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一株盛开的海棠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里,傲立中央,欺霜赛雪的肌肤,在炎热的太阳下,晶莹女敕白。
不用说,月氏的代表就是她。
目光转向离襄,白扇白衣的一位纶巾少年。看不清眉目,只是举止间如有拂风轻飏,话不尽的书生意气。
“他是谁?”我问月赫颉。
“北陵人氏,南宫子墨,离襄的四大谋士之首。”
原来是实力派战将,奇怪月赫颉怎么对离襄的使臣了若指掌。
“玉心小姐有礼。”南宫子墨并扇作揖。
“子墨阁下客气。”顾玉心一福答礼,礼尚往来。
乖乖,原来比试已经开始,看不出顾玉心如此胆量。
“水冷洒,一点水,二点水,三点水。”顾玉心语笑嫣然,对子从口而出。
“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南宫子墨紧追其后。
果然才思敏捷,考虑時间没超过三分钟。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南宫子墨反问。uc82。
“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人能弹?”顾玉心反答。
气势凌人,看得我想不自卑都不行,偏偏心里又闷得紧,遂在月赫颉身边告了个小假,“我去去就来。”
月赫颉也不勉强我,“碧晶和紫笙的姓命在你手中。”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拿别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看我好欺负不是?
翠沫见我下了高台,立即尾随,我淡淡地说:“我一个人走走,在附近,不会迷路的。”
翠沫也就在远远的地方站住,果然给我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
绕过亭台楼榭,寻了处清流小桥边静坐,看流水夹杂着盛夏的落花落叶一路蜿蜒而去。
掬了半捧水拍打脸颊,眉清目爽,惬意非常。
倚阑凭望,翦不断如水归愁,头顶一方湛蓝的晴空,白云朵朵悠然。
“月氏国,不过如此。”故意压低的声线,沙哑地述说着什么。
“并非如此,月赫颉的安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是故意在保存实力,或者说他故意混淆我们的视野,认为月氏国不过是空壳而已。”另一低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月赫颉,的确不能小看。”
“公子英明。”
月赫颉玩障眼法?怪不得让我去跳什么《月霓裳羽衣舞》,默然佩服暗处清亮的眼睛,又不由的为月赫颉捏一把冷汗。
那么高的位置,坐着不舒服-?既不宽敞也不舒适,孤伶伶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又要花费心思对付随時都有可能前来掠夺的人……
我是在同情月赫颉么?开什么玩笑,那样的家伙才不值得呢,心却很堵,想要把在背后说月赫颉坏话的家伙们揪出来。
起身四望,风轻轻吹着发丝,刚才的声音截然而止。
“娘娘,该回去了,大王等久会不高兴的。”翠沫催促道。
“翠沫,你怕月赫颉不高兴就不怕我生气?”尖酸刻薄的语气上来,一改平日里和气的态度。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翠沫下跪认错。
“翠沫……你说,月赫颉是个霸道不讲理的人吗?”。突然转变话题,不在沉闷的问题上犯傻,明知道她的立场尴尬还欺负她的确不是我的作风。
“大王,爱民如子体恤下属,是难得的明君。”翠沫平静地回答我。话子一不。
“是吗?走。”
既然你在他人眼里还不算昏庸跋扈,林芙娈姑且给你面子,不拆你的台了,只是真的会一直的一直的维持如今的局面吗?
我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時间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的存在,当好奇感满足以后,更多的是责任和使命。
“刚才你还见过谁在附近?”我疑惑地问翠沫。
“奴婢没有留心,娘娘有什么事?”
“算了。”
希望是我多心,冥冥中的直觉告诉我,影月城将不会再宁静了。
回到席位上,月赫颉无心似有心地看了我一眼,点头示意,挺拔的双眉微微皱着,他遇上了烦心的事了吗?
放眼高台上,南宫子墨和顾玉心还在儒雅地较量。
“怎么了?”我问,目光没有焦距地望向远方开阔的天地。
“玉心的对子还没有想出来。”月赫颉回答。
“什么对子了我们难倒月氏的第一大才女?”我打趣地问,实在是天气高热,心情烦闷,不得不对着月赫颉无话找话说。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月赫颉念出对子来。
“花开花落有時,冬去春来,夏暑秋凉,自然法则,确实是好对,可以对‘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月的阴晴圆缺,昼夜交替,才晓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的瞬间,暮暮朝朝即逝。”
“王妃娘娘果然令本王刮目相看。”月赫颉挥手,待命的悲月马上过来,他对悲月说了什么,悲月立马心领神会。
比赛台上,顾玉心工整地上书:“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顾玉心的字迹很漂亮,轻盈秀气,带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可是入我目来,却是冷冷的刺。
“月赫颉,你……”
“王妃娘娘莫生气,玉心是很要强的女子,本王不想看她惨败罢了。”
“看不出大王还有怜香惜玉的品德。”
“王妃娘娘谬赞,本王惶恐。”月赫颉耍无赖地道,我真想在下一秒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