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天的激战,人类联军与北地魔族大战十数场。风云小说网各自伤亡惨重,魔族这边在十多天的交战中魔族最精锐的鲨鲸二部在白虎教众弟子的出手后惨被全歼,其余的虾兵蟹将战死者更是超过数十余万。而人类联军在三大圣兽出手相护下,在战力强悍魔族士兵面前还是付出了十三万直接战死,四万余受伤的惨况,战耗达到三分之一。而魔族的士兵此刻虽然遭受重创,但仍是不要命一波又一波死命冲击着人类的舰队。
海面上到处是人类和魔族士兵的尸体,静静的漂浮着,随着海浪轻轻摆动。往日黑色的海面在无数鲜血的洒落下变成诡异的深紫色,恶心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难受之极。在这场有记载以来仅次于万年前圣战的战役中,人魔两族投入共计两百余万士兵。每日每夜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战斗。魔族一方还好一点,毕竟是守护家园,每次战斗都是主动发起者。而人类这边数十万士兵长时间的海上生活,加上魔族无时无刻的进攻,精神时时处于紧绷状态,连北赢国的士兵都有些受不了了。一些外地士兵见着如此残酷的大战,加之身心疲惫,竟然会选择自杀,自残等极端行为。最令人担心的是前两天有一船东齐的士兵毫无理由的忽然炸营,一些疯癫的士兵举起火把焚烧了整个船身。让人类这边将官深感恐惧。
“有时候,死亡。也算是一种解月兑!”白虎商熙子静静的瞧着筋疲力尽的人类士兵仍然顽强抵抗着进攻,轻轻的感叹道。
一旁的赢婧琪听了默不作声,看向战场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齐伯玉一拍桌子顺势起身,沉着脸道:“二弟,把你多愁善感的情绪收起来。没有牺牲,哪来的胜利。这些魔族如今损失惨重,只要扛过这一两日,它们势必全线崩溃。我观你门下那日合众连击之术颇有威力,北地的强化魔族在打击下竟然全军覆没,是在是精妙。你看可否再次出击一番,一举攻上岛去。”
商熙子知道这个大哥嫉恶如仇,刚直不知变通。也未将他那番指责放在心上,只是听说要求让自己门下弟子再次施法时,嘴角微微一撇,苦笑道:“我也想啊,只是鲨鲸二部战力实在强横,又辅之魔门弟子。我门下弟子大多耗尽了精力,这几日的恢复怕是难以再像上次那般威力了。”
齐伯玉微觉有些可惜。想起十数日前人类联军士兵在白虎教弟子相助下,万矛齐出,箭雨横飞。整齐高效的杀戮方式将魔族最强鲨鲸二部屠的一干二净,而自身伤亡不过千余。这战果是何等的辉煌!
看着齐伯玉惋惜的神情,商熙子微笑道:“这套阵法是前些年我与狍鸮大战受伤后,担忧穷奇趁势而起二思索出来的。莫看他威力巨大,但着实费神得紧!不可倚之常用。”
“若不是当年娘娘与魔主设下大禁咒,我真想亲自出手将这群冥顽之群杀得干干净净。”齐伯玉皱起眉头,看着激烈的战场恨恨说道。
“呵,可不要这样想。我们出不了手,魔族那边也是相同的。”商熙子打个哈哈劝慰道,眼神瞟向一直低头不语的赢婧琪,出声笑问道:“小妹,这几日也不见你出声询问战况,真以为大哥二哥来到你的地方,就什么都不管了么?哈哈,大哥!你说是不是?”
见到两人都望向自己,赢婧琪脸色仍是无甚变化。愣愣出神一阵,自顾自的说道:“南方没有任何动静。很奇怪,我很担忧!”
她这一番自言自语和刚刚他们讨论的话题完全不搭边,若是外人在此必是不懂她意。但青龙白虎玄武乃是万年的兄妹。赢婧琪这番话中的意思齐伯玉和商熙子自是知道的。现下如此大的动静已闹得整个大元都知道了,据人回报,大元东边和西边的魔族已经蠢蠢欲动了。所以齐伯玉和商熙子只想迅速平定北方好赶回去坐镇。就是这样,而南方偏偏安静得出奇。据传反而是楚王打算先动手。这让三人心中隐隐担忧,四恶兽中就属狍鸮最为狡猾。如今朱雀不明,她却不趁此大好机会动手,简直匪夷所思!
