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咸阳宫。
经过一段并不漫长的路程,迎接伯艺的软车驶入咸阳皇宫。
夜色里这座威严的宫廷比白日更显出几分冷酷和森严,仿佛手持长矛的卫兵等待处决犯罪的囚徒。
“陛下让把她交给我。”
宫门内,大秦国当今郎中令赵高带着一队近卫军守着一顶轻轿等在那里,见到张莲回来,立刻迎上前去。
“好啊,既然这样,丞相就请吧。”
张莲说着,示意手下打起轿帘,将伯艺小姐和小莹转交到赵高那边去。
“你们要把小姐带到哪去?”
小莹焦急地惊叫道,一进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深宫里,她的担心立刻就来了,早就听说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更何况小姐又是这样被掠来的,面对现在这个状况,早忘了夫人交代的话,忍不住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究竟要把小姐怎么样。
赵高立刻就来了气:伯艺的这个丫头,她竟然不畏惧这里是皇宫,也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当朝丞相放在眼里,天底下怎么能够存在不畏惧赵高的庶民!看来必须先给这对主仆来点颜色。
“没规矩的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掌嘴!”赵高大声叫嚣着命令道。
当即有三个太监上前,两人抓住小莹,一人左右开弓狠命扇起她的耳光。
小莹疼得大声尖叫,嘴角立刻流出血来。
“赵高,你快放了她,否则我定会让陛下处置你!”
伯艺见到小莹挨打,心里一疼,只想着救她,顾不得在赵高的面前,自己处在完全的弱势。
“伯艺小姐,你还真拿自己当成尊贵的皇后了。你知不知道,陛下要你入宫是干什么来的?”
赵高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冷冷地嘲讽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得宠的那一天呢?”
伯艺怒视着他回敬道。
赵高闻言一愣,他沉默地看了伯艺一会儿:她盈泪的双眸灵动闪亮,气红的小脸粉润娇羞,一副仇恨的目光里竟透着说不出的清纯和傲气,她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让他看到背后冰雪聪明的睿智。
赵高忍不住犹豫:她实在是太美了,大秦帝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皇帝竟然会为了要折磨她而放弃对他最大敌人的处置,为了把她弄进宫来,甚至答应她那样无理的条件。
谁又敢说胡亥满腔仇恨里面,就没有对她的。
“放开她。”赵高淡淡地命令,吩咐手下的人停止对小莹的责罚。
小太监立刻放开小莹,退到一旁垂手侍侯。
“请吧!皇后娘娘,快点上轿吧。”
赵高篾笑着对伯艺示意。
伯艺看了看小莹,她正惊恐地望着自己,此刻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着慰藉,伯艺一阵无奈,只得走进那顶轻轿。
沉默的近卫军只顾执行命令,走了很长时间,才将她们带到一处光线幽暗的荒僻宫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伯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不该是自己来的地方。
“小莹,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荒凉?”
伯艺轻轻掀开纱帘,询问外面紧跟着轿子一起走的小莹道。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小莹右脸颊火辣辣地疼着,闭紧了小嘴,咕哝着回道,满脸恐慌地摇了摇头,眼睛里面可快要掉泪了。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咸阳宫,但早就听说皇宫的奢华,决不该是眼下这副破败的样子。
“丞相大人,教坊到了。”
“李岩宫女在吗?”。赵高的声音。
“奴婢李岩恭候丞相多时。”
一个老宫女的声音响起,轿子里的伯艺轻轻掀起纱帘,不禁一阵颤抖:她四十多岁的年纪,声音却苍老得好像就要入土的老妪。
“陛下有令,这个女人现在交给你了,三个月后如能教出来,就让她为陛下侍寝,如果不成,就按老规矩办。”赵高吩咐道。
“奴婢遵旨。”李岩领旨。
老规矩是什么意思,宫里面的规矩多是不错了,可是,听赵高那副冷漠的腔调,难道宫规里还包括着杀人吗?
伯艺心里一阵紧张,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现在,她怎么都觉得,这个咸阳宫就好像一座黑不见底的监牢。
“不能让其她人知道她的身份,否则你就得死!”赵高又道。
“丞相放心。”
叫做李岩的老宫女回,抬起头来看了赵高一眼,却没显出胆怯。
“让她下来。”赵高命令小莹道。
小莹犹豫着看了看李岩,不得已,走过去,打开轿帘,“小姐,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