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然扶起任云峰,诚恳道;“感谢任前辈开吾神识,楚皓然感激不尽,”说着,挥手招向木奎,亲切道:“奎狗,很久不见了。”
任云峰连称不敢,见他现在除气质外,神态语气和以前似乎并无两样。微有疑惑,问道;“此时,你究竟是朱雀王还是王府世子楚皓然。”
楚皓然挠挠头,脸色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是知道了我原本的身份,至于现在,我还是楚皓然。普通人一个罢了。”此时的他,恰如当年才知道自己是楚王世子时一样,仅仅清楚自己身份罢了。
见他如此说,任云峰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当初他临世时未临朱雀门,是以神力及精气皆无从修行得到。虽说现在才现世,但在我帮助之下,未必不能追上其余三圣。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微笑说道:“你不必愧疚,你虽附身凡体。但神识已开,本体又在此地。你精气神力回复肯定是极快的。”
楚皓然听他说得容易,想到有朝一日能像二叔楚元飞那样本事,心中兴奋。开口问道:“不知我怎能才能回复呢?”
任云峰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端正身子说道:“你现在记忆不全,我先将天下圣门四派说予你听。”
看到楚皓然一副正襟危坐倾听模样,任云峰只觉天意弄人。这朱雀门本源自于你,其中修行法门莫不知晓。现下却反倒要你听我这后人解释,感叹一声。当下婉婉道来:“天下间修行者无数。但真正大能者却只是元女宫、青龙派、白虎教、玄武阁和我朱雀门。原因无他,因为只有我们才是传自于天地的创造者元始、太元二始祖。其余修行门派只不过从我们这里偷学了一点皮毛之功,便自称修行者。实在好笑。”
他说这话之时自有一股傲气,楚皓然不禁暗道:你当真自大。正出神时,又听他说道:“圣门之中除元女宫修行之路不同外。其余四派各有长处:青龙派攻击之力冠绝天下,当年青龙能近身于地魔相博,派中之人多使长枪。白虎教创造之力独树一帜,其下之人皆心灵手巧之人,擅使各班兵器。玄武阁回复之力最强,拥有天下最强防御之术。而我朱雀门……”说道这里,他顿住话音。
楚皓然暗自琢磨,照你所说,要是那青龙和玄武打起来,也不知谁利谁固了。见任云峰正看着自己,脸上复杂,却不说话。问道;“那……朱雀门呢?”
任云峰见他一脸好奇之色,果然是连自身修行之法都不记得了。暗叹一声,接着道:“我朱雀门转换之力神秘莫测,自然之力一切皆能为我所用。”
楚皓然不由问道:“那朱雀门可是最厉害的?”
任云峰淡淡一笑:“四圣分别传承于元女娘娘各自神力,所用之力皆是上古混沌精气。相互间除了修行法门不同外,其余大同小异也,分不出高下的。”见楚皓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世间常见之力有金、木、水、火、土、风、雷。我朱雀一门中修行之术便是将这些自然之力化为自身所有,也是最为复杂,能修大成者实属不易。一般门中之人能修都得两者,资质上佳者能得三至四者,就像你二叔元飞,他便是修得木、火、风、土四力。而长老门主经过多年修行才能得五者。随着修为越高,那眼睛之色便会逐渐转成红色。”
楚皓然看向任云峰眼睛,发现的眼睛便是朱红色,不由咂舌道:“不知有没有人能将七力全数修行,那样眼睛颜色会变成这样?”
任云峰深深看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传说七力全修后,眼睛颜色便会变成血红色。不过,自朱雀门开派以来,还没有人能修得那样的境界。除了你……传说中的圣兽朱雀。”
楚皓然张大了嘴,指着自己说道:“你……是说我可以?”
任云峰点头道:“凡人是不可能修炼齐七力的,因为我们的意识承受不了强大的自然之力。但是你不同,只有你的神识才能承受。”
楚皓然有些明白了,问道;“那现在我该如何才能修得呢?”
任云峰说道:“一般人修行需经过修身、修气后才能修识。你却相反,神识已复。但是你身体与精气却只是凡人。你现在只是凡体,需从修身开始。”想了想,又道:“可惜这里不是门中的修身谷,那里是专门针对修身一项的。今后,只能由木奎带你在山外爬山涉水来锻炼了,倒是有些苦。”
楚皓然本是穷苦人出身,听了倒也不是很担心。坚定道:“我能坚持下来的。”
第二日开始,楚皓然方才领略到任云峰所说的苦了。木奎带着着他在山里专挑险路走,而且它速度奇快,让楚皓然追都追不上。好几次都是木奎跑过去等了半天,楚皓然才筋疲力尽赶到。又带他爬他那日掉下来时的峭壁,这木奎乃朱雀七宿的木之力,遇土而生。只见它跳跃之时,悬壁之中自然生出粗壮树枝,使得它落脚有了踩踏之处。不一会儿,便远远落下他,成了一小黑点。
楚皓然在下面看的瞠目结舌,想不到这木奎如此厉害。眼见就要看不见它,四下找了凸出之处,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往上爬去。爬了大概二十米高,再也找不到能着力之处。只能靠着峭壁倾斜,双臂用尽全力按住攀爬。但毕竟过于费力,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没了力气,靠着休息,望向下方,见自己几乎垂直而立,心中恐慌。脚下顿时发软,一不留神便坠了下去。吓得楚皓然口中大叫道:“木奎救我。”就在快要落地之时,山壁忽的伸出两个手臂宽的树枝,恰好挡住了他,离地面堪堪不到两米。
楚皓然只吓得脸色苍白。而这时,木奎才从上方一跃而下,口中轻吠两声,来回跳跃,神情竟似是有些得意。
见它这幅模样,楚皓然心中来气。想我乃朱雀转世,难不成还不如你这头犬类么,虽说是头神犬。鼓起勇气正想要继续,木奎却在忽的咬住他,拉着他向其他地方跑去。
楚皓然累极,见木奎像是又要带他去另外一处。不由气到:“木奎,此处才呆了没多久。你怎么又要换其他地方了。”
木奎不理他,一个劲儿的拖住他。楚皓然伸出双手想要掰开它的嘴巴。这时,只听天上传来阵阵呼呼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多了许多小黑点。仔细一看,原来是人,正漂浮在上空。
楚皓然望着天空,出神道:“这些就是朱雀门下弟子吧。怎么这么多人啊。”他出神之时,木奎更是焦急。松开了口,口中呜呜低叫来回转个不停。突然,木奎回过身。全身发出青光。那青光现时,包裹住楚皓然。瞬间楚皓然便觉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发现自己和身旁的木奎瞬间化作两棵树木。楚皓然有些惊慌,但随即冷静下来。想到木奎是肯定不会害自己的,这么做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果然,天上那些人似乎感觉到这边木奎的精力波动。迅速有几人朝这边飞来,转眼间便落在他们周围。
落地之后,几人在四周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其中一年纪稍长着开口道:“奇了,明明感觉到这边有动静的,怎么会没有人?”
