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然在事发地来回仔细查看了一番。出事官衙为一般结构,分前厅后堂。昨夜事发时,傅大人在后堂小厅内。据辰轼讲,他和辰雨一前一后守住了唯一的两个进出口。按理说,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逃不过两人的视线。又在小厅屋顶查看了一阵,砖瓦丝毫不见破坏,也不曾遗失一块。
下了屋顶,看见岚风独自站在屋外沉思。上前轻声问道:“师兄,可曾有发现?”
岚风摇摇头,“前后左右都寻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以进屋的通道。就差没掘地三尺了。你呢?楚师弟,是否从屋顶而入?”
“屋顶砖瓦齐全,新旧一致。应该不是从屋顶入屋的。”
“这就怪了。若是隐身术或者幻术,辰轼和辰雨布下的阵法也应该会有察觉。万不至于被人无声无息潜入进来啊!”岚风一边说着,一遍瞪圆了眼睛四处打量着。仿佛要将这屋子看穿一般。
“师兄,如今你我在这里猜测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将那人擒住。不然长期下去,会闹得城中官员人心惶惶,无心恋战啊。”
岚风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此人不除。对赤松是个巨大的隐患。”说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紧张道:“可是,楚师弟你如何确定他会在何日何地出手呢?”
楚皓然一愣,随即苦下了脸,“对啊,这赤松城中官员处所如此之多。我们要选在哪一处呢?”
两人想来半天,也想不出个妥善之法。岚风一摆手,气恼道:“实在不行,还是如前几日那般。多派师兄弟,分散守护。总有和他相遇的.”
“不可。”楚皓然阻止道“此人神秘难测,难保又有师兄弟们像辰轼、辰雨那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岚风双眉一挑,张嘴就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嗫嗫半天,只是长叹一口气。
二人正在愁眉不展之际,忽听得大堂有人前来报讯,说是楚破派来协助的人到了,请他俩前去相见。当下二人只得暂且放下心中之事,前去迎接。
走进大堂,便见有一男子坐在椅子上,身着军中劲装,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埋头看的津津有味。听得二人脚步声。那人赶紧将手中的书放下,站直身子手执军礼昂然道:“奉赤松最高防务官楚破将军之令,锐精营第二旅第一卫司僚官曾秀才前来协助。”
“秀……秀才。是……是你!”这边曾秀才话音刚落,对面便有一人失声叫道。
曾秀才被惊了一跳,朝着那喊话的人瞄去。只见那人五官清秀,模样俊朗之极,微微有些眼熟。再细细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激动,不确定的出声问道:“可……可是皓然?”
“秀才,真的是你啊。”楚皓然急急几步上前,双手猛的将曾秀才抱住。“是我,怎么你也到赤松来了?”
曾秀才怔怔望着眼前的人,任他搂住自己。好半天,才忽地反手将他抱住,颤抖着声音道:“皓然,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叫我好生挂念。”
二人神态欢喜的又蹦又跳,浑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人。只听耳边“咳咳“两声,才想起岚风还站在一旁。楚皓然急忙引了曾秀才上前,对着岚风略带歉意说道:“师兄,这位是我好友。多年未见,所以刚刚相见有些忘形,还望师兄见谅。”
岚风微笑着看着二人,“师兄岂是那般不通情理。只是现在还有要事,你二人重逢之喜暂放一边,待事情解决之后再聚也不迟啊。”
“是,师兄!”楚皓然向岚风再执一礼后,才转过头一脸严肃的对着曾秀才说道:“秀才,你可做好了准备,此次任务危险性很大的?”
“危险?”
“难道你不知?”
