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她真的哭了？原来她这么柔弱，这么容易受伤，这么需要人来保护。
刚一开始对她厉害，她就受不了了，他折磨她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倒想看看，她怎么受过来。
“把她带回去。”胡亥命令。
“遵旨。”赵高领命，立刻吩咐太监将伯艺送回教坊。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腿受伤了，衣衫怎么破烂成这样，还有这些月兑落的头发？他们勒你的脖子了吗？要杀死你吗！到底，他对你做了什么？”
焦急等待的小莹看见伯艺狼狈回来的样子，心疼得快要哭了。她真想立刻跳下来，可惜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别问了，小莹，你还好吗。”
伯艺看着小莹仍旧红肿的双颊，忍不住难过。
“小姐，小莹没事，可是你这么娇弱，这样的日子，今后可怎么过呢？”
昨夜来时的清丽，经历这一一天一夜的突变，使伯艺看起来疲惫和憔悴，她的全身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
小莹看着，立刻就落了泪：可怜的小姐，你只是一心想要救父，想要自由地生活，难道有过吗？而小莹代你说错了一句话，便就得罪了那个暴君，让你受这无妄之灾。
这个世界，怎会如此可怕呢？
伯艺眼圈又是一红，紧紧地抱住小莹，两人相互依偎着痛哭起来。
“怜儿，出来。”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李岩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伯艺的心突地一抖，这个让人痛恨的声音，发出的命令害得小莹体无完肤。伯艺恨不能立时捆了李岩的双手双脚，给她和小莹所受一样的惩罚。
“今天，您得学会宫廷礼仪。”李岩看见伯艺出来，立刻扳起了脸，面无表情说道。
伯艺无言，默默地跟她走近教室。
“坐下。”李岩向伯艺厉声地命令道。
伯艺看了看她，缓缓走到椅子旁边，慢慢坐下。谁会知道，此时此刻，她每迈动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撕裂地疼直抵心底。
李岩眼睛一亮：轻盈舒缓的步伐，双腿径直迈动，虽然全身满是伤痕，却走得不紧不慢、不愠不火，透着内心的平静，端坐的姿势落落大方，背直、胸挺、腰正、足稳，双臂柔和轻摆，面容安宁、目光凝聚深邃，分明就是国母的天资，哪里还用人教呢？
“喝一口茶。”李岩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伯艺轻轻端起案上备好的一只茶碗，小心地打开盖子。
“放心，里面不会有毒的。”李岩见伯艺谨慎的样子，暗道：这丫头心里倒是清楚得很呢。
伯艺闻言，端起茶碗接近唇边，轻轻试温过后，方才小巧地饮下一口，然后平稳地放下，从盘子里取出一方绢帕，拭了拭口，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李岩。
“吃一块点心。不许出声、不能从嘴里面漏下酥皮。”李岩又吩咐，这喝水的一关算是过了。
伯艺抬起双手，在太监捧来的铜盆里洗了洗指尖，擦干，拿起一块方巾，轻轻捏起一块酥皮的小点心，小小地咬了一口，缓缓咬碎，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落下一点残渣。
李岩仔细地看着，想着下面要让她干什么。“吃一块西瓜，汁水不要流出来，腮边不能落残汁，做不好的话，可就对你不客气。”
伯艺低头看了一眼案上的果盘，满满的一盘瓜片，连皮切得到是细薄，但要不碰到嘴上，却完全不可能，她想着在良侯府里，从来就不是这么个吃法。
“愣着干什么？”李岩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