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虽然同属江南,但海宁距离池州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算是江南诸多府县中最远的了,所以刚一离开海宁府,年羹尧就下令一路快马加鞭,甚至连入夜后,似乎他也没有安排一行人投宿的打算。年羹尧和他的随从都是行伍出身,这样急行军似的的赶路或许并不感觉吃不消,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庆喜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毕竟他从扬州到海宁这段时间,也是急着赶路和办事,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说年大人啊,咱们能不能稍歇一会啊?”庆喜心知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他厚着脸皮求年羹尧找间客栈去投宿,估计也只能是碰一鼻子的灰,只好嘟囔着向年羹尧提出就在路边稍事休息一会的要求。
年羹尧在马背上回过头看了看庆喜,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庆喜现在真的已经是体力不支,于是尽管心中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庆喜提出的要求:“哼,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才赶了这么回路就喊累了?算了,算了,既然你提出来了,咱们就在路边歇一会吧。”
庆喜现在也顾不上计较年羹尧的态度了,见年羹尧已经答应了原地休息,赶紧的勒住马缰,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就坐在了路边一块不算大的青石上。
和庆喜的狼狈相比,年羹尧以及他的随从显得非常从容,他们纷纷也从各自的马背上跳了下来,几个人很有秩序的围坐在年羹尧的身边,取下各自身上的水袋,补充起水分来。
“喂,年大人,你们还有多余的水袋吗?”庆喜看到年羹尧等人喝水,顿时也觉得嗓子里像冒了烟一样的难受,轻轻的向年羹尧等人挪了挪,笑着问道:“如果有多余的水袋,给我一个。”
年羹尧不满的白了庆喜一眼,虽然这些水袋他们在出发前每人都分发了一个,可是年羹尧知道,分给庆喜的水袋里的水,庆喜早在离开海宁不久,就已经空空如也了。
“年大人,没有就没有了,你干嘛瞪我啊?”庆喜看出了年羹尧的不满,看样子从年羹尧他们手里要到水喝已经没有多大的可能了,所以庆喜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向着年羹尧赔笑脸了。
出乎庆喜的意料,年羹尧这个时候居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属于年羹尧的水袋,一步一步的走到庆喜身边,“多余的水袋就没有了,不过我这还有半袋水,你省着点喝吧。”
“嗯?”庆喜楞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年羹尧已经把水袋抵到了他的手里,而年羹尧本人也已经又走回到了他的随从中间,重新坐在了地上。
“年大人,谢了!”庆喜本来还想推辞一下,不过嗓子里又实在难受的厉害,而且年羹尧回到随从中间后,也没有再往庆喜所在的方向看,只是低声的和他的随从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庆喜只好冲着年羹尧道了一声谢,然后抓起水袋,大口的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对了年大人,咱们这次去池州到底是去干什么啊?”庆喜并没有把水袋里最后半袋水全部喝完,在嗓子舒服了点之后,庆喜就拎着水袋走到了年羹尧面前,一边把水袋还给年羹尧,一边好奇的向年羹尧问了一句。
谁知道年羹尧接过水袋之后,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庆喜,根本也没有一点要回答庆喜问题的意思。
“年大人?咱们也算出过生,入过死的了,这事难道就不能告诉我吗?”庆喜有点不死心,又向着年羹尧追问了一句。
“嗯!”年羹尧这次最算有了点反应,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反正等到了池州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嘛,你还是别问了。”
庆喜对年羹尧的脾气现在也多少有些了解了,他知道既然年羹尧已经开口拒绝了他,那么就算他再怎么追问,也都不会从年羹尧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了,反正根据出发前年羹尧所说的行程安排,最多再有一天半的时间,他们也就能赶到池州了,庆喜虽然好奇心比较重,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一行人又在原地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年羹尧才宣布所有人重新上马赶路。
终于在第三天的半晌十分,庆喜跟着年羹尧他们来到了江南重镇池州府,进城之后,年羹尧依旧没有找客栈投宿的意思,而是直接带着庆喜他们,打听清楚了府台衙门的地址,催马来到了池州府台衙门。
“总算见到清官了。”刚刚下马,庆喜就忍不住感叹了起来,虽然如果是和京城里的那些衙门比起来,这个池州府衙门无论从规模上还是气派上,都丝毫不差,但是相比起他来到江南之后,见过的所有的官府衙门,这个池州府衙门就显得有些小的可怜了,所以庆喜想当然的就认为这个池州知府应该算是一个清官。
“清官?”听到了庆喜的感慨,年羹尧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屑的向庆喜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个池州知府是个清官了?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我连池州知府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以前就认识啊?”庆喜笑着回答着年羹尧的问题,顺便也把他之所以认定这个池州知府是个清官的原因告诉了年羹尧。
年羹尧还是摇了摇头,不过这次他倒没有再和庆喜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手下的随从,径直向着池州府衙门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胆敢擅闯府台衙门?!”还没等年羹尧带着手下走到池州府衙门口,四个衙役就并排挡在了年羹尧等人的面前。
年羹尧也不答话,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封文书,交给了其中的一个衙役。
“原来是钦差大人驾到,小的之这就去禀告府台大人。”那个衙役看过了年羹尧递来的文书后,赶紧又双手捧着那封文书还给了年羹尧。
“嗯,那我们就在门口等了。”年羹尧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
不多一会功夫,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人,就跟在那个报信的衙役身后,匆匆的赶到了府衙门口,远远的看到年羹尧等人,就冲着年羹尧双膝跪了下去,嘴里大声的喊道:“卑职池州知府李淦,参见钦差大人,不知钦差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钦差大人赎罪。”
年羹尧板着脸上下的打量了打量这个李淦,又从怀里取出一封文书,大声念道:“查,池州知府李淦,在任多年,不知造福一方百姓,如今黄河决口,朝廷下令各级府县募捐赈济灾民,尔却置朝廷明令于不顾,多番推诿,且胆敢违抗钦差行辕传票,特命杭州参将年羹尧赴池州擒拿李淦!钦差四贝勒、十三贝子。”
“卑职冤枉啊!”李淦听完年羹尧宣读完文书,赶忙大声喊冤。
年羹尧却并不理会李淦,回头冲着身后的随从吩咐道:“来呀,摘下他的顶戴,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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