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庆喜也已经在池州府衙附近的一家茶馆里灌满了一肚子的茶水,尽管还是不愿意立刻就回池州府衙门里对着年羹尧那张脸,可是庆喜现在也只能不情愿的离开茶馆,返回池州府衙门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错过晚饭了,虽说池州府满大街都是小饭馆,可如果在外面吃,不还得花自己的银子吗?况且就算自己花了银子在外面吃了晚饭,到了最后还得回到池州府衙门里去睡觉,到时候不也得看着年羹尧那张脸吗?
沿着原路返回池州府衙门,庆喜远远的就看到池州府衙门口站岗的四个衙役站的笔直,似乎要比他们今天刚到池州府的时候,显得精神了许多。看来这年羹尧还真有点本事啊,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让池州府的衙役们彻底变了一个样子。庆喜心里忍不住对年羹尧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不过当庆喜走进池州府衙大门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因为这四个衙役在看向庆喜的眼神中,居然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年大人现在人在哪?”庆喜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府衙的这段时间里,年羹尧刚刚玩了一手杀人立威,所以尽管他对四个衙役眼神里充满恐惧有些不解,但是他还是笑着脸向这四个衙役打听起年羹尧现在所在的地方。
“年年年大大人现在就在正堂等着您呢。”被庆喜问到的衙役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的确,虽然这些衙役都是堂堂七尺男儿,也都是穿着官衣的朝廷“公务人员”,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衙役,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同僚在自己的眼前,就被年羹尧的随从手起刀落,像是砍白菜一样的就砍掉了脑袋,说不害怕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哦,那我自己进去找他。”庆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这个衙役说话为什么会结巴,没准这个衙役天生就是结巴,如果贸然开口去问人家,不等于是揭人家的短吗?
年羹尧此时就坐在正堂中央,属于知府大人的那张檀木大椅上,也不知道是他真的求知若渴还是假装附庸风雅,他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本《春秋》,像模像样的看着。
“年大人,我回来了。”庆喜才不管年羹尧是不是真的在读书呢,他刚刚走进正堂,就冲着年羹尧大声喊了起来。
年羹尧轻轻的把手里的书放下,抬头瞥了庆喜一眼,轻声问道:“你这大半天功夫都跑那里去溜达了?”
“我在府衙附近找了一间茶馆,听了半天的书。”庆喜倒没有向年羹尧隐瞒什么,反正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小子还有这闲情雅致?”见到庆喜,年羹尧自然用不着再立什么威,尽管对于庆喜一消失就是大半天的举动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年羹尧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庆喜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平时也没啥别的爱好,就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爱到茶馆里听听书。”
“那么今儿你可过瘾了吧。”年羹尧说着话,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故意假装生气的说道:“你小子跑出去过瘾,害的我们大家都在府衙里饿着肚子等着你回来开饭,你也太不像话了吧?”
“屁!过什么瘾啊?”庆喜不仅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这帮南蛮子讲话,我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那你还听了这么半天?”年羹尧斜着脑袋看着庆喜,冷笑着问道:“是不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故意躲出去了吧?”
年羹尧的这番话虽然只是信口一说,但是却还真说到了庆喜的心里,也就是庆喜脸皮够厚,被年羹尧猜对了心思也不脸红,反倒理直气壮的冲着年羹尧叫了起来:“哎呀!我说年大人,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俩可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我怎么可能不想和年大人呆在一起呢?”
“行了,收起你的好听话吧。”年羹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行了,我们都饿半天了,既然你也回来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嗯,嗯,嗯,我也饿坏了。”庆喜连忙点了点头,别看他一直和年羹尧有说有笑的,可实际上他心里一直都防备着年羹尧,虽然碍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跟太子的关系,年羹尧现在估计不敢害自己,可是这并不代表年羹尧就不会给自己下点套,让自己吃点暗亏。
年羹尧还真没说假话,庆喜跟着年羹尧来到池州府衙门的客房中,果然发现除了两个被分配到去看守李淦的随从外,其他年羹尧的手下都规规矩矩的围坐在饭桌之前,饭桌上有酒有菜,可是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任何人动过。
“让几个大哥等了这么久,我先给大家赔罪了,什么也不说了,我自罚三杯!”不等年羹尧开口,庆喜抢着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完就大步走到饭桌前,从饭桌上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就灌到了自己的嘴里。
不过正当庆喜准备再端起第二杯酒的时候,年羹尧一把按住了庆喜的手,笑着说道:“我说你小子嘴馋了,想先喝酒就明说,少说自罚三杯这样的话。”
“年大人,你这可就误会兄弟了,我是真的真心实意自罚三杯的。”庆喜再次被年羹尧说中了心事,可是他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否认道。
“你说你是真心实意要自罚自己的?”年羹尧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松开按着庆喜的手。
“哪还有假?”庆喜说着话,用力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显得自己真的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好,如果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大家等了你大半天,也不用自罚喝酒,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啦。”年羹尧这才松开了按着庆喜的手。
“什么条件?”庆喜警惕的看了一眼年羹尧,他绝对不相信现在年羹尧提出的条件,会是什么好条件。
年羹尧也不啰嗦,脸上依然挂着一丝微笑,向着庆喜说道:“其实这个条件也很简单,也算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善事。”
“到底是什么事,你就明说吧,拐弯抹角的不是耽误大家吃饭吗?”听到年羹尧这么一说,庆喜的心里更加怀疑是年羹尧开始给自己下什么套了,“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所说的那些大事,我也没本事去做,如果你再不明说的话,我还是自罚三杯吧!”
“这件事你绝对可以胜任。”年羹尧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一个黄色的小布包,也不等庆喜追问布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年羹尧自己就打开了小布包——四四方方的一块大理石雕刻的印章,“这个池州知府呢,咱们四爷下令抓起来了,可是这池州府却不能没有人管,所以嘛,在朝廷没有指派新任池州知府之前,就劳烦兄弟你先做几天池州知府吧!”
“什么?代理知府?”庆喜一听,脑袋连连摇了起来,“这种差事,年大人你就算打死我,我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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