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君君醒了过来,见天还没亮,便躺在床上,痴痴的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和苏桦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本打算等天一亮,就如往日一般,去给苏桦送早饭,再邀他一同出去游玩。一低头,看到那绣着鸳鸯的绣花鞋正放在床前,心想自己和苏桦便要如这对鸳鸯般,永远都不要分开才好。她如今身在外公家里,自然少了戒心,此时又是初尝爱情的甜蜜滋味,心里正在憧憬着美好幸福的生活,却不知道,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慢慢的向她靠近。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君君正要起身梳洗,却觉得全身酥软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想叫人,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只得静静的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却见有人推开她的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但见此人一身夜行衣,一块黑布蒙着脸,君君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心想这人一定来者不善,便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拔出身边的玄冰剑,无奈只拔出了三分之一,便觉得天旋地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人进来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君君床前,用布把君君一裹,便要把她带走。君君自幼心境平和,此时虽然害怕,倒也不慌乱,心想:“如今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全身无力,若就这样被这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苏桦寻她不见,定会着急,定要给苏桦留下一些线索才好,便把手指在玄冰剑上划了一下,那玄冰剑锋利无比,只是轻轻划过,君君的手指便破了。
此时天色尚早,君君又住在药王们比较安静的地方,此时下人们也刚起来梳洗,却没有人看到这一幕,这人把君君裹好以后,往自己肩上一背,起身便走。此人轻功倒也确实了得,背着一个人,却轻易的就跃过了药王门后院的围墙,径直向西而去了。但他却没有留意到,君君的手指头流出来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
苏桦看到剑上的血迹,心里只当君君被伤,如今人又不见了踪影,心里害怕到了极致,他一声大喊,便把药王门上上下下的人都招来了。陈嘉宝第一个来到君君屋里,一见苏桦两眼湿湿的,布满了血丝,拿着外甥女的剑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知道必然出了事,急忙上前问道:“苏公子,究竟发生何事?”
苏桦本是波澜不惊,处事淡定之人,若是在平时,便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可如今君君不见了,剑身上还留下了血迹,苏桦只觉得心里似乎被掏空了般,他恐惧,他害怕,他害怕君君受到任何伤害,更加害怕失去君君。直到陈嘉宝进来问他,苏桦才回过神来。哽咽道:“君君不见了。”说罢把剑递给了陈嘉宝。
此时陈世杰已经赶来,陈世杰毕竟是老江湖,经历的事比苏桦多得多了,虽然不见了外孙女也是着急,但还能保持镇定,陈世杰在屋里查看了一番,便发现了君君留下来的血迹。此时血迹虽然已经干了,但却还是明显,只听陈世杰说道:“大家不要慌张,这里有一些血迹,我们可以顺着这血迹找下去,一定能找到君儿的下落。”
苏桦方才因为心神大乱,没有留意到留下的血迹,此时听陈世杰一说,便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苏桦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多说,只说了一声:“我先走一步。”人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苏桦离开以后,嘉宝便要跟着追出去,却听陈世杰说道:“站住,不用去了,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陈世杰知道苏桦武功和轻功都远胜自己和嘉宝,若是苏桦都救不了君君,他二人便是追出去也是枉然。
嘉宝担心外甥女出事,此时见父亲阻止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便问道:“父亲为何要留下孩儿?”
陈世杰答道:“嘉宝,你没留意到屋里有什么不对吗?”
嘉宝方才心里担心,进屋的时候没有留意,此时心绪平静下来,却感觉到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若非自己常年泡在药材堆里,那是绝对闻不到的,虽然此时药力已经散去,但是他陈家药王门用药之道天下无双,又有什么能瞒过他们?
嘉宝心中一惊,问道:“父亲,难道是‘兰香幽酥’不成?可是,这怎么可能?”
原来陈世杰在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君君的房里被人下了迷药,这迷药正是嘉宝口中所说的‘兰香幽酥’。‘兰香幽酥’是由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全当归、川芎、炒南星等药材中提炼出来的精华经过特殊的配方制作而成,使用的时候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若非陈世杰父子二人常年与药材打交道,换做他人,那是万万发现不了这屋内的迷药的。
‘兰香幽酥’乃是药王门的不传之秘,如今却在君君房里发现了,居然有人药王门的地盘上用自己的独门迷药,嘉宝觉得此事简直匪夷所思。
陈世杰自然知道嘉宝判断的不错,这屋里的迷药正是那‘兰香幽酥’,陈世杰闭目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陈世杰睁开眼睛,看着嘉宝,嘉宝此时也正看着父亲,父子二人同时说道:“难道是他?”
