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君君身负血海深仇,一心要练好剑法,他日报仇雪恨,在那潭边专心修炼那七十二式玄冰剑法,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数日。这些日子以来,君君的剑法越发的练得纯熟,但见那玄冰剑挥舞起来,寒风阵阵,剑身上更是不断的射出冰冷的剑气,不断的打入潭中,只是片刻的功夫,那潭中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要知这潭中之水,乃高原雪水所化,顺着瀑布流入这水潭之中,高原雪水,本是阴寒之物,玄冰剑更是阴寒至极。那去世的前辈,将这极地玄铁所铸的玄冰剑放于水中,欲借这高原雪水冲刷掉那玄冰剑本身所带的暴戾之气,长年累月下来,潭中的水和鱼便与这玄冰剑一般,成为了世间至阴至寒之物。
君君在这深山潭边,每日渴了就喝潭中之水,饿了就食潭中之鱼,若是常人,那是万万忍受不了这至寒之气,但君君自幼修炼上乘内功,本就内力浑厚,加之那玄冰剑*需要阴寒的内力来驱使,这潭中的水和鱼此刻对君君确实大大的有益。
君君此刻剑法已成,只觉得周身脉络畅通,内息流动,有如一条条水银般,在体内到处流转,舒适无比。君君自是不知,这潭中的水和鱼给她带来的好处,只当是那玄冰剑法神妙无比,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增加了如此深厚的功力。
待得休息了一夜之后,次日,君君来到那无名无姓的前辈墓前,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老前辈生前姓名,当日若不是我从瀑布之上跌下,这玄冰剑和这玄冰剑法,不知道还要被埋没在这多长时间,我如今得学了老前辈的剑法,又得了这威力无比的玄冰剑,便叫这老前辈一身师傅吧。”
想到此处,君君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个头,道:“老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一身武艺,却为你所传授,师傅您老人家的大恩,徒儿今生不忘。”说罢,便在那前辈的墓碑上刻上了:“弟子李君君立”几个字。这墓碑便成了“老前辈之墓,弟子李君君立”。也不知道后人看到这莫名其妙的墓碑会做何感想。
君君此刻既已练成剑法,便想起那白石老人所嘱咐之事,君君自是不知她已然过了十六岁的生日,那苏桦在那昆仑山中寻她一个月之久,仍杳无音信,无奈之下,只得在那茅屋里留下了一封书信,失望离开了。
君君顺着山洞里的水流前进,那山洞里地形甚是复杂,蜿蜒曲折,到处都是岔路,幸而有那水流指引,才不至于迷了路,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听到前方隐隐传来鸟儿的叫声,便知道就要到出口了,已经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待得出了山洞,原来这山洞的出口之处在一江边的峭壁之上,那水流从山洞里流出之后,就流入了这江水之中,君君提气向上跃去,但觉身轻如燕,片刻之间,便来到了山顶。之后顺山而下,来到了日喀则。
日喀则是**境内一处繁华的城市,君君也不知道现今是何年何月,便找人询问,一问之下,得知原来自己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一个多月之久,君君心想,也不知道如今再去昆仑山谷,白爷爷所说之人还在不在哪里,不论如何,先去一趟再说吧。在日喀则买了马匹,准备了干粮和水,住了一晚,次日,便起身出发了。
君君心中焦急,日夜不停兼程赶路,只用不到三日的时间,便来到了昆仑山谷,但见那茅屋孤零零的立在那山谷之中,想起十二年来在这里度过的快乐时光,想起父亲,母亲对自己的慈爱,想起白老爷爷每天教自己练功,带自己到山里捉鸟儿,小兔子。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但见人去屋空,不禁黯然泪下。
待来到屋中,见得苏桦留下的书信,打开之后,只见信上写道:“白石师兄,我乃师傅十三年前所收之弟子,尊师傅之命到此寻你和李家一家三口,一月过去,却仍不见你等。如今唯有留书一封,望见信之后,速到扬州凤凰岛天籁山庄相聚。——苏桦亲笔”
君君心想,原来白爷爷要我找的那人叫苏桦,这人也姓苏,信里还提到了天籁山庄。那左堂主当日在尼布三番两次的提到姓苏之人和天籁山庄,穆托长老临时的时候说那姓苏的必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却不知道这个苏桦和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姓苏之人是不是一个人呢。
