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皓只觉得鼻子很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此时的霍子皓正置身于李欣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楼里面,确切的说是李欣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是却很温馨,房间的基调是那种暖黄色的,窗帘是暖黄色的,上面点缀着点点的白,那是朵朵小雏菊;房间的摆设家具也很简单,床,书桌,衣柜,其他的就没有了。靠窗处摆放着一张书桌,而书桌上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主人喜欢的一些书籍还有一只罩着蕾丝花边布罩的台灯,可以想象到,十几年前的每个夜晚,有一个女孩在书桌前借着这台灯发出的灯光奋笔疾书。
目光继续往其他地方移动,突然,停留在房间的另外一侧墙上。眸子一下子亮了:贴着细碎花墙纸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奖状,这是那个女孩每一晚奋笔疾书的最好表彰,是她的荣耀,也是对她的鼓励。
大半面的墙被贴满了奖状,留着一小处,那是这个女孩的成长印记:几十张用相片木框被好好封存起来的照片,错落有致地挂在墙壁上,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庞,从牙牙学语第一次走路的小女圭女圭,到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的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再到穿着白色衬衣,格子短裙,唇边荡着一抹青涩笑容的学生……这些照片中有学校的印记,也有生活的印记:一张是女孩依偎在一位老人的怀里在撒着娇;一张是女孩围着两个老人,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大蛋糕,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而女孩则是拍着手掌唱着歌;无声的欢笑,却能让旁人感受到照片里的幸福。
霍子皓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弧度,又要他看到了这个小女人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有关于她的成长印记的一面。
当然,曾经在自己思绪中的霍子皓当然也不会注意到,那个自己眼中的小女人此刻正走了进来。
李欣找遍了整幢小楼都没有发现霍子皓的身影,唯独自己的房间没有找过。
当她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刚好看到霍子皓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弧度。好奇的,李欣顺着霍子皓的目光看过去。
墙壁上的照片,他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
李欣的脸不知为什么一下子红了起来,那是一抹着急的红,又带着点尴尬。他有没有看到?李欣一边胡乱地揣测着,一边赶紧走了过去,正好将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挂满了照片的一角。而她的手似乎还在墙上遮掩着,想要掩盖一些东西,一些并不想让霍子皓见到的东西。
李欣就这么挡在在自己的面前,换个角度说是加在了霍子皓和那堵墙的中间。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脸上的慌乱表情,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霍子皓的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他朝前走了一步,自然地李欣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就是这小小的一步,已经让李欣再也没有退路了,她的后背低着后面的那堵墙。
霍子皓故意讲两只手撑开抵在墙上,围成了一个暧昧的空间,他凑近李欣的耳边:
“那张光着小的倒是挺可爱的。”
因为霍子皓的这句话,李欣的脸更加爱红了:
“你……”
她又羞又恼,却只能将头撇开不看对面的,嘴角噙着邪佞笑意的男人:原来他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李欣只觉得自己在霍子皓的面前真的是完全赤果了,没有一丝的保留。原本她还想着自己能挡住,不被霍子皓发现,可是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
“呵呵呵……”然后,李欣听到的便是霍子皓那邪邪的坏笑。
没来由地,李欣的心头涌上一阵怒意:
“霍子皓!”一边喊了一声对面男人的名字,一边伸出小手朝那堵结实的胸膛上一推,不大不小的力道,让自己跟霍子皓隔了几步之遥的距离。
“你刚才太过分了,你明天应该去跟雷鹏道歉。”
“道歉?”霍子皓嗤之以鼻,而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会要求自己跟那个发福的男人去道歉,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小女人很在意那个男人?很不爽。
他犀利的眼眸一沉,眼底尽是阴冷与不屑:
“你认为我会那么做么?”
是的,霍子皓不会那么做,当然李欣也是猜得到的。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可能会跟人道歉?
“既然你不想道歉,那么就请你离开这里!”
这个才是李欣想要说的,霍子皓的突然出现是让自己很惊讶,但是惊讶过后,李欣更希望霍子皓离开这里。因为自己,并不想看到他!
“我不是来看你的!”
霍子皓像是猜到了李欣心中所想的,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的伤。
“额?”李欣抬起眸子与霍子皓对视,她眼中是满满的讶然与不解,不是来看自己的?那他来这边干什么?
“我是来看我们的孩子的。”
又一句话从霍子皓的口中慢悠悠地说出来,霍子皓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一直看着对面的女人。很快,霍子皓便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看到了两个字“震惊”。
孩子,他说孩子,他说我们的孩子,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吧?他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他知道了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写满震惊的眸子突然又变成了一双努力探究的眼,它一直努力望着对面那双深邃的眸子,想要探入地更深些,探到它的最低处需求这些疑惑的答案,甚至于想要探到霍子皓的心底,一探这个男人的究竟。
除了看到霍子皓唇边溢出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外,其他的李欣一无所获。而眼底倒映出的那个人影正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直到他的气息彻底将自己包围住。
“已经快成为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能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霍子皓虽然是笑说着的,但是语气中却明示着对李欣的警告。
是的,就是对李欣赤果果的警告,也是在向李欣霸道地说明着自己的强烈不满,他霍子皓的妻子怎么能够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的身上?哪怕是一丁点,霍子皓都是不允许的。
霍子皓再一次靠近,他步步紧逼,而李欣只能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他的意思是在说雷鹏么?他这么明显的警告,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意思是在说自己跟雷鹏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这样污蔑自己,他自己还跟辛冉纠缠不清?
