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山脉间,浮云飘动,一片片林海在风中摆动着,从上空望去,仿若一片草原。一股股溪流依傍在山脚下,若水潺潺,漫天飞舞的樱花散落在空中,阵阵花香沁人心肺。山峰上,隐约可见到人影走动。此等世外桃源,便是天风派的所在。
在众山峰的最中央,一座气势最为磅礴的山峰赫然立于之上,数间淡雅月兑俗的阁楼静静在坐落于其上,在周围的环境互相衬托,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这座山峰属于天风派的禁地,除了派中长老外,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因为,此处便是天风派的掌门人梁子皓的住处。此时天近黎明,阁楼里一处灯火明亮,放眼望进去,却是白枯、居爵、鸣奎、方翟及柳黎慧五位派中长老。五人低头对着前方一中年男子,满脸惭愧之色。
男子身着蓝色绸缎长袍,白净的脸庞,皓齿星眸,一缕胡须令他看起来更添了一份文静书生的气质。然而,他的衣服下肌肉一块块似拳头般隆起,使得他的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这个身材与衣着明显不搭配的男子便是梁子皓。梁子皓见白枯等人不语,于是轻声笑道:“怎么了?今晚战况不好吗?”
白枯嘴唇微启,却又是说不出话来。身为派中的大长老,一身实力在派中明面上可列入前三,然而,昨夜同楚君言一战之后,直到现在,他还时常感到阵阵无力感。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我们天风派能够在天淮国内肆无忌禅的为所欲为,那么,天淮国的实力未免有些不堪入目了。”梁子皓优雅地在椅子上坐下,咂了一口茶后,语气缓慢而又毋庸置疑的说道:“说吧!”
白枯身躯一震,想起梁子皓往日处事的手段,急忙道:“昨晚与魔尊一战,发现他虽然自身只有劫星九品的修为,但身边的力量不容小觑。两名修为同样是劫星九品巅峰的魔岛修罗,一头皇星实力的四翅斑纹灵虎,竟然全为他所驱使。属下等人不敌,甚至齐巅行长老被废去了一身修为,所幸魔尊慷慨大方,赐药给齐巅行长老,十天后,齐巅行长老便可恢复如初。”
梁子皓一听来了兴趣,一脸玩味的道:“他既然把齐长老废了,为何又要救他呢?而且,能够令人恢复修为的丹药并不多见,难道是天级神药?”
“正是天级神药,名为绝莫丹。”白枯一说到绝莫丹,亦是觉得不可思议,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为何放了我们,魔尊说,他不想天淮国背后的支柱就这样垮了。但是属下觉得,此事另有原因。”
“哦?说来听听。”
“听居长老说,在我们前去之前,小姐和魔尊的一个手下情愫暧昧。”白枯忐忑不安的道。
梁子皓看向居爵,笑道:“居长老,你说说看。那个魔尊的手下如何?知不知道秋婵为何与那人关系不浅?”
居爵有些拘束地弯腰道:“属下不经意间听见魔尊他们讲话时有提到那个名叫吕乐月的男子曾经救过小姐一命,以致小姐对此人心怀感激。这个吕乐月,虽然修为仅有炼星境界,但是性格刚毅,且年纪只有十七八岁,资质算是不错了。还有一点值得重视的是,似乎魔尊视吕乐月等人为手足,坦诚相待。若将来魔尊能够在露缘岛闯出一番名声,说不定吕乐月也会随之名扬天下。”
“很不错啊!”梁子皓放下茶杯,起身道:“若秋婵能和这个吕乐月联姻,魔尊这一股势力或许就能成为我们天风派的一大助力了。你们不用愁眉苦脸了,若你们没有输给魔尊,我也不会将魔尊放在眼里。魔尊一出手就是修罗、灵兽、天级神药,说不定此人与魔岛、兽岛和药岛有着莫大的联系,你们不要再去找此人麻烦,只要叫人暗中观察小姐即可,秋婵一与魔尊的人有来往,你们即刻向我报告。”
“是。”白枯等人齐声应道。
梁子皓转身走入另一间房间,忽而回过头来问道:“对了,那个魔尊实力如何?”
白枯与楚君言交过手,这个问题自然是由他来回答。
“魔尊本身实力和属下一样,同在劫星九品巅峰,但是,魔尊修炼的功法及剑法诡异多段,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魔尊的声音很年轻,就像一个少年一样。”白枯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恍惚起来。
如果魔尊真的是一个少年,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势力在魔尊背后支撑着他?
梁子皓一愣,随即虎目精光闪起,大笑道:“好!好!好!如果此人真是一个少年,那么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定要与此人交好。”
梁子皓一路狂笑,走回房间,末了,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这个魔尊到了皇星三品的时候,与老夫比起来,孰强孰弱呢?”——
吕氏三兄弟的住处,吕宅。
落英缤纷的庭院里,蝴蝶纷飞在丛林间,阵阵暗香扑鼻而来。杨柳树下,楚君言同吕乐月一齐看着眼前不时被微风拂起的柳枝,沉默不语。半响,楚君言方开口道:“可记得六年前我同你兄弟三人说过的话?”
