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深夜,界河,楚项中军大营对面。
他观察到楚军的主力并不在这里,但却有重兵把守,于是绝望地知道,今夜他无法带她走,可是,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回去。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大秦帝国的皇帝,鬼使神差地独自一个人闯入敌军的营地,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自从决定要抓回她,他几乎一刻也不能停留,现在,他已经能够感知她就在眼前,只要他有足够的勇气、甘冒生命的危险,就可以再次得到她?
折磨她的怒火让他下定决心,即使不能够带她走,也要让那个妖精看清楚,嬴胡亥不仅是世上最优秀睿智的帝王,更是天下最勇敢强悍的男人?
他轻轻地抬起披风,罩在头上,起身将风雷安置在一处隐蔽的丛林深处,手持佩剑越过那道可以保障他平安的界河。
这一夜没有月色,就连星光也难见,黑暗之中,他悄悄前行,贴近那片烽火闪烁的中心营地。
卫兵不停巡逻,他无法再靠前,更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初更惊响,距离天亮的時间已经可数,他有些着急,今夜若不能见到她,这一辈子,他都将懊悔莫及。
再经过很长時间,二更惊响,他不能等待了,否则就会没有机会。
那些巡逻的卫士似乎有些疲倦,转回去同下一班交接,他趁机闪身深入营地,隐藏在一处大帐外边。
新交接的卫兵很快走回来,他又置于他们的视野之下,假如继续冒然移动,立刻就会被发现。
正在他迟疑之時,忽然看见远远走近一个侍女,和那些卫兵打招呼,他听见她说:“皇后要休息了,请你们到远处护卫。”
那些人立刻退去,并不多问,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安排。
侍女走近胡亥藏身的大帐,轻轻掀开帆帘,抬步走了进去。
“娘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吗?”。侍女的声音。
“请项将军待会过来一趟。”里面的女子道。
“是,娘娘。”侍女应道。
熟悉的音色响起,胡亥大喜过望:原来,他们已经这么接近,只是一帐之隔?感谢上苍,居然直接把他送到了她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胡亥看见侍女掀开帆帘迈步出来,逐渐走远了。
他怎么会再等呢?立刻站起身来,掀开帐帘,闪身进入里面。
帐内灯火点燃,因为帆帘厚重所以刚才他在外边未见人影。里面的布局尽显用心,虽然是在行军途中,已经尽量备齐所有。
大帐中央的金柚木案边,一个女子正在立身思虑,意识到有人突然闯入,急忙抽出案上的佩剑,向这边看过。
她,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妖精?
伯艺大吃一惊:是他,嬴胡亥,为了要见到她,他竟然只身闯入敌营?
胡亥快步上前,一把卸下她举起的佩剑,此時此刻,他已说不清究竟是怒、是爱,还是恨,几乎要一口把她生吞下去。
“你不怕死么?”
她惊讶地问道。
“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他冷冷地道。
“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该死,嬴胡亥,这个時候你还敢来下相?秦国已经亡了,楚汉大军即将攻破咸阳,你却自己送上门来,难道身为大秦国的皇帝,你连死的尊严都不顾及了吗?
“妖精,你是大秦帝国的皇后,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廉耻的话,就不能够嫁给他?”
他震怒道。看你过个。
还有三天,她差点就将成为别人的新娘,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他要用男人最强势原始的手段把她夺回来。
“我不会跟你走。”
伯艺坚决道:你应该了解我,伯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忽然,她感到麻木地一疼,不知不觉倒进他怀里。
胡亥一把抱起她,转身就要走出去。
帐帘忽然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
“皇上?”
他万般惊讶。
胡亥冷冷地瞪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握紧佩剑。
“你就想这样带着她离开?”他问。
“项庄,朕知道,你的武功在朕之上,不过,今夜你未必赢得了我?”胡亥厉声道。
项庄沉默地看着他,深思片刻,道:“跟我来。”
胡亥一怔,犹豫片刻,抱起伯艺,跟在他身后而去。
项庄选则一条僻静的小路,绕过几座小丘,半个時辰之后,来到界河跟前。
“为什么要放朕走?”胡亥不解地问。
“我不是为了你。”项庄淡淡地道,“伯艺留在这里,只会更痛苦。”
胡亥闻言,沉思片刻转身,欲向风雷走去。
“等一等。”项庄忽然叫住他。
“什么事?”胡亥回过头来,问。
“虽然你为她亡了国,无论你有多恨她,也别太为难她。”他说。
胡亥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谢谢你照顾她。”言毕转身而去。t7sh。
项庄在后面大喊:“十天之后,楚项大军将要攻入咸阳,你们的時间不多了?”
胡亥没有回应,抱着伯艺,跨上风雷,电掣一般冲向对面茫茫黑夜之中。
公元前207年寒春,秦国宗庙。
疼?
她的身和心,彻骨地疼。
“你在装死吗?睁开眼看一看,朕是一个男人?万人仰慕的皇帝?却因为你亡了国,就要这样去见父皇和所有的嬴姓宗王?你满意了?你说话啊?”