一阵沉寂之后,瞧着气氛怪异。商熙子就要开口打算劝解小妹一番。这时,船外陡然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先还是离得较远,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连自己三人所乘的船都开始欢呼了。商熙子才听到是士兵们在欢呼狂喊:“登岛了,登岛了!”——
楚皓然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此时的他只想开怀的大笑,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就连城墙上血迹斑斑的战痕看起来都是如此的顺眼。
落玉来信了!她还记得我,还记得当初楚王府里那个自卑的小厮。多年来压在心里的思念一下子如泉水般涌出。她果然不会忘了我!紧紧捂住落玉的来信,楚皓然兴奋的朝着曾秀才在城里的私人住处走去。现在的他急切的想要将这一幸福的消息诉说与人听,否则他怕自己会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而发疯的。
曾秀才自打升为旅副后,职位已同将军。按例便由边军统部在城内安排了一所住所给他。按规矩旅副一级可配官邸,只是这在边城,情况不同于落霞这等大城。加之曾秀才升迁速度之快简直前所未有,常人未见他立过什么大功,又听得是楚元飞代为说情升职。是以军中之人并不怎么看得起他。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一进一出的三合小院,连个仆人都没配。不过饶是如此,也比楚皓然如今这等大头兵好了许多。至少不用同他人一起挤军营了是不?
楚皓然兴冲冲的推开门,大声喊道:“秀才,秀才。快出来,我……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前厅的门豁然打开。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如一团乌云般直扑楚皓然而来,随身带起点点水珠,在阳光下分外晶莹。
“哎呀!”楚皓然双手抱住迎面扑来的木奎,高兴的揉揉它的大头。“木奎,怎么样!秀才待你好吧。”
“哎哟哟,你小子行啊。把这死狗放在我家,要我管它吃喝。你看看,看看。连洗澡都是我亲自操手,却被它整得一身狼狈。你说我对它好不好?”曾秀才右手拿着一把巨大的毛刷从前厅走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被水打湿搅成一团,滴答滴答还滴着水。
楚皓然一愣,不可思议问道:“你……你给木奎洗澡?”
曾秀才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这死狗晚上睡觉非要进屋睡我的床,睡就睡吧!老子争不过你让你就成了,可是你看它每天上串下跳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元女娘娘在上,这几天有几个媒人介绍了几位姑娘与我,若是哪天我人家进屋见得我这一屋的龌龊样儿,可让我怎么活啊?你这死狗,别闪,快!跟老子进去,你要是不洗澡,坚决不准上铺了。”曾秀才拖着木奎的尾巴,死命的往后拉。木奎见躲闪不成,转过身低身呜呜直叫,大有坚决不服之意。
楚皓然听得发神,呆呆一阵之后猛地拍拍木奎的,兴奋道:“说得对,木奎。去,跟秀才洗澡去。这是好事,是好事啊。哈哈!”
木奎自是十分听楚皓然的话,虽说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甩甩尾巴往厅后走去,曾秀才跟在后面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楚皓然,显然不明白他刚才听到自己的事为什么那么兴奋。
柴房外面,曾秀才烧了一大桶水立在茅厕旁。旁边摆着个小凳子,上面摆着军中配发的皂角。看得出来曾秀才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清洗木奎一番了,连自己用的都拿出来了。
曾秀才走过去舀出一瓢水淋在木奎身上,拿起皂角便开始狠力搓了起来。一边说道:“你今日怎么了,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
楚皓然主动贴了过去,手里舀出一瓢水慢慢浇在木奎身上轻轻揉着,略带神秘对着曾秀才说道:“秀才,我有个事情想对你说说。”
“说呗。”曾秀才手丝毫不见停顿,力度越来越大,木奎时不时怒目相视低吼着。
楚皓然毕竟也是初次接触男女之间的事,虽说曾秀才是他好友,但心中始终有些害羞,不自然的看了看曾秀才,半天才说道:“你……你说有媒人为你介绍姑娘?”
