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莹狠狠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先吃点东西吧，看样子这伤三天后就能痊愈，怜儿还得继续去御书房当差呢。”李岩说着，接过小云送来的晚膳，放在桌子上，两个人便一同离开，只剩下伯艺和小莹她们单独呆着。
残暴的死老太婆！小莹心里骂道。
御书房。
“她还好吗？”。胡亥的声音。
“不算重，下手狠、落得轻，不过疼是一定的了。您再折磨她，最好不用刑罚，她还是太娇女敕了。”张莲的声音。
接下来，沉默。
三天后，浣洗坊。
一大清早，小莹陪着伯艺来这里挑水，清洗御书房可不是简单的活，需要准备大量净水，这一次，刘嬷嬷破天荒地没有为难她们，还赏赐了两桶热水。
伯艺四下里观察，没有发现大娟的踪影，不禁有些疑惑。
小莹也有察觉，她很想看看，那个恶奴现在是不是又在欺负人了？
“看这刀砍的破口，衣服都不能要了，低等侍卫就是可怜，干着最要命的差事，却什么都不如人。”旁边两个正在浣洗的宫女低头私语，她们跟伯艺和小莹刚好隔了口水井，说话声听得很真切。
“谁还不都一样，想大娟，虽说平时厉了点，但她一脑袋浆子，是个专被人利用的主儿，偏偏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说她偷了娘娘的镯子，浣洗坊里哪个信啊，她根本就没那个胆儿！哎，辛辛苦苦混这么多年，死了还不跟只蚂蚁似的。”
伯艺、小莹相视一愣：大娟死了？
那两个人继续又在嘀咕，一人道：“这么多侍卫的衣服都破了，最近是不是又有行刺？”
“嘘，小声点，就在几天之前。据说还是长公子的余孽。其实论才、论能，陛下都最适合做皇帝的，可惜他是先皇的幼子，那些人怎么都不认同他。”
“最可惜的是陛下爱才，本来想好好重用那些大臣，可他们偏偏不买皇帝的帐，合起伙来讨伐他篡位，能当皇帝的人就是厉害，换做别人早就爬不起来了。不过他也做得太狠，连亲骨肉都…”
“别提这件事，追查余党的事还没完呢，当心给你也落个忤逆之罪。”
两个人沉默下来。
“小姐…”
“啊？”
“你在想什么？快走了。”小莹见伯艺有些出神，提示她赶紧往御书房去，误了清扫，准又得受责。
伯艺点了点头，连忙起身，却因为蹲得久了，猛一起来，顿时眩晕，险些跌倒。
“小姐！”小莹赶紧一把将她扶住。
“怎么回事儿啊？又装娇贵？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从哪来的？”这个时候，刘嬷嬷不知怎的突然来到跟前，指着伯艺的鼻子就劈头盖脸叱问。
小莹一惊，连忙道：“刘嬷嬷，奴婢们得赶紧去清扫御书房了，张大总管严令不得延误。”
刘嬷嬷闻言，狠狠地瞪了伯艺片刻，终于发话：“滚吧！”
御书房。
刷！
宫门刚刚敞开，伯艺尚未迈入，一道寒光就迎面而来，冰冷的利器直指鼻尖，把她吓了一跳，她仔细看清，发现原来是一柄镶满宝石的锋利佩剑，剑的主人及时把它收回鞘中，冲着她大喊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张莲总管让我来清洗御书房。”
“在朕面前，你该自称什么？”嬴胡亥厉目露狠，直视着她道。
“奴——婢。”伯艺忍住眼泪，柔声道，不情愿地改了自称。堂堂名门之后，你居然要我自称奴婢，嬴胡亥，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给我的侮辱！
“你该记得朕说过的话，要是弄不干净，朕就砍了你的手。”
“记得。”
“那就赶紧去干！”
伯艺轻簇一下秀眉，从桶中取出一块细布，掠过胡亥身边，走进宫室内忙碌起来。
胡亥回到龙案后落座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干活。
她精细地擦拭房间里的每一件器物，反反复复，不留一点痕迹，这样干下来，没出半刻时间，双臂已经酸得快要抬不起来，娇喘不断，两颊香汗淋漓。
“过来。”胡亥忽然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