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年夏末初秋,秦二世皇帝嬴胡亥,继巩固中央集权统治之后,又一次在天下范围内掀起诸灭异己的风暴,为保证此次行动的彻底,他干脆亲自上阵,以出巡为名,游历全国36郡。
短短数日,秦国狼烟再起,凡是胡亥所到之处,都成为暴虐过后的残垣。别说真正的叛臣血流成河,仅就受到牵连、无辜妄死的冤魂路野皆是,一时间百姓谈秦色变,整个国家,都承受着他的暴力摧残。
另外,此次出巡,嬴胡亥带上章邯、王离两路精锐亲军,目的就是随行镇压胆敢反抗的叛军,自始皇驾崩、胡亥继位短短数月以来,秦国境内叛乱无数,宫廷刺杀频出,胡亥早就恼羞成怒,这一次,非得让他们见识自己的利害不可!
果然,重压之下,四海臣服,要知道,大秦帝国雄兵历来以强著称,凡涉大仗罕见败绩,每战非捷即平,特别是南越陈国在此劫中遭到重创,收复有望,这也为边关衅战失利弥补了损失,胡亥心里觉得特别痛快。
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就连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深宫也被震颤,后宫里面议论纷纷,女人天生厌倦战争、畏惧屠杀,对血腥味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难免就人心惶惶。
李岩于是请示李蕙娘娘,召集内宫上下到教坊听训,告诫她们不必惊慌,更不能因为胆怯造成混乱。
这件事对于其她的人来说,安慰安慰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对于伯艺,却是惊心动魄,假如生于敌疆,她连殉国的心都有了。
“胡亥蹂躏天下,那他会不会去东海郡?”这夜晚间,人群散去,教坊正堂,伯艺满面惊慌问李岩。
“别这么直接地叫他的名字,当心给人听见你可就要挨打了。”李岩瞪了伯艺一眼,提醒她道。
伯艺一阵沉默,满眼期待等着她的回话。
“东海郡他当然会去了,不过,他和你有三个月之约,君无戏言,你还是担忧自己的命运吧。”李岩面如止水,淡淡看着伯艺,心里面有点难受:他将对天下的那般残暴发泄在这个柔弱娇女的身上,她,怎么受得了呢!
胡亥不在宫中,伯艺也就不怎么受罚,李岩心疼着她,便叫小云悄悄地从绣坊那边讨了几件漂亮的衣裳,吩咐小莹把伯艺打扮起来,自己再这么一看:哎,可惜可怜的一个尤物,多少美丽都给遮掩了呀!
“在自己的屋里穿穿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能就这么出去,否则就是自己找死,明白吗?”。李岩看着伯艺光彩照人的脸,严厉道。
伯艺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身上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那些粗布衣衫跟麻袋片似的,整天的活干下来,磨得肌肤疼呢。
这一天,天气晴朗,午膳过后,伯艺有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她吩咐小莹取来跳绳,两个人到院子里玩着,开始小莹站在门口盯守,远远看见过来人了便赶紧告诉伯艺躲起来,时间一长也觉得没什么事儿,倒是口干舌燥,便就回屋里去取水喝。
“哎呀!”忽然,伯艺手中的绳子被人用力地拽住,那个人力气好大,险些把她带倒,不过好在他及时一把把她拽住,顺势让她抬起头来。
“啊!”看见他的脸,她的心里霎时都凉透了。
“李岩!”他大喊道。
李岩宫女正在小憩,闻听一声激烈的召唤,赶紧跑出来,不禁大吃一惊,赶紧跪下来请安道:“参见陛下!”
“朕是让你给她机会玩的?”胡亥怒视着李岩,质问道。
“陛下,奴婢只是看她每天忙碌太辛苦了,实在可怜…”李岩急回。
“用不着你可怜她!朕就是要让她更可怜!”胡亥大怒道。“跟我滚回御书房去,那边有的是事让你干呢。”说着,他拉起伯艺的手臂,拖着她便要走。“嗯?谁给你换上这样的衣服?”忽然,他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细腻宫衣,忍不住更来气。
“陛下,让她穿着那个吧,要不全身皮肤都磨粗了。”李岩赶紧解释道。
“穿什么都像个丑八怪!跟在朕御辇后面,快走!”胡亥看了她一眼:你穿这身衣服还蛮漂亮的!不过,一会儿朕就叫你拿它当手绢擦眼泪。
伯艺手被他拽着,心里面慌得快要炸了,她回过头去,眼巴巴地望着李岩:可是,李岩又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你那么不小心,不是告诉过你皇上快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