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煞白得坐在一边,萧正风看了那些纸张,有些难以置信,最后看着自己母后的脸色,渐渐明白过来!
“皇后,你说说这事怎么回事?”萧天越看着皇后质问道。
皇后忙在萧天越脚下跪地,轻声道,“臣妾有罪,臣妾只以为媚妃妹妹是好意要送给小尘几个丫头,谁知道她竟使出这样的法子,差点小尘被冤枉,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苏桐冷笑了一下,皇后这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媚妃身上,这后宫除了皇后还能有谁有这本事大费周章的离间他们夫妻二人。u9f8。
“父皇,母后只是一时失查,更何况母后已经被剥夺了凤印,对媚妃等几位娘娘也只能提醒,不能直接查办他们,这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请父皇从轻发落!”萧正风也跟着皇后跪下,母后若是倒了,他就失去了一大助力。
萧天越头疼得扶额,苏桐看着犹豫得萧天越怔了怔,大局已定,剩下的不是他们二人可以左右的,苏桐转身走到萧逸尘边上对萧天越福了福身子,道,“父皇,桐儿带相公下去换衣服。”
萧天越怔了怔,眼下不能动皇后,朝廷马上要启用夏氏的哥哥,可是苏桐刚刚的行为很明显带着几分恼意,小尘只怕也要伤心了吧。
苏桐推着萧逸尘去了后殿,在她临时居住的房间,苏桐拿了黑影送来的衣服给他换上,萧逸尘扔出几个铜板把窗户全部弹得关上,而后从轮椅里找起来,自后面拥住了她。
苏桐有些气愤,萧天越口口声声心疼说偏爱相公这个幼子,可是关键时刻对敌人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一次的事情,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此事是皇后和萧正风母后幕后操纵,但是治皇后个失职之罪已是绰绰有余,看萧天越刚刚犹豫得态度,只怕最后又是一个不痛不痒得惩罚。
“谢谢你!”萧逸尘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苏桐转过身摇摇头,把他扶坐在轮椅里面,轻声道“腿还没好利索,不要随便站起来,皇后他们只怕怀疑着呢,万一给他们发现你能站起来,并且不是傻子,不知道又生出多少事呢!”
萧逸尘点点头,忽而迅速掩住她的嘴,苏桐一怔,随即感觉到外面有人。
“王爷、王妃,太后请你们去前殿!”是宫女叶儿的声音,苏桐眼珠子一转,今天只怕她就该回王府了,太后这里的牛鬼蛇神也一并清理了她才能放心。
萧逸尘一把拉住她道,“这次娘子看着就好,相公亲自出手!”
苏桐笑笑,不知道这厮又有什么鬼点子,她起身开了门道,“正好太后娘娘吃药的时辰也到了,你去小厨房把汤药端着,本宫去伺候太后她老人家吃药。”
叶儿点点,迅速得向小厨房走去,苏桐推着萧逸尘往前殿去。
大殿里,皇后和萧正风依旧跪在地上,苏桐行了礼,萧天越还在审讯皇后,太后朝苏桐招招手道,“桐儿,你过来!”
苏桐走上前去,太后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一切但凭皇祖母、父皇做主!”苏桐估计是刚刚他们二人的突然离席起了作用,没准儿萧天越受了触动,会挺萧逸尘一回。
“皇儿,你看到了,哀家就说桐儿是识大体的孩子,一切事宜但凭皇儿做主吧!”太后朝萧天越点点头,苏桐并不知道他们又达成了什么共识。
“皇后失职,罚俸一年,正风既然愿意代母受过,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前往西南南各藩视察,把藩镇这几年进献缩水的贡银全部收上来!”
皇后一怔,萧正风也脸色大变,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竟然要他亲自去做,做不出政绩不说,更会得罪各藩镇的首领,这对于自己往后登基大为不力!