再说苏桦一路顺着血迹追了下去,心里焦急万分,便用上了上乘的轻功,只见第上的血迹越来越清晰,似乎还未干透,苏桦心知,应该快就追上了。过的片刻功夫,苏桦追至汴州城外一处偏僻之地,只见一座石屋立在那里,地上的血迹到了那石屋的门口就消失了。苏桦心想:“便是这里了。”
苏桦来到石屋之外,害怕君君受到伤害,不敢贸然进入,却听到石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个小贱人,装什么纯洁,那姓苏的小杂种有什么好的,他昏迷的时候,你每天夜里都对他投怀送抱,你真以为没人知道吗?你娘当年抛弃我,我今日便要她的女儿来补偿我这十几年的相思之苦。哈哈哈哈。”
苏桦大惊,只听“嘭”的一声,苏桦一掌把石屋的门打了个稀烂,破门而入,却见君君还穿着睡衣,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身边一个男子正要解开君君的衣带,欲做那禽兽之事。
苏桦大怒,大喝一声:“狗贼,住手。”他知道此时君君在那人手里,绝不能让那人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话音没落,人已经飘到那男子的身侧,左掌直直的向那人背上拍去,那人见这掌来的突然,掌风凌厉,往地上一滚,躲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跑了。苏桦担心君君,也不去追那恶人,一转身,只见君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桦好不心疼,一伸手,把君君抱在了怀里。
君君中了迷药,一路又是流血不止,方才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被玷污,绝望至极,直到苏桦出现,赶走了那恶人,此时偎在苏桦的怀里,只觉得浑身发软,混混沉沉的,靠在苏桦的肩上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君君醒来,却见自己依旧躺在苏桦的怀里,苏桦的左手搂着他的腰,右手握着她的胳膊,正源源不绝的把真气输入到她的体内。那“兰香幽酥”倒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人酥软无力,说不了话而已。此时虽然药性已经过去,但君君刚才失血过多,体内血气不足,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待得苏桦将自身的真气输入到她体内之后,自然也就醒了过来,却见苏桦还在给自己输入真气,便柔柔的说道:“苏大哥,我好啦,你别为我耗费自己内力了。”
苏桦见君君醒来,心里总算踏实了。他轻轻的捋了捋君君的头发,说道:“你知道么?我在你房里发现剑上的血迹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好害怕你出什么事,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直到此时才明白,我原来真的好喜欢你。”
君君这些日子里来,第一次听到苏桦对她说这样动情的话,心里感动,幽幽的说道:“我心里自然是喜欢你的,却从未听你说过喜欢我,我只担心你不喜欢我,嫌我整天跟着你,烦我,厌我。”
苏桦说道:“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喜欢你,那是因为我自己心理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我当日在扬州,曾对陆家的小姐许诺过,此生必不负她,其中缘由,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向你慢慢解释。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对你的感情,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做那背信弃义之人。直到我知道你出事,我才知道,原来要我离开你是多么的痛苦的一件事,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剑身上的血迹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碎了。那种心痛的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我如今只知道,我要和你在一起,任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君君听完苏桦这一番表白,忍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苏桦的怀里。过得一会,君君问道:“苏大哥,你知道么,我当时只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毁在那恶人的手上,我便想,若真是天意如此,我也再没脸见你,待我报了父母大仇之后,我便出家为尼,终身不再见你。”
“君君,你怎么能这么想,若真是这样,也不是你的错,苏大哥又怎么会怪你,嫌弃你,你若真的狠心离我而去,你就不怕我痛苦一生么?”
君君也不回答苏桦的问题,却问道:“苏大哥你和那人交过手,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虽然没有见他长相,但是我却认得他的声音,那狗贼便是当日在酒楼里那王昌。”苏桦答道。
“唉,其实我也猜到是他了,只是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就不怕外公吗?他刚才说我每天夜里都对你投怀送抱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你会不会嫌我是轻薄之人?”
“其实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我每日都做梦,梦到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全身冰冷,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梦到我抱着一个姑娘,身上也就不那么冷了。却没想到原来我抱着的就是你。你每日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驱除身上寒气,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激,又怎么会觉得你轻薄。”
“原来你那么,做梦都抱着女孩儿,难怪江湖中人都说你是婬贼。”
“我便是那婬贼,你怕么?我现在就要……”说罢苏桦伸手就去挠君君的腰窝。
君君一阵娇笑过后回过头看着苏桦,柔柔的问道:“苏大哥,你喜欢抱我么?”
“恩。”苏桦答道。
“那你多抱我一会儿,我也喜欢你这样抱着我,要是能一直都这样多好。”君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