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桦和君君在药王门一住便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初尝爱情滋味,白日里结伴游玩,晚上回来以后,仍是依依不舍的窃窃私语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亲密。浪客中文网君君也暂时把心中的仇恨放了下来,沉浸在爱情的甜蜜海洋里。
中秋节相府一聚,如今已过去数日,曹彬也已把李煜降宋的要求上报到了太祖那里,赵匡胤听完曹彬的上奏之后,觉得李煜的三个要求也不过分,便欲答应,不料果然如曹彬所预料的那般,赵光义对第三点要求却是坚决的反对。
他认为李煜提出的三点要求,前两点都可以答应,唯有这第三点,若是让李煜留在金陵,必然会养虎为患。还提出必须要李煜在投降当日率领王公后妃、百官僚属在江边码头集结,向宋军递交降书,之后要对着北方三呼万岁,表明忠诚,并要登上宋船北上至汴州听候发落,以显大宋天威,否则便要血溅金陵。
赵匡胤对这个弟弟,历来非常信任,言听计从,加之赵光义又以历史上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典故来隐射李煜若是留在金陵,必然会图谋复国,对大宋江山不利,便改变了初衷,依赵光义所提出的要求,让曹彬传圣旨给李煜。
曹彬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心中隐隐担心若是李煜不肯答应,金陵的百姓必要遭受战祸,届时生灵涂炭也是无法避免了。
曹彬心中烦闷,也不带随从,独自一人换了便装来到城里酒楼喝酒,却看到苏桦和君君此时也正在同一家酒楼里,他平日结识的人都是官场中人,这些人勾心斗角,心急甚深,曹彬正愁心中的苦闷没有地方诉说,见此二人在此,不由自主的便想向二人诉说心中的烦躁之事。
这曹彬虽说是个将军,官也够大了,可是毕竟是个马背上的粗人,哪里又懂得人家小两口在那里卿卿我我,不喜欢有人打扰,直截了当的便迎了上去,朗声说道:
“苏公子,李姑娘,真是巧得很,你们二人也在此地。可否容曹某借个地方一坐。”
苏桦君君倒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又加之苏桦本就对曹彬颇有几分敬意,便爽快的答道:
“原来曹将军也在此,曹将军不必客气,来坐下一起喝杯酒。”
“曹将军今日何以一人出行,未带随从?”
君君总觉得这些做大官的出门,应该是前呼后拥,带着一帮随从,如今见曹彬一个人出来,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曹彬却也不回答君君的问题,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将军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们,或许我二人能帮得上将军,”
苏桦见曹彬这样,便知他心中必然有事。
“呵呵,苏公子,曹某心中确有不痛快之事,可是此事恐怕天下无人能帮到在下,当今皇上的旨意,谁又能改变,唉!”
“看来那皇帝必然没有答应李煜的三点要求把,将军才会如此烦躁。”
“苏公子果然聪明过人,一眼便看穿了曹某的心事。此事说来还是怪那晋王,皇上本来就要应允在下的请奏,岂料那晋王从中作梗,只怕金陵不日便要生灵涂染了。”
“既如曹将军所说,是晋王从中作梗,那曹将军可以私下再和皇帝陈诉厉害关系,或许皇上能改变心意也不成呢?”
“自古君无戏言,金口一开,又岂能再改变。”
曹彬说到此处,面色凝重,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
“曹将军勿需太过担忧,此事并非毫无转机。”
曹彬听苏桦说有转机,精神一振,回头看着苏桦,不可思议的问道:
“难道苏公子你有和妙计可令皇上改变心意不成?”
苏桦答道:
“你也说了,君无戏言,在下也没那本事要皇帝改变心意。在下对这改朝换代之事不甚了解,有些问题想向曹将军请教一二。”
“愿闻其详,曹某知无不言。”
“当今天下形势,目前来说有两位皇帝,一个是这汴州城里的宋朝皇帝,另一个便是那金陵城里的南唐皇帝李煜,我们既然改变不了这位皇帝的心意,那便改变另外一位好了,在下想要请教曹将军的便是,当今大宋皇帝是否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明君?。”
“当今皇上,宅心仁厚,他是个怎样的君王,各位看这汴州城的繁华景象便知道,唐朝灭亡,各地割据混战,经历了连年战祸,若不是我大宋统一中原,,百姓如今仍在水深火热之中,皇上也不是那好战嗜杀之人,只是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这个道理我想苏公子应该明白。”
曹彬说完这番话,也不等苏桦开口,接着说道:
“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是枉然,那李煜若是见到皇上的旨意又怎么可能答应,两位也不要枉费心机了,两个都是皇帝,要改变谁的心意都是难如登天,金陵战祸无可避免。”
却见苏桦神色凝重的说道:
“那倒未必,若是曹将军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替曹将军做个说客,说服李煜降宋。”
“哈哈哈,苏公子,你的一片好意曹某心领了,那李煜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毕竟也是个皇帝,要说服他以如此屈辱的条件降我大宋,谈何容易,此事我们日后再从长计议。”
曹彬只当苏桦少年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去说服李煜降宋,只怕那李煜一怒之下,当场便要将你斩杀。但见苏桦一片好意,不忍拂了苏桦的面子。
“这个曹将军无需担心,若是真的说服不了他,我便诛杀此人,到时南唐政权群龙无首,必然军心大乱,曹将军只需承诺金陵守城的官员饶了他们的性命,那便可免除百姓遭受战祸之苦。”
“胡闹,诛杀皇帝岂同儿戏,苏公子如此只会枉送了自己的性命,此时曹某绝不答应!”
曹彬听完苏桦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心想这少年人好大的口气,皇帝的王宫,是你说去就去,皇帝身边贴身的侍卫高手众多,又岂是你说杀便能杀的。
“曹将军定以为在下信口雌黄吧?至于能不能说服李煜,不试一试又怎能知道,曹将军尽管放心,在下自有办法。”
“这……”
曹彬见苏桦信心十足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君儿,我们在汴州逗留的时日也已不短,此次我们正好随曹将军一同南下好了。”
苏桦心想君君大仇未报,陈世杰一直多方打探,却也没有打探出个什么结果来,如今仍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心知此事始终是君君心里的一个心结,迟早是要解决的;二来与自己与陆雪儿的三月约定转眼便到,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如何,总得给雪儿妹妹一个交代才好。不如趁此机会和这曹将军一同南下,先替曹彬说服李煜,之后再到杭州神风堂找那左青玄查实尼布之事的真相,若真是姓左所谓,便替君君报了大仇,只是雪儿妹妹那里,又该如何说呢,苏桦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头疼得厉害。
“那我们回去便和外公道别南下好了,我也想早日查出杀害我父母的恶人,报仇雪恨。”
君君答道。
“原来李姑娘身负大仇,不如李姑娘告诉曹某仇人是谁,在下奏明皇上,定当为李姑娘讨回公道。”
曹彬已把两人视为知己,一听君君大仇未报,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却听苏桦答道:
“江湖恩怨,江湖了,曹将军好意,我二人心领了。”
“既如此,曹某便不勉强二位,若他日有用得着曹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曹某定于五日之后南下,二位可准备一下,界时曹某在南门恭候二位。”
曹彬知道这些江湖中人,不愿意官府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便不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