强两个人。我们共七个人,除了虎子阵亡外,还应该有六个人才对。怎么现在只有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