不由地,那些画面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李欣越想越生气,这一次她不再闪躲,她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倔强地抬起双眸,无畏与那双犀利的眼眸对视。
李欣表现出来的不服输的倔强,让霍子皓没来由地很不舒服。他认为这种不服气,这种倔强完全是因为那个叫做雷鹏的男人的。这个女人是属于他霍子皓的,多么可怕的占有欲!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当然也不允许他的妻子的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他要惩罚这个让自己这么生气,这么吃味,又这么失控的女人。
下一秒,霍子皓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李欣做出了惩罚。
“唔……”猝不及防地,李欣的嘴巴被霍子皓封住了,四畔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却没有一点温柔。李欣只感觉自己的唇正被人恶狠狠地蹂躏着,有阵阵的疼痛感觉从上面出来。她反抗着,她想要对在恶狠狠惩罚着自己的霍子皓说“不”,可是她想要说的话却一点也发不出来,她的唇被霍子皓牢牢地封住了。
“唔……”李欣只能挣扎着,用自己的那双小手捶打着霍子皓的胸膛,她的唇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她的头还是灵活的,她不断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躲避着霍子皓如狼似虎般的“进攻”。
他的大掌一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胸膛前捶打的小手,并将它反扳倒李欣的背后,另外一只反抗的小手则被自己牢牢地控制住,抵在自己的胸膛前。他的吻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吻得力道越来越深,有种撕咬的感觉:他在她柔软的唇上咬了一下,有一点重。让被自己控制住的女人吃痛地皱起了眉头,虽然被自己控制着,但是还是能看到李欣那不满的一个眼神。
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李欣的不配合让霍子皓很恼怒的,这是他对她的惩罚,他要她记住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她的吻,她的身体,包括她的心。他要她的身心,她的全部。
直到感觉到彼此间的嘴巴里充斥的血腥味道,霍子皓才放开了李欣。他红了之后的眼眸,他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扭开了,他喘着气看着被自己禁锢着的女人。
李欣的头发很凌乱,衣服也因为刚才激烈的程度而相当的凌乱不堪,皱皱巴巴,她的唇被霍子皓刚才吻得又红又肿,唇角还隐约可以看到一丝的血色,她怒瞪着霍子皓,又难过,又委屈,又伤心,又愤怒,李欣将这几日来一直压制在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都倾泻出来,而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流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一时间,霍子皓慌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而且还哭的这么的伤心,一时间,霍子皓竟然不知所措了,他只能松开原本禁锢李欣的手,一边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一边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抚在李欣的脸上,轻轻地帮她擦拭掉涌出的泪水: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
可是,霍子皓越是这么说,越是这么哄着李欣,不但没有阻止李欣往下掉的眼泪,反而让李欣由原来的低低抽泣变成了出声哭泣。
这下子,霍子皓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拥着哭得跟泪人似的李欣,他轻轻拍着她的颤抖的后背,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男人的软肋,看见女人的眼泪,就能摧残他们那颗坚硬的心。
“漂亮妈妈,你再这么哭下去的话,我以后可就变成一个‘爱哭鬼’了!”
霍子皓学着小孩子的语气,女乃声女乃气地说着,而且他的脸上也是显露着孩子才会有的无辜模样,他的手还扯了扯李欣的衣服,一副讨好的模样。
李欣泪眼汪汪地看着霍子皓,却依旧在抽泣着。看着眼前这个装扮成孩子模样的男人,李欣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是的,她被霍子皓逗乐了,确切地说是被扮演成小孩的霍子皓逗乐了。
李欣一边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霍子皓的怀抱中挣月兑出来。
可是霍子皓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因为他明白一旦自己真的放手了,李欣就又会离开自己,而他也明白刚才李欣这眼泪背后的含义。
这是李欣这么多天来积聚在心头的委屈,伤心,此刻一并发泄了出来。
他将李欣紧紧地却是温柔地拥在自己的怀中,用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着:
“对不起,我爱你!”
怀中的原本还在挣扎着的女人,因为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而不再动了,她挺直了脊背,任由霍子皓抱着自己,听着他继续说着,“李欣,你听我说,那天我和辛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女乃女乃设计的,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是女乃女乃在酒里下了迷药,后面的事情就是那天你所看到的。但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那天他和辛冉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那天所看到的全部都是他的女乃女乃安排的,他他说他爱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李欣依旧是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站着。
李欣的毫无反应,让霍子皓有些着急,也有懊恼与自责:
“李欣,那天的事情我已经从秦妈那边了解到了,我知道女乃女乃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是我的错,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以后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湿湿的感觉,再一次眼眶里溢满了晶莹,李欣原本还在垂在身体两旁的手开始有了动静,那只手慢慢地往霍子皓的脊背上伸,一点点,一点点,最后停留下来;而她的头也开始慢慢朝那个宽阔的肩膀上靠去,主动地靠去。
虽然李欣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表现已经在告诉霍子皓,她原谅了自己,而且她也相信自己。
这一点,让霍子皓终于是安心了,他终于安抚好自己的小妻子了。他按着李欣肩膀的那只手又再一次紧了紧,却没有让李欣感到一丝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