其余的人也是纷纷点头,一脸的疑惑。
见没有发现,那人又开口道:“此次门主已经确定朱雀现世了。据楚王府的消息,朱雀应当就在山上。继续探查吧。”说完,口中低念几句,腾身而起。众人随即跟上。
良久,待天上之人走后,楚皓然和木奎才显出原形。楚皓然一坐在地上,脑中混乱,听刚才那人说居然是专程来寻找我的,而且王府好像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还派了人来寻我,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正想的头疼,木奎已轻轻靠近。似是知他心中所想,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舌忝了舌忝。蓝色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见它模样,楚皓然心中一痛。如果这时回去,那木奎和任云峰必不被朱雀门现任门主所容。万年来木奎好不容易才和自己重逢,况且任前辈云峰乃二叔的师傅。我又怎能舍他们而去呢?
想到这里,楚皓然揉了揉木奎毛茸茸的脸,站起身来,望着天空离去的朱雀门人,轻声说道:“木奎,我不会离开你们的。等我完全恢复成朱雀后,我会带你和任前辈堂堂正正回到朱雀门的。”说完,意气勃发,接着往峭壁山攀爬。有了木奎在旁,他也不再害怕了。
楚皓然就这样爬上、掉下来,又爬上、又掉下来。一直到天色渐暗,才一身疲惫的回到大殿。路上,木奎还顺手捕了一只野羊。
大殿里,楚皓然未将今日朱雀门找寻他之事说给任云峰。只是抱怨自己修身时做的不好。而任云峰丝毫不觉,笑着安慰道来日方长。二人一狗将烤好的野羊分了吃后,便合身躺在一旁睡下了。
四面皆是白雾缭绕,看不清这时何地。但明显不是朱雀大殿,楚皓然只觉场景熟悉,似是自己来过。走了一阵,便见远处有座亭子。见到亭子后,楚皓然顿时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当年在伏背山受伤昏迷那次所来过的地方么。
场景未有变化,亭子还是那亭子,亭中依然有一白衣女子背对着他。楚皓然心中稍稍镇静,缓步过去。刚及亭子外,那天籁般的声音又响起:“你这次真的回来了,我能感觉得到。”白衣女子仍是未转过身来。
她语气幽怨,似有说不尽的委屈。楚皓然只觉心中刺痛,不能自抑。想伸出手捂住心口,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般,就好像梦见元女娘娘那次,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看。
四周一个男子声音响起:“我转世受阻,历尽艰辛才得神识。这么多年,难为你了。”语气带有一丝激动,这声音似在天边,又响在耳边。楚皓然愣住了,那……不就是自己的声音么?我刚才说话了吗。
楚皓然正沉浸在莫名的惊恐中时,身体又不受控制的上前几步,到了那女子背后,双手环绕轻轻搂住了她。那女子身体一震,却顺势偎在他身上,轻轻说道:“万年来,我们天各一方。但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楚皓然简直快要疯掉了,心中念道,这不是我,这是不是我干的。我不会干这样的事的。但是,那真实滑腻的触感,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却又仿佛提醒着他,这就是他。
就在他内心煎熬之极时,脑中白光一闪。睁开眼时,自己又身处在朱雀大殿了。旁边任云峰一脸关心的看着他,问道:“皓然,你……做噩梦了吗?怎的浑身大汗,口中还大喊大叫。”
楚皓然坐起身来,看看四周,抹了一把汗说道:“我……我没事。”他是断然不敢将那所梦到的告诉任云峰的。
任云峰见他神情古怪,似有什么话未说。但又不好开口相询,见他没事,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天已亮了。你和木奎去吧。”
看看大殿的星日马像,果然已大亮。于是起身整理了一下,吃了些昨日剩下的羊肉。便和木奎朝外走去,走到途中忽的回过头来,神情忸怩问道:“任……任前辈。你可知……我以前是否有……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么?”
这话直问的任云峰一怔。见他样子,楚皓然又道:“我是说朱雀。”任云峰这才恍然,拍头道:“当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既是同袍,又是好友。”说着,脸有疑惑之色,“你问这个干嘛?”
楚皓然面色一红,赶紧说道:“就是问问,问问而已。我……我出去啦。”说完,就追着木奎向外跑去。
任云峰不明所以,摇摇头苦笑一声。心想“这朱雀,真是把自己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