曾秀才茫然的摇摇头,“中午时分,便有传令官来我帐前。说要我立刻前往城内,协助圣门两位侠士。其余的便什么也没说啊。”
楚皓然和岚风对视一眼,眼中颇有些愤怒。暗道这楚破还真是冷血,如此危险事也不征询一下被派人的意见,直截了当就发配过来了。
他们却忘记了楚破作为领军将领,凡事只讲求目的与结果。赤松之战,数以万计的士兵为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失去了性命。若要他讲怜悯,那他这个将军也就不用当了。
于是楚皓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了曾秀才,末了还告诉他:“秀才,此事你可考虑清楚了。若是不愿,我们绝不勉强。你放心,楚将军那里自有我们前去说项。
静静听楚皓然说完,曾秀才淡淡一笑说道:“皓然,我且问你。你会留下么?”见楚皓然点点头,又道:“既然你都留下来,那身为朋友的我,又怎能独自逃避?况且我作为一名军人,命令已下,岂有违命不遵之理。”
岚风赞赏的说道,“真是好男儿。此事成功后,我会在楚将军面前进言,保你一个参军。”
却见曾秀才正气凛然道:“大丈夫所作但求有所为,不求有所报。岚风大侠所提,还是过了再提吧。”
随即两人将安排计划说予了曾秀才听,顺便也将担忧说了出来。楚皓然向曾秀才询到:“秀才,你一向聪明。可有办法引他上钩?”
曾秀才听后皱着眉头略一沉思,便展颜说道:“此事不难。”
“当真!”
“恩。他昨日所说,要在一月内杀尽赤松官员,这么多人,他不抓紧一点怎么行啊?至于地点,更不用担心。以他那么狂妄的口气,只要我们选定一处,大张旗鼓的多派人手守卫,声响闹得越大越好。他必然会来找我们的。”
岚风和楚皓然同时眼前一亮,心中的担忧竟然在曾秀才面前三言两语便解决掉了。心中不由放下心来,楚皓然更是激动的拍拍他肩膀,“秀才,真是厉害啊!”
只听曾秀才嬉笑着道:“哪里哪里,看书看得多点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行人愈发的稀少。赤松府尹官衙外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来回巡逻着,在月色下渲染出一股莫名的紧迫感。
屋内,扮作府尹的曾秀才轻抚着身上的官服,口中啧啧称道:“这文官的官服穿着就是舒服。你瞧,这料子多滑啊,做工多精细啊。哪像咱们当兵的,什么厚实就往身上罩。一点美感都没有。”
楚皓然没好气地回道:“那你穿着这一身去和魔族拼命试试。担保第一个躺下的就是你。要不你这次事情办妥之后,让岚风师兄给楚将军说调你过来做个文官,你看如何?”
“别别,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这哪有战场上和魔族崽子拼命来的痛快啊。你说是不?”曾秀才对着楚皓然挤眉弄眼说道。
“你还是多想想今晚的事吧。”楚皓然看着屋外隐藏在暗处的朱雀门门人,心中略微有些紧张,“那凶手神秘的很,性格极其残忍。到现在为止,他想杀的人还没有失手过。”
半晌,身后没有一句话传来。楚皓然转过身,却看见曾秀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奇问道:“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只见曾秀才幽幽说道:“皓然,这么久未见。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令你变化这么大。其实我感觉得出来,你对这个凶手,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楚皓然微微有些发愣,不知他为何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正想开口说两句,曾秀才又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又何必害怕。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只见他眼光灼灼的望着楚皓然,一字一句问道:“上次赤松战役,击溃夫诸的朱雀王是不是你?”
楚皓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秀才会知道我的身份?疑惑的望向曾秀才,只见他双手在脸上比划着什么。楚皓然顿时醒悟过来了。是面具!,当初为了遮掩自己相貌的面具不正是秀才送的吗?难怪他能认得出来。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犹豫。他一直不愿意将身份公布出来,就是担心周围的人会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对他产生敬畏。当初的楚元飞,如今的曾秀才皆是如此。说到底,在内心深处他始终当自己还是那个山村里的农家少年。
只听他缓缓说到:“秀才,这件事……很复杂的。我只能告诉你,并非是我有意隐瞒,我只是……”
他话未说完,就见曾秀才欢呼一声。冲到他跟前,激动的拉住他手,“我早说过你小子非同一般了。就是想不到你来头居然这么大。快说说,这个这个……你们圣王与我们都有些什么不同啊。是不是都怀有一颗普世济怀的心啊?”
楚皓然哭笑不得的看着莫名亢奋的曾秀才,心中却是一阵温暖。笑骂道:“怎么你不害怕我么?”