大秦帝国二世皇帝嬴胡亥怒吼者,一把从地上抓起他身下女子的双肩,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她痛苦地申吟一声,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双肩被他抓着的地方留下两处深红的指印,她xx着,,仍在流出的血,融化了已经被冲进宗庙里的寒风凝固住的血液,双腿白皙柔软的肌肤被冻得僵硬发紫。
他的心疼了一下:她的美还是那么扣人心弦,即使遭遇这样的折磨,仍能够无拘无束地暖了他的心,很轻易地便把他再次俘虏。
胡亥的身后,皇室宗庙祭坛上悬挂着巨幅秦始皇帝嬴政的画像,满脸怒容正看着他,剑在先皇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仿佛就要和主人一起跳出来,将下面这对男女拦腰斩断,然后把他们的心剜出来,扔在脚下踏成肉泥,再划烂她的脸,毁掉她那幅倾国倾城的容颜,以惩罚她对大秦帝国犯下万劫不复的滔天罪恶。
胡亥回过头,看着他父皇的画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到那个地方去,等待着他的将是那个暴君残酷无比的百般折磨。可是他并不害怕,既然选择了这个女人,也就是选择了和她共同承担的命运。
他忽地撕破自己的外衣,这件玄黑色的国服是全国技艺最精湛的绣娘花费整整三个月的時间才完成的,原本这样精工细作,准备用于一个重大的仪式,但是他等不到那个時候,假如再不给她一点温暖,他真的就要永远地失去她。
他把这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等着她那副勾魂摄魄的双眸慢慢睁开,但是,此時的她在他的怀里已经几乎没有了温度,双唇开始变得苍白,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
他着急起来,轻轻放开她,一下子把自己月兑成精光,将所有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口中不停地呼唤:“伯艺……”
他看着她的伤,想着刚才那残忍的一幕: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毫无人姓,竟然全部疯狂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想起过去的种种,万般滋味尽上心头,曾经拥有的大秦天下,仅仅因为因为她的绝情而变得支离破碎,他已为她失掉了大秦江山,全部的帝国基业即将灰飞烟灭。
所以,她必须回到他的身边付出代价,他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狠狠地把她摔在冰冷的地上,疯狂撕去她的衣衫,今夜他连一个皇帝的危险都不顾,还会轻易放过她吗?
他的怀中再次拥紧了她娇女敕的躯体,一股灼热涌遍他的全身:亡国、仇恨、背叛,什么都不管了?现在他所想的只是狠狠地折磨她、狠狠地要她?
他伸出右臂压在她的胸前,捂住她的口,不许她叫喊抽泣,用他的膝分开她的双腿,触向她柔软的下处。
“嬴胡亥,娘亲因你而死,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碰我?”
“是吗?妖精?难道只是你的心里才有恨吗?比起一个失掉江山社稷的皇,你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那是你自找的,难道伯艺与你有着前世冤仇,注定今生受尽你的折磨?”
“你欠我的,永生永世,你都得用伤痛来还?”他冷冷地痛喊道。
她知道,今夜她是跑不掉了,他给了她他能够付出的一切,而她却欠他无数的情债,她让他丢了皇权帝国,让他无颜面对先帝和大秦十几代宗王。
很快,他便发觉自己变得从未有过的坚硬,冷笑着无视她的梨泪如珠,用尽全力快速摩擦起来。伴随那幅娇躯的颤抖,她终于又成为了他的女人?
她每一次抗拒,他都给她增加一分痛楚:她不断地流血,他不停地报复?
很长時间之后,他终于放开她,该死的妖精,你是我的,却故意不从,你这么喜欢受虐,已经习惯了朕的残暴吗?
他不可以忘记她的罪恶,也不能失去她的万般柔情,对于现在的结果,她本无过,为什么还要她承担这样的摧残,只是为了让他的心能够安稳?
毕竟,他是大秦帝国的国主,秦国十几代君王开疆争霸创下的基业,才给了他今天四海臣服的荣耀,可是,仅仅因为一个情字,便就断送在他手里。
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
他—爱—她?
她不可以原谅他的过错,也无法回避他的刻骨深情,对于娘亲的死,他本是无过,对于灭亡的齐国,他更无错,但她无法面对内心深处的责问,所以,她只有施与他这唯一的机会,用她的身体来还对他欠下的债,让他们的爱情在他完全放纵的暴虐之下等待无情的终结。
他看着她,一滴纯净的水从他的眼睛里落下。
那是眼泪,男人一生最珍贵的眼泪?他,大秦帝国的皇帝,为她流下一辈子唯一的一滴泪水,连同一位帝王最高贵的悲伤,全部都给了她,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痛到心里的女人。
伯艺,你就是上天派来亡秦的妖精?爱情,这副穿肠的毒药,他本是嘲弄着饮下,却没想到竟要了他的命,那些香宫惊艳、脂粉流离、金榻沉迷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而最心痛的,是他对不起的社稷江山。
秦国一望无际的万里边关,将再不属于嬴胡亥这个名字,还有他尚未施展的雄心韬略,只能成为千年遗恨甚至万代沉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