“正风手上的京畿护卫交由武状元景泉暂行掌管!”萧天越冷声道。
“皇上,京畿护卫承担着皇宫的安危,交给一个外姓之人掌管,只怕不妥!”皇后对于之前的两条还勉强能够接受,但一听说要萧正风交出皇宫的守卫大权,顿觉脑海里警钟大鸣,难道皇上已经开始不信任她的儿子,还是怀疑正风与夏家交往过密,会生出乱子?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怒喝了皇后一句,“你的儿子代你受过是你做母亲的福分,切不可再肆意妄为,到时候你这个皇后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哀家就不确定了。”
“是!”皇后不敢再多言。
萧正风有苦说不出,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怪不得母后,可是母后所加的后招,不但没有双保险,还让苏桐有机可趁,得以把他们的计谋全部推翻不说,还让父皇对他都起了疑心!
他并不是因为孝心而代替皇后受罚,而是岐国上百年来的惯例,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一旦母后倒台,他就失去了嫡出皇子的身份,到时候就算萧逸尘因为瘫、傻不能继位,萧圣泽这个庶长子的顺位也会在他之前,所以为了保住他嫡出皇子的身份,他只能应下这惩罚。
只是父皇为何要把京畿护卫的权力交给景泉?景泉是太子堂内的人,交给景泉等于权力还是在太子党内,难道这景泉是父皇安插在自己的身边的人?
萧逸尘从进来之时起就一直乖乖得坐在一边玩耍,这会儿叶儿正好端着药碗从他身边经过,他恶作剧似的弹出一个铜板,铜板准确得打在托盘上,托盘月兑离了叶儿的控制,向半空中飞去,萧逸尘灵活得转了一下轮椅,一手稳稳接住了那徐徐下落的药碗。
“王爷!”叶儿吓得跪在地上,看到那药没有泼掉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天越对于萧逸尘玩杂耍似的恶作剧也无奈得摇摇头,“小尘,快把药给你皇祖母!”
“噢!”萧逸尘点点头,转着轮椅往主位上去,萧正风看着萧逸尘出手的招式眼神一暗,这萧逸尘的武功师从岐国的高手白头老儿,他乞求过父皇很多次,让这白头老儿连着他一起教,但是父皇却以白头老儿不肯多收弟子为由一次次拒绝他。
“皇祖母,请喝药!”萧逸尘拿着汤匙有模有样的喂了一勺药到太后嘴边,太后满意得点点头,“小尘乖!”
太后正要张口,萧逸尘忽的一下收回手,一勺药喂在了自己嘴里,萧天越吓得一怔,忙冲过来道,“小尘快吐出来,这药你不能喝!”
老院判才来汇报过他的腿有了些起色,这节骨眼不能出错,萧天越急得就差要直接伸手到萧逸尘嘴里让他把药汁呕出来。
苏桐站在一边旁观,这药本该是清凉润燥的,却被叶儿换了一味,结果就成了大补之药,她就是要让萧逸尘当众试试这药。
“好烫哦!”萧逸尘孩子气得说道,“皇祖母,凉一凉你再喝!”
太后点点头,喝了叶儿一句,“怎么这么烫就把药端来了,也不知道凉一会儿。”
叶儿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那药她试过温度的,根本不烫,可是王爷说了很烫,她还能辩驳什么吗?
萧天越不放心,下令,“传太医!”
皇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今儿是怎么回事,连这叶儿都出了问题,但愿不要看出什么才好。
太后点点头,“小尘这孩子也是一直汤药不断的,还是传太医过来瞧瞧,万一这药性相冲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一位老太医过来,朝苏桐一拜道,“请王妃把王爷平时吃的药方子给老臣瞧瞧!”
“有劳太医!”苏桐客气得回礼,走到萧逸尘身边,打开轮椅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张药方递到太医手上,那太医研看了一会儿,又仔细翻阅了太医院记载得太后最近的服食的汤药方子,最后朝萧天越道,“回皇上,太后的药方只是清热润燥的方子,于王爷吃的药并不相冲,皇上无须担心,入夏时节,这药王爷喝了这药反而能让他身体清凉,周身舒爽!”
