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册没有清楚地记载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曜王当政后,政治更加清明,百姓休养生息,云戎过恢复前期的国富兵强,人民安居乐业。
而云戎国的最高主宰曜王却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功德,施行仁政,巩固国策。
经常去云台山看望为云戎祈福的王姐云瑶,隐忍的神女给予他的永远是祝福和鼓励。甚至神女云瑶还把曜王比作普照云戎国的守护神——天照大御神。
从来王者皆寂寞,不问寂寞何时开始,只问何时才是终结。
曜王时常站在琉璃塔顶俯瞰脚下壮丽的河山。
他是一位出色的王,远交近攻的强国策略,亲贤明,远小人朝廷方针,举国都称颂的曜王,如天照大御神般庇护云戎的曜王。
然,在史册上,如此出色的王,在私生活上几乎是禁欲主义者,后宫的空缺一直存在,王身边的女人乏善可陈。史家的笔墨似乎刻意掩饰,在他们的笔下,云戎的曜王,完美得如同天神。
薄薄的史册上,圈圈点点的字符,记载了一位王者戎马勤政的一生,云曜卒于离国战役,死时年方二十。
孙弦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记载,不过如此含糊的史册显然不符合记载一位王者的一生,是有人故意不让世人更多的了解曜王?
不用猜测也可以知道答案,此人必定是当今的云王云——云昊。
孙弦的目光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记载——首尾相衔的蛇形链子。
“狐狸爱哭鬼……”轻不可闻的呼唤。
目光突然变得遥远不可捉模,孙弦呆滞地望着异域的天空,久久地沉默,他并没有迷恋于故事里的人物,他要的是了解常识。
云昊为何对他如此之感情复杂的原因,错误地把他当成曜王,他不希望,从来不希望。
“我要找到回去的路,再遥远也要回去的,我的心,我的人,并不属于这一方土地。”
“原来你爱好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曜你一直喜欢读书的。”低沉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是云昊。
什么时候他偷偷的进来?没有习惯被打扰的孙弦显然不是很愉悦,并且他还认为对方对他意图不轨。
伤脑筋啊,伤脑筋,他根本提不起兴致来于他沟通。
“我……”孙弦本来想再次声明他并不是云曜,突然觉得可笑,因为同样的理由他懒得解释第二遍第三遍。
并且,云昊非常的固执,他认定谁是谁,谁就非得是谁。
“你看吧,我陪你,就想从前一样。”温柔的语气,云昊收敛起所有的锋芒,真的像个幼弟对长兄般,谦恭有礼。
察觉到孙弦的不满,云昊稍微的转换话题。
“离王很在意刺杀一事,孤也在派人彻底追查,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然后呢?”出忽意料的平静,查都了又能怎么样?他并不在乎,他关注的方向不在此。
“杀掉。”简短的两个字,“无论谁,动摇到你,就罪无可赦。”阴冷无情,也是云戎王真实的一面。
“你的表情很可怕。”孙弦说了事实。他并不想跟云昊过多周旋。问题是他目前也找不到出路在何方。
“是吗?以后就尽量不在你面前提起琐碎的事。”放低了身段放低了语气,只甘愿为眼前的人低至尘埃。
失而复得,格外珍惜,他的感情强烈到喷薄欲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呈献到眼前人的脚下。
他还是清贵幽冷,只是深情中多了他不懂的韵致。
云昊并不追究那份韵致来自哪里,他要的不过是相处的难忘时光。
过去失去的,他要十倍百倍千倍的补偿给他,甚至王位,只要他愿意,他便拱手相赠。
“现在你的状态很容易让居心不良者趁虚而入,身为一国之王,对一个陌生人投注过多的感情,不好。”孙弦无法用专业的政治术语来表达,他的世界里纯净清冷,只有音阕和歌词,其他过多的红尘俗事,他能少理会一分便少理会一分。
“你还是不忘记提醒孤,你是离国的离洁尘。不过,孤也会查明事实的真伪。”面露不悦,云昊恨极,偏偏是离晏的人?他岂能甘心?
孙弦没有再回答。
云昊则耐力很好地陪他沉默,要窒息的空气,让人觉得沉闷。
许是珍惜许是敬重,云戎王没有如初见时非礼孙弦,然在精神上却慢慢地侵蚀他的意志。
“晚上有个国宴,孤宴请离晏及离国使臣,你也来吧。我会让容瘦来接你。”云昊觉得再陪下去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于是他也拿捏了尺度。
万事做绝的云戎王,对上眼前人,退避的岂止三舍?如此的用心良苦,哪里还是云王的风仪?
沉默。
云昊起身离开,他怕听到拒绝,对于孙弦的拒绝,目前他还触手无策。
“国宴啊……”几乎是奇怪的表情,“原来我真的奇货可居了。”
垂首伏案,已是无心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