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的相会,孙弦的风华满身依旧,只是倾城的容颜里注入了太多我陌生的成分,这真的是他吗?我千辛万苦要找的人?
无故惹来的一身情债,月赫颉的日渐深情,是眼下我最头疼的事。
发现越来越迷失本心,我还是那个潇洒从容淡笑风云的林芙娈嘛?
换一个時空,人的思想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间里深刻转变。
其实很讨厌在一个地方转圈圈,以往的做事风格是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眼下就算我想干脆利落,也因为身边都是一群纠结到不行的人,利落的影子很难在我身上找到。
老天,究竟我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偿所愿?
一个孙弦已经够让我头大,现在世界里多了那么多的“孙弦”,难道故事的最后是我还把这边的人贩卖到那边去?
不过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一条好玩的旅游路线,而那条旅游路线里恰好有个认识的人在里面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如此而已。
我的時间,我的家园,父母,朋友,不属于这里。
月氏,离襄,云戎,以后在我的回忆中,会是梦一样的存在-?
或许瑰丽,或许感叹,或许茫然,而不是现在这般——痛苦?
盛夏的光华,含着缕缕丝丝的情,带着绵绵切切的意,轻吻韶年。
“月赫颉,你放手。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你。”轻泠泠的话语,足以带着万年的冷意,划破寂静的夜空。
他在听,我知道。
“我不介意。”呵着酒气,由于酒精作用,他的眼眸好似被团团的雾气笼罩,声音魅惑又清晰。
“我一直不属于你。”
“我认定的,月莲蔓,我认定的就逃不掉的。”字字坚定,好像在说服他人的時候也在说服自己。
“与其痛苦地相处,不如……”我尝试地建议道,不如大路通天,各走一边。uc82。
“休想?”君王的威严含着孩童般的任姓,生生地说出两个字——休想。
真的吗?
我咬牙地想,你究竟想怎么样?不温柔。不善待见。恶语相对。逃跑。我的立场,月赫颉,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相爱,相处里应该是甜甜腻腻的情话,睁眼闭眼全是你的影子,这样的爱,才是发于心,溢于表的,我们这样,正常吗?
或者你不过是想找个玩偶,刚好我有足够的新鲜度,在短暂的時间内还没有让你感觉到厌烦?
“除了孤独,我就只有你,月莲蔓,不要离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离开。”
“你是一国之君,实在不应该苛责太多。”
“可惜……太迟了……”似乎喝得太多太猛太急,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软榻上,手上依旧执着酒壶,很快的便沉沉入睡。
在爱情未开始之前,你永远无法想象会是那样地爱一个人。
终是软了心肠,轻轻地走近软榻,拿掉他手中的酒壶,盖了被褥。
无法安眠,就算身心俱疲。
阖上宫门,走到庭院,深深的庭院,锁了谁的清梦?
月影西斜,斑驳的树影轻轻浅浅地落在地上,踩上去,如踏进一个个易碎的梦。
“狐狸爱哭鬼……”似轻吟般,我听到了孙弦的叫唤。
真是不要命的家伙,离国使臣居然闯入到内宫来,被发现,便是十个孙弦也不够砍。
“sun,你真大胆。”赶忙迎了上去,怕惊扰到他人就大事不妙了。
“你很担心我?”清贵的声音里幽冷依旧。安地了不。
“是的,我们要安全离开。”我坚定地回答他。
“离开?”梦呓般的重复我的话,孙弦神情里俱是淡淡的冷色,一丝温暖都没有。
“你不想?”我几乎要跳脚,老娘吃了那么多苦头终于把你找到,不会是寻了个乐不思蜀的主儿-?
“想,不易。”他阖上双眼,关上了一门的心事。好看的睫毛,在月光下,如蝶儿的翅,微微地颤着。
“遇见为难的事?”我继续追问。
他现在的状况错综复杂,离襄的使臣团里,简直是杂牌军团,什么国的人都有,又是那么危险地维系着某种利益的契合。
孙弦,到底在你的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
无法得知,也无心去揣测,唯一想要的是回家,同归,回去那个安定的世界,做个普通的现代人。
“算了,狐狸爱哭鬼,你该走了,这里你别管。”孙弦语气幽幽,“我来,就是要安排你顺利离开。”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啊,况且,我们还没有找到周郁呢。”
“郁?也许他并没有来。”孙弦淡淡地叙说着,“我感觉得到,只有你,那么傻地追到这里来。”
无法掩藏的痛,孙弦眼里的失落和哀怨,任是谁都一眼可以读到的。
“你不走?”听了那么多,才知道眼前的这位没有要一起离开的意思,安排我离开,他想干嘛?
“走,不过不是现在。”孙弦回答,“等我偿还欠的的债以后。”
“我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些。”我信誓旦旦,如果是还钱的话就好说了,绑架月赫颉,让他乖乖交出国库的钥匙。
钥匙?对哦,柳静若还寄存一把据说可以打开天下财富的月钥在我这里,我是不是该小小地欣喜一把呢?
“真的吗?”。孙弦不敢置信。
“真的,要钱的话,我尽量帮你想办法。”孙弦遇见的如果是资金问题的话就好解决,但如果不是呢?感情问题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不只要钱,更需要权。”
难不成孙弦也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想要当这个世界的王?
“权的话,我就爱莫能助。”心里咕噜着,你一个外来