“是啊。”曾秀才浑不在意的回道:“你看我孤零零一个人,和你这天之骄子不同。好不容易混了个官儿,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前些天我就让军中的老王帮我询了几家媒婆子。看有合适的没?”
“那有看对眼了的没。”楚皓然也渐渐放松下来,好奇的问道。
“哎!”曾秀才叹口气,停下手中动作,忽然抬起头看着楚皓然认真问道:“皓然,你说说看,我长得很难看吗?”
“不啊!”
“那我看起来很穷酸吗?”
“嗯……以前有点。现在你当了旅副,自是不像了。”
“我也这么觉得啊。”曾秀才继续给木奎搓揉着,低低道:“可为什么这些媒婆给我介绍的要么就是长得歪瓜裂枣的,要么就是再嫁女子。其实我的要求不高,长相过得去,稍稍贤惠一点的大家闺秀就行了。可是为什么就没有呢?那些媒婆子都说我眼界太高,酸言冷语的讥笑我。”
“这样的啊!”楚皓然还不知自己好友近些日子居然为这些事苦恼。只能劝道:“我想,可能与赤松是边城有关吧。你想想,条件稍稍过得去的大家闺秀哪会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在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曾秀才一愣,猛地一拍大腿站起来,“我这就去让老王去退了那些媒婆子,让她们不要再介绍了,每次都要收我五钱的媒介费,忒贵了点。”
楚皓然正要阻拦,却见他又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算了,再看看吧。要是下一个就顺眼了呢?可以的话就将就点过了吧。”
“你怎么那么着急啊?”
曾秀才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都二十二了,再不急。我曾家后继无人可是大事了。倒是你,今日怎么有闲心谈这些了?”
楚皓然微微一顿,想起今日之事,神情便有些忸怩。见曾秀才眼神有些怪怪的望着自己,当下深吸一口气,颇为激动的说道:“你知道吗,落玉给我写信来了,隔了这么久,我都以为她把我忘了。谁曾想前些日子二叔从王府带了一封信来,我打开一看居……居然是落玉。她……她在信中说……说很挂念我……她……她没有忘记我。我现在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来找你商量商量。”
他越说越兴奋,话语都有些接不住了。眼神直直望着曾秀才,满是激动。
曾秀才先是“嘿”的怪叫一声,使劲拍在他肩上,“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的居然有了意中人。”隔了半天,又茫然的问道:“落玉……哪个落玉?”
见着楚皓然用更惊讶的眼色望着他,呆呆半晌,忽的跳起来,手指着他,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你……该不会是说那个……那个落玉吧?”
楚皓然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点点头,“我能认识的落玉只有那一个吧。”
“哎呀,臭小子,当年我就觉得你们有些过于亲密了。想不到你们还真是……真是行啊!皓然。”曾秀才激动之下话都说不清了,只是狠狠的拍着他。“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楚皓然现在心中高兴得紧,一个劲的将当初和落玉相识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期间曾秀才只是偶尔插话问个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楚皓然在说,曾秀才聆听。
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有余,楚皓然最后才期期艾艾的问道:“秀才,你看,我这方面也无甚经验,你觉得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曾秀才翻翻白眼,站起身抬手将最后一点水淋在木奎身上,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回封信回去了,然后买点小礼物什么的带回去。嘿,看不出来,你小子竟然将大元最尊贵的一朵鲜花摘了,嘿嘿,不错不错。也不烦我替你着急了。”
楚皓然被他说得脸红,结结巴巴问道:“那……那你帮我看看买些什么好啊?”
曾秀才挠挠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女孩子喜欢什么啊!要是对不上落玉公主的心的话,可就糗了。”
“啊!”
“别慌别慌,找找人帮忙。我想想。”曾秀才思索一阵,恍然道:“哎呀,皓然你忘了,可以找肖姑娘帮忙啊,她肯定清楚女孩子喜爱的……呃,肖……肖姑娘?”
“啊!肖……肖姑娘?”
两人神色一变,尴尬的互相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