曾秀才翻了个白眼,“怎么?还想要我给你跪伏大礼相拜么。你想得倒美。不过你这一承认,我更加放心了,有朱雀圣王在此,谁还能伤我一根毫毛?”
“咦?你害怕?下午你不是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么?”
曾秀才嘿嘿笑道:“那不是有外人吗。好歹要说点场面话撑住嘛。你不知道,听你们说了这件事后,我恨不得立刻调头回去掐死那传令官。”
两人又分别说起分开之后的事,想起当年楚王府最低贱的两个下人,一个凭军功升至司僚,另一个化身朱雀圣兽。只让人感叹世事无常,一时不胜唏嘘。就这样一直聊到亥时,楚皓然才有些担忧的朝外面望了望道:“秀才,你说那凶手会不会不来了。怎么这个时候都还没有一点动静。”
曾秀才打了个呵欠,抬头望了望窗外:“不会吧。今晚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他不会那么错过了吧。”
楚皓然正要搭话,忽感一阵凌厉杀气,心中警觉陡现。伸出手猛地将曾秀才往自己身后一拽,大声喝道:“小心背后。”
只见五根锋利的利爪堪堪顺着曾秀才的脖颈处擦过,险些要了他的命去。就算楚皓然动作够快,但还是难免被擦出五道鲜红的血印。
那人一击不得手后,迅速销匿身形。紧接著,一个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又是朱雀门的弟子么?哼,居然能避开我攻击,修为不浅嘛。”
楚皓然谨慎的环顾四周,对着身后的曾秀才问道:“秀才,可有受伤?”
“还好。亏你动作够快。”曾秀才站起身子和楚皓然背身而对,模着脖颈处的伤痕恨恨道:“娘的,说来就来了。真是个乌鸦嘴。”
屋外守候着的岚风等人听到屋内的响动,急忙现身出来。就要破门而入。岂料身形刚动,身子竟是直直穿过房屋,仿佛屋子只是个幻影。屋外众人顿时面面相嘘,这是什么密术。竟能将实物化为虚影。岚风在外急的大声叫道:“楚师弟,能不能听到我说话。这屋子不知被施了什么秘法,我等闯不进来。你要小心啊!”
楚皓然心中一惊,立即对曾秀才道:“秀才,你看看能不能出去。你留在这里,我分不开心。”
曾秀才应了一声,在楚皓然的掩护下朝着门外退去。走到门口,曾秀才双手去抬门栓,却只感触到一面墙壁。又朝旁边模去,又是一样。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屋子被他施了法。变样了,四处都是墙壁。出不去了。”
那阴冷的声音又再次传来,“桀桀桀桀,还要想出去吗?你等受死吧。”
话音刚落,又忽然从曾秀才的左边冒出来,利爪朝着他挥去。楚皓然在他出声时就已经动了,右手架住了挥舞的利爪,左手闪电般探出,朝着那人腰间打去。
似乎没有想到楚皓然动作如此之快,那人只微微侧了侧身子,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他这一拳,被打的倒飞出去。
两人这才看清这人装束,一袭黑衣,手脚其长无比,锋利的爪子在灯光下闪烁着丝丝寒光。楚皓然不及多想,身行快速跟上,想要将他擒住。
却不想那人身子在空中刚刚没入屋角阴影处时就消失了。瞬间便听到身后曾秀才传来一声惨叫,回头看去,又见那人不知怎的在曾秀才身旁出现,利爪深深插入他的左臂。
楚皓然心中一痛,但随即便冷静下来。这人明显看出了曾秀才是楚皓然弱点,只要围着秀才下手,必然令自己失了方寸。当下心神转过,已有了计较。双手迅速结印,低声道:“秀才,暂时委屈你了。”眼中灰光闪过,喝到:“土之力,石化。”只见曾秀才由脚尖起向上至头顶。霎那间被楚皓然化作一座石像。脸上惊恐的表情犹然还在。
而那人插入曾秀才手臂的利爪也被紧紧陷在石像之中一时不能动弹。眼见着杀气腾腾的楚皓然急奔而来,心中一狠,咬牙用力一挣。五根利爪齐齐断掉,紧接著,背身一转,楚皓然赶到时,又不见了踪影。
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恶的人类,竟然使我受伤。这断指之仇,定要你百倍还来。今夜你休要想逃得出去。”
楚皓然冷冷一笑,“今夜我本就没想过出去。但是你……也不要想逃得掉。”听得他大喝一声:“木奎,现身!”
