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六抱起老师,矮小的身躯上满是黑色的血痂,崩裂的地方露出鲜红的女敕肉,幸好还有呼吸。风十六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第一次感到孤单。
天要亮了。毒蛇入洞骷髅回家,俩方的人都潜入暗处。
月亮城的城主大人经过休息已经恢复了一城之主该有的模样。命令侍卫找几个大佣兵团的领导谈话,主要议题是猴子与盗贼。城主要求各佣兵团关注一个女盗贼的动向,对方的身边有一只母猴相伴,不过不要轻易打草惊蛇。然后又找来野牛佣兵团的心月复,传达的命令是注意各种身高不超过一米二的生物,侏儒是重点关注对象,如有发现立即呈报。
泉醒来的时候屋内空无一人,只有老蓝在身边焦躁的爬来爬去。
我在哪?泉晃晃脑袋,头沉甸甸的。一阵冰寒袭来,身体如入寒冰,头部却如入烈火,在垃圾城时候的病痛忽然到来,并且更加强烈。头里有人在拿铁锤砸墙吧?又换了锯子?泉身上冷汗如泉,不断冒出的汗水片刻的工夫就在地上积成水洼。
头烘的一下燃烧起来,泉感觉自己的头皮头发面庞骨肉全部点燃了,烧成灰化成舞散在空中。我在哪里?
寒冰凝固了内脏,凝固了血肉,我的身体怎么是透明的?我死了吗?这是我的灵魂?可灵魂不会痛,我怎么这么痛?我怎么才能躲避这疼痛?
老蓝看到自己的主人忽然如入魔一样跳起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口的喘气,撕扯自己的头发,扯烂自己的衣服。老蓝想追的时候,主人已经跑的不见了。
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空中是满月如银照人间,地上鲜花如海铺在身下,自己躺在花海的中央,虽然浑身无处不痛,这种痛已经不是那种让人疯狂欲死的疼痛了。
检视身上,并无伤痕。泉茫然的躺在花海中央不愿起身。
一丝申吟自身后响起,一只雪白的手臂伸了过来。
什么东西?泉回头,正好迎上一张宜喜宜嗔的如花娇颜。
怎么回事?手臂已经搂上了泉的脖子,蛇一样冰凉滑/腻的身体贴上了泉的胸膛。
泉全身僵硬不敢乱动,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病了一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怎么……怎么还有一个女……女人啊!
另一只手臂也伸了过来,滑过泉健壮的胸脯向下,再向下。一个低沉沙哑中透着慵懒的声音呢哝一声“好大呦!”
完了,死了。泉的身体已经硬的发木,腿部因为肌肉过于紧张都抽筋了。而身体上某个被人握住的部位则硬的如铁热的如火。
死了,真死了。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搂住泉脖子的手臂紧了紧,“你看看我吗!把人家抓到这里来还那样对人家,你现在怎么看都不看人家了。”
我把你怎么了?我把你抓来的?泉心里忽然放松起来。自己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很干燥,不像做了什么的样子。要知道,垃圾城的图书馆可什么书都有,泉虽然是个没碰过女人的小小伙,却是知道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猛的扭回头,吓了那女人一跳“你干嘛呀?温柔点吗。”一团雪白的东西忽然遮住了泉的眼睛。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闻着紧贴鼻端的温热散发的气味,这气味不是单纯的甜腻,带着草莓叶子那种味道,又如猛兽身上才有的微微刺鼻的感觉,当看到一颗红草莓出现在紧贴眼皮的地方的时候,泉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漫天的星斗。
丢死人了,泉感觉被人家握住的东西一涨一缩,然后就完了,完了。太丢人了。
就在这要人命的关键时刻,一声大叫如春雷,如烈火,如冰雹,如暮雨,如寒霜,如利剑,如一盆倒进了冰块的热油,如一盆倒进了热油的冰块,响彻天地。当时让泉五内如焚,里焦外女敕,希望世上从来就没有过自己,或者从来没有这个……风十六也行啊。太要命了。
“你俩在干什么?!”风十六冲了过来。
缠住泉的女人蹦起来的速度比泉的反应快的多,兔子一样窜了出去,雪白的梨形一扭,不见了。
倒霉的泉听到了比刚才更要命的一句话,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泉想找个万年冰洞或者钢水翻滚的熔炉往里一跳从此世上再无泉这人的一丝痕迹的心情是迫切到如何的程度啊?
这句话就是——“你吓尿了?”
风十六笑嘻嘻的看着泉:“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然后脸上一红:“我小时候也尿过床……”
泉光着身子就要跑,再不跑羞也羞死了。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听到这句之后,泉忽然发现风十六原来是世上最可爱的人……里最要命的。
穿着风十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衣服,泉以一种把头低到腰部的姿势回到了地洞里。大嘴巴的风十六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这当然是痴心妄想,明知道人家是大嘴巴还想人家不说出去?而且这件事情在风十六看来是属于那种非说不可,而且要一说再说的经典八卦。唯一可以让泉松口气的是,在月亮城,风十六好像没什么熟人。
侏儒拄着拐杖,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矮小的侏儒这么打扮过之后,特别像一只大枣核,俩头尖尖,中间浑圆。就这么一副尊荣的人还四处溜达,一边溜达一边念叨“太遗憾了,太可惜了。受伤太重,医生不让去酒馆。”“太遗憾了,太可惜了。这么美妙的事情竟然要自己享受。”
侏儒作为唯一的听众,比讲述者本身还要深刻的理解了这件事情。毕竟侏儒也是男人,虽然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但个子再小的男人也是能理解这件事的可笑的。
反倒是讲述着本身不大明白。风十六可不像泉那么喜欢看书,纯洁的姑娘只在垃圾城的图书馆看过技术图书。
等侏儒拄着拐杖费劲的挪到泉的房间,想见见这出喜剧的男主角的时候。泉拼命的压低自己的头,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可怜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