我如今身负大仇,却只知道其中一人姓左,是个堂主,如今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报仇。虽说记得仇人的声音和武功招式,但是中原何其之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武功招式和声音与当日相似之人,又谈何容易,何况心中很多谜题至今仍未解开。白老爷爷临走之前曾告诉我,十六岁生日之时到此,地就他会解开我心中的一切疑惑,那个他又是谁?如今看来只有到那天籁山庄,寻得那留下书信之人,才能知道答案了。想到此处,君君也不耽搁,骑上马便充充南下,向扬州方向赶去了。
君君日夜兼程,一路南下,她自幼就生得娇俏可爱,如今年过十六,更是美貌无比,又是一女子单身上路,路上难免有那不长眼之人出言轻佻,调戏劫色,君君此时已身怀绝技,自是轻易就打发了。但遇得多了,难免惹人心烦,便换上了男装,扮成了一个俊俏公子模样,继续赶路,途径四川,陕西,进入和河南省境内,来到了当时最繁华的地方,宋朝的京都汴州。
汴州上起河洛,下至淮泗,直通长江,那汴河从西向东,横贯全城,乃南北贯通的大动脉。各地所产的粮食,所收的赋税,各种奇珍异果便是沿着这汴河送到京城。汴河两岸,店铺林立,舟船如梭,商贾云集,好一幅繁华热闹的场面。
连日奔波,君君已感疲惫,此时也觉得月复中饥饿,便找了一家酒楼,这酒楼里好不热闹,君君找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些简单的食物。却听得那酒楼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那一个多月前,在扬州有一十**岁的少年,把丐帮帮主张承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给扔了出去,摔得七窍流血;还有说那张承天被摔出去之后,跪地向那少年求饶;甚至还有说丐帮帮主自那以后,全身残废,如今已是一个废人。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说那少年贪图陆家小姐美色,逼迫那陆家小姐行苟且之事,被丐帮帮主撞见,少年一怒之下,便欲杀人灭口。
这江湖之中,好事没人知道,这丑事却是传得很快,张承天在武林之中,威名远播,如今被一江湖中默默无闻的少年人打败,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此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只是你传我,我传他,传来传去,却传得和当初的情形完全变了样。
君君听得这些人议论着,自不知道当日发生的种种情况,只道是那少年怎地如此不要脸,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却还如此狠毒,人家都跪地求饶了,还把人打得全身残废,欲取人姓名。这些人,平日里无事,便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谈论着江湖中的种种事情,其中不乏胡说八道之人。君君初入江湖,又哪里知道那么多,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此刻酒楼靠窗户边,隔着君君两尺五尺开外,坐着一少年人,这少年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双眼有神,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显得有几分英气。此时这少年听得酒楼里的人在那里高谈阔论,胡说八道,直听得眉头直皱,略显不快。这少年正是当日在扬州聚仙楼打败张承天的苏桦。
原来苏桦当日在昆仑山一带,寻找白石和李家三口一个月没有结果,留书一封,便离开了,苏桦闲来无事,倒也不急,便一路游山玩水也来到了汴州。苏桦久居塞外,十几年来在住在那天山之巅,没有离开过半步,如今见这汴州如此繁华,少年人家,本是童心未泯,便决定在这汴州逗留了下来,游玩数日再做打算。
苏桦这一路上,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江湖中人对月前在扬州聚仙楼发生的一幕议论纷纷,他当日在扬州,只认定是那丐帮浪得虚名,丐帮帮主不过如此。却不知道那晚之后,自己已经名扬天下。苏桦心道:“这帮江湖中人,怎地如此胡说八道,那张承天何时向我跪地求饶,我又何时把那张承天打得全身残废了。如此一来,丐帮中人,岂能善罢甘休,陆家以后岂不是要麻烦不断;自己何时又逼迫雪儿行那苟且之事了,自己倒也还罢了,只是雪儿今后如何做人。”想到此处,苏桦也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独自在那里喝着酒。
君君心里暗想:“也不知我今日武功和那婬贼相比怎样,这婬贼能如此轻易的打败丐帮帮主,武功必是非同小可,他日若我遇上,需得小心才好。”此时她又怎知,她心里认定的那个“婬贼”却正是她所要找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