屋外传来一声尖昂的狼嚎,楚皓然却不停下,手结法印,脚踏南方七宿位。口中喃喃念道:“南方朱雀,北之玄武;天生天像,相辅相作;太阴化生,借之汝力;奎宿引之,北星南移。玄武七星禁锢阵,起!”
岚风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威风凛凛的木奎。随着它的嚎声,天空中黑云退开,七道白光划破天际从北方疾驰而来,形成七道巨大光柱,屹立在府衙四周。屋外众人顿时只感一股强大的迫力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朱雀门人还勉强能够运气强撑住,而那些普通士兵可就惨了,纷纷承受不住压力,倒在地上,鲜血顺着鼻孔流出。
岚风见状,一面强自坚持着,一面吩咐门中师弟赶紧带着这些士兵退出府外去。
极北方的玄武阁内,一白衣女子端坐在玄武大殿内青色石之上,四周轻纱遮掩,旁边四名美貌女子拱身在侧,神色一片肃然。
在她正对面下首,当今玄武阁阁主玄清真人正一脸恭敬的对着她说道:“北赢王这边一切就绪,朝廷的援助也到了。现在只等青龙白虎两位圣王安排妥当之后,便可对魔族发动进攻了。婧琪,你是不是再催一下两位圣王。”
这婧琪自是北方玄武了,自那日从京城回到北赢之后。立即吩咐阁中诸人按照轩辕光提出的先平北方,再安东西,最后集中力量灭掉南方魔族的方针做好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青龙白虎赶来相聚了。
赢婧琪淡淡劝慰道:“玄清你莫要急躁。若是东西两方不能安定下来的话,又何谈北上相助呢?”
玄清神色微微一窒,就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忽感阁外四方星铃嗡嗡作响,玄武周围四名女子身形同时一阵摇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迅速盘踞坐地运气。而一直安静呆在阁顶的危月燕也是焦躁不停的鸣叫着,声音响彻天地。
轻纱骤然分开,玄武白色身影疾闪,来到玄武阁顶部观星台内。但见玄武阁周围女、虚、室、壁、斗、牛、危七处精穴竟同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牵引至南方。随后赶来的玄清目睹后,大惊失色道:“什么人冒犯我玄武圣门,居然敢强行抽取阁中精力。是魔族干的么?”
月光下,赢婧琪一袭黑发高高盘起,浑身雪白,容貌秀美绝俗。绝美的双眸痴痴的望着南方,微微有些激动说道:“不是魔族,是朱雀!只有朱雀才能借我之力布阵。”转而语气有些担忧,“他遇到什么人了?竟然被逼的要施展七星禁锢阵来封印了。”
她这倒是担心的有些过了。北方玄武,以至强的防御力称著于世,又擅使阵法。楚皓然也是在任云峰给自己那本书中偶然看到此阵能够强行隔断空间,才想到此阵用来封住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凶手。更是没有想到居然能惊动到玄武。
又呆呆望了一阵,赢婧琪转头对玄清道:“你立刻派人前去南楚,查探一番今夜是谁施法。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此时,楚皓然还在屋内和那人相互僵持着。几次眼看就要逮住他了,却又瞬间消失在眼前。而同样,那人几次欲偷袭楚皓然,都被他提前发觉。双方一时都奈何不得对方。
眼见时间越拖越久,楚皓然越来越担心曾秀才。这石化术虽能使人强化身体,但时间不能太久。否则长时间的血气不能循环,那曾秀才就会脉搏停止跳动而死。微一分神,便被那人敏锐捕捉到。悄无声息的从楚皓然现身,右手完好的利爪直插背后心口处。
楚皓然察觉时,已是来不及了。身子硬生生向前一步,躲过那致命一击。衣服却是被划破了,从上至下五条血淋淋的伤痕,火辣辣般疼痛。
来不及多想,顺势转身侧踢,又是踢在空处。但这次楚皓然却惊讶的发现,那人消失的瞬间,自己的影子明显有些不对。自己一脚踢出,身子和半空的脚在灯火下应该呈现两处影子,但此时却只有一个影子。