吕乐月缓缓点了点头,经过昨晚复仇一事,他似乎有了不少的转变,脸上多了一种成熟的神韵。
“那你们是去是留?”楚君言看向吕乐月,询问道。
吕乐月脸色一正,肃然道:“六年前,公子将我兄弟三人从钟老头手中救出,之后又传授我兄弟三人修炼之法,六年来,公子对我们三兄弟悉心教诲,视若手足。全仗公子,我们三兄弟才得以报了灭族之仇。如今大仇已报,若我们就此离去,那我们三兄弟岂不是等同于利用了公子?公子,我们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希望您明白这一点。”
楚君言欣然笑道:“可是,跟在我身边,你们有时候会不方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而且,我身为魔尊,将来必定立敌无数,你们难免有一天会殃及池鱼的。离开我,自己去闯出一番事业,岂不是更好?”
“公子,”吕乐月沉声道,“我们不为名利,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或多或少自然会有,这个世界上,人们为了生存而生活,真正能够做到自由自由、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又有几何?我们兄弟三人一身修为拜公子所赐,自然要为公子所用。能够为公子效力,这也是我们生活的一种方式。倘若忘记了恩情,那与飞禽走兽又有何异?希望公子不要再提这个话题。”
“唉!我也是要履行自己说过的话,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而已。是去是留,决定权在你们手中。”楚君言伸手折断眼前一根柳枝,放在手中轻轻抚模着。
和楚君言敞开了心扉后,吕乐月顿觉心情畅快,嘴里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来。楚君言见状,于是打趣道:“乐月,最近感情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啊!昨晚见你和那名姑娘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说,什么时候的事了?”
吕乐月脸上的英秀气质顿时消失不见,转而脸色一阵通红:“公子,您有必要同属下开这等玩笑吗?”
“行了行了,”楚君言见原本阳气方刚的吕乐月瞬间如一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羞怯起来,鸡皮疙瘩霎时间在身体爆发开来。身体一个哆嗦后,楚君言摆手道:“大男人的,害什么羞嘛?说来听听,怎么认识的?”
过了许久,吕乐月方支支吾吾的道:“三个多月前,属下有一次出去闲逛,发现数名武者想要绑架茹秋婵,属下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便出手了。但是那几个武者似乎对茹秋婵敌意颇深,趁我不注意,竟然放飞镖欲取茹秋婵之性命,紧急之际,我便用身体挡下了那枚飞镖。”
楚君言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毛,心里暗想:“好老套的狗血剧情啊!”
吕乐月并没有察觉到楚君言异样的神情,继续说道:“后来,属下与茹秋婵便有了联系。不过对于她的家世,她一向绝口不提,所以属下也是等到昨晚才知道茹秋婵是天风派的人。”
“等等,我记得你昨晚一知道茹秋婵是天风派的人后,你就很恼火,怎么回事?你知道天风派?”楚君言忽然想起昨晚吕乐月知道茹秋婵身份后的表现,于是问道。
“其实,属下早就知道那个皇帝有天风派保护着他,原本以为钟老头等人已经是天风派派出的人手中最强的,所以没怎么在意,不想,天风派似乎对皇帝很是看重,竟然会调动劫星这等层次的武者。茹秋婵和我很是谈得下,对于我身上背负的仇恨,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她是天风派的人,而天风派保护着皇帝,她对我一直隐瞒她的身份,公子,换成是你,你应该也会有些失控吧?”
楚君言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道:“说的也是。不过,之所以隐瞒你,便是因为在乎你啊!”
吕乐月神色黯淡,道:“当时复仇之心,溢于言表。”
“你有了解过天风派的掌门人吗?”楚君言觉得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尽谈儿女情长之事,乃是优柔寡断之举,于是改口问道。
吕乐月点了点头,道:“有。天风派的掌门人姓梁名子皓,听说现今已是皇星三品。此人不问红尘,一心痴迷于武道,想要将继承下来的天风派发扬光大。故直至今日,他依旧没有娶过任何女子。所以,茹秋婵应该是他的义女。此人刚接手天风派的时候,行事手段雷厉风行,甚是狠辣。不知道为何,近些年来,他倒是一改以前的行事风格,有些工于心计了。”
“工于心计?”楚君言失声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倒好了。”
吕乐月不解,疑惑道:“公子,您这是何意?”
楚君言忍住笑声,道:“昨晚我在白枯等人面前展示了一部分我所拥有的东西,劫星九品的修罗、皇星境界的灵兽、天级一品的绝莫丹,原本只想震慑一下白枯等人,让他们短期内别来找我们的麻烦。没想到天风派的掌门人是个工于心计之人,这样的话,他只要衡量一下,就知道是跟我们交好比较好,还是同我们交恶好。”
吕乐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乐月啊,看来你这段感情的进展是很顺利的咯!”楚君言再次打趣道。
吕乐月转眼便明白楚君言为何会这样说,当下羞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