“这就好,这就好!”萧天越这才放了心,苏桐瞧着萧天越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人只怕关心萧逸尘是真的,可是他不懂若不把他儿子身边的敌人除掉,就算再怎么保护都无济于事。
“你说谎!”萧逸尘指着太医吼道,“拖下去打板子。”
“小尘不得胡闹!”太后略略皱眉,宠溺得说了萧逸尘一句。
“我没有胡闹,他就是说谎,我喝了这个明明好热!”说罢萧逸尘迅速把那碗药咕噜咕噜喝进了肚子里。“不信你们等着一会儿瞧瞧!”
太医显然被萧逸尘怪异得举动惊住,太后的药他误饮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还故意又来一次。
“王爷,您是要老臣瞧什么?”那太医看着萧逸尘额头上的汗珠也有些惊讶,这寿康宫的大殿温度适宜,怎么他倒是出了一身汗似的。
“本王喝了药明明一点也没觉得凉爽,还热死了,你不是在说谎在作甚?”萧逸尘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那太医也有些语结。
“只怕是药烫了。”皇后知道这药有问题,一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于是插话道。
“药是很烫,可是为什么全身都热呢,连脑子都嗡嗡的!”萧逸尘严肃得说道,萧天越一向紧张萧逸尘的身体,忙让太医给他把把脉,太医把手搭在萧逸尘腕上。
片刻之后,太医的脸色有了几分疑惑,随后他又仔细瞧了一眼本子上记载的太后药方,最后叹息得摇摇头。
“怎么回事?”萧天越焦急得问道。
太医摇摇头道,“王爷像是服食了什么大补的东西一样,脉象异常活跃。”
正当萧天越问话之间,太医一下子注意到了萧逸尘的鼻子,“快快……”
苏桐一抬头竟然发现萧逸尘的鼻子流血了,这下没法看着他表演了,她马上熟练得翻了太医的药箱,拿了纱布和太医一起帮萧逸尘止血。
这下萧天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太医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小尘反而流血了呢!
太后却隐隐瞧出端倪,桐儿和她说过,她的药有问题,这几日小厨房的药都被桐儿拿来肥她卧房里的盆栽了,现在这两个孩子只怕是要来瓮中捉鳖了。
好不容易塞住萧逸尘的鼻子,苏桐瞧着他的绝色容颜变成了大花脸,僵着脖子仰着头,两个鼻孔里塞着两团白纱布,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她忍不住想笑。
被萧逸尘仰着脑袋狠狠瞪了一眼,你敢笑话我。
苏桐暗叹,谁让你逞能,那么一大碗补药下去不让你流鼻血才怪呢!
“太医,王爷真的没有大碍吗?”。这厮不能继续战斗,那只能靠她了。
“这……”太医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那案上的药碗上。瞧皇得太。
皇后一下子脸色大变,苏桐看着她暗自冷笑,跪在地上的叶儿则已经开始发抖。
太医端了那药碗,碗里还剩下几口药汁,大部分是药渣,那太医用手指拈了一些,放在掌心,走到窗户处对着阳光瞧了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来他干脆拈了一小撮喂进嘴里尝了一下。
“怎么了?”萧天越看着太医变幻莫测的表情担忧得问道。
那太医在萧天越面前跪下,“皇上,老臣斗胆判断这药是被人换了一味。”
“换了什么?”太后问道。
苏桐一早就有了判断,此刻却等着这太医自己说,“老臣给太后的药里有一味是白萝卜根三钱,却被换成了人参!”
“啊……”太后大惊,竟然能这么换药。
萧天越气得脸色猩红,显然太后的药被人动了手脚,萧正风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这一回只怕他也帮不了母后了。
苏桐瞧着萧正风那样子,也不过如此!
不过她可并不指望萧天越会直接把皇后揪出来,刚刚对皇后和萧正风母子的惩罚已经大出她的意料,眼下萧天越绝不会在下猛药给皇后,在萧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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