这人难道是借助影子来对人攻击?怪不得,每次都能无声无息从各个方位出手。一击不中后能迅速隐藏起自己。
楚皓然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灯火的位置,一边暗自想着应对之策。要对付他,只要能提前掌握自己影子方向,就能发现他出现的方向了。想通之后,迅速灭掉屋内四周的灯火,只留正前方最大最亮的那盏灯,背身对着灯火。如此一来,影子始终出现在自己正前方。那人想要下手就不容易了。
只听一阵“桀桀”笑声后,那人阴森道:“居然能看穿我密术。朱雀门中也有此等人才,不错不错。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光能藏身在影子中,只要是黑暗的阴影处都是我藏身的地方。”刚说完,楚皓然就听见头顶一阵厉风刮过,赶紧偏过头,身子避开。只见那人直接钻入了影子之中。未作丝毫停留,又猛地从影子中钻出,爆起击向自己面门。
楚皓然只得再次向后偏头避过,双手往上一架,心中暗暗叫苦:这次怕是避不过去了。不想原以为势必躲不开的一击居然被自己双手架开。凝神一看,却发现随着自己往后一偏的时候,影子与自己的距离也被拉开了。所以双手才能刚好能够赶上。
他的攻击是随着影子的移动而移动的!抓住他的弱点了!楚皓然精神一振,双脚不停的极速围着屋内一圈,点亮了刚刚被自己熄灭的灯火。防止又被他窜入黑影之中。
而自己则站在屋中间灯火右方,左手结火印,一团巨大的火焰出现在右手。同时大声嘲讽道:“你要么不要在现身。只要你再现身一次,我担保你逃不掉。”他担心被那人看出来端倪,是以出口讥讽。想以那人的狂妄,定然受不得自己嘲笑的。
果不其然,身后的影子顿时一阵波动,那人身形迅速从影子中钻出,出现在他右身,同时利爪朝着楚皓然脖颈插下,口中怒喝道:“小子找死。”
楚皓然嘴角一咧,“死得是你吧。”右手举着那团火焰朝着右边稍稍移动。刹时,那人身形随着影子被硬生生移到了左方,一时竟是没有下得了手。不等他反应过来,楚皓然疾喝道:“去。”手中的火焰疾奔楚皓然左方而去。
“啊……”火焰刚一沾身,便迅速将那人包裹住。只见他痛苦的倒地翻滚着,试图熄灭掉身上的火焰。
楚皓然长舒一口气,不再瞧那人一眼。径直走向曾秀才,解开了他身上的秘法。
趁楚皓然没有注意,那人强忍着痛楚。朝着屋外奔去,想要借助阴影潜逃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刚刚消失的身影又被弹回来屋内。
“我早说过了,这个屋子。你不要想在出去了。”楚皓然一边帮着曾秀才疏通血脉,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那人拼起残余力气撞向楚皓然。楚皓然却已有防备,轻念道:“风之力,风缚。”整个身子还在空中时就被紧紧控制住,一动也动不了。只是拼命扭曲着,强自忍受着火烧带来的巨大疼痛。
看着烈火下那人的身体一块块月兑落而下,刚刚恢复过来的曾秀才看得脸色发白,对着楚皓然道:“皓然,给他个痛快吧。”说着掏出身上的腰刀,递给旁边的楚皓然。
已知今日难逃一死,那人渐渐不再挣扎。眼光恶毒的盯着两人,大声念着楚皓然听不懂的魔族之语,最终消失在大火之中。
“都死了还念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楚皓然皱皱眉头说道。
“那意思是,愿我消逝的生命,能化作一丝圣力重归魔神怀中,助我主早日苏醒。重临这世间。”曾秀才轻轻说道:“据说这是魔族魔门中每个人死前都会念道的一段祭祀语。据说这样的话,能将自己的灵魂化作一缕魔力解救地魔。”
“你……你会魔族语言?”
“恩,会一点。跟军中魔族俘虏学的。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我可是个正经的男人啊!啊……啊……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