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门终于开了,柳静若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钥匙。
“走吧。”他沙哑地说,“天亮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我加快脚步,几乎有奔跑的冲动。
“月莲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要说的,你自然会说。”我倒是兴致淡淡。
浮出水面的时候,天已微亮,脚下的石阶早就消失不见,幸好我的水性还不赖,看清了方向,朝岸边游去。
哈士奇雪狼守在岸边,此时看我竟也呜呜地打招呼,死狼一点也不义气,看我被拖下水都不救我!
我瞪了哈士奇一眼,频频的困倦感侵袭而来,要好好睡一觉真的好难,看了还挂在两树之间的藤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想睡,浑身湿嗒嗒的,也没有办法。
柳静若也闷声闷气地回到岸上,天光大亮,我逆着光线看他脸上的表情,昨夜的哭声恍惚入梦。
“月莲蔓,事情办完了,我们该回国都。”
“我要是不愿意呢?”我不是提线木偶,随时随地的被人操作控制。
“我答应过公子要护你周全,你要走,也要公子点头。”他一改往日的强硬,“几日来,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
算是他在怜惜我吗?我看上去很弱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顾宇惜的承诺你就记得很牢,你不必歉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月池的景色再美好,还是挽留不住柳静若的脚步,我又何能说得动他呢?一门心思国仇家恨的人,才是被命运左右的提线木偶。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杀死月赫颉。”柳静若坚毅地说,原本极其阴柔的面容,看上去有点扭曲。
“除了仇杀,你心中就没有半点的温存吗?你要知道,你不仅可以爱,也有爱的权利。”
“是吗?可惜太过遥远了……”
“你是有喜欢的人对不对?告诉我是谁?”我发挥八卦天分,极力问到底。
如此美丽的一个人,的确不适合仇杀,要是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怨,他会过得很幸福。
“不知道!”他显得有点羞恼,“月莲蔓,衣服干了以后就赶路。我去跟雪狼姐姐道别。”
衣服晒干后,我满脸不舍地跟墨月湖道别,还有那头哈士奇雪狼。
飞身上马的时候,柳静若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
一段小小的旅程,划上了句号。
策马离开月池后,我知道,该是有些东西,我是无法带走的,比如那时的风月那时的繁花。
出了月池,女人天生的敏锐直觉,就发现了许多意图不轨的跟踪,难道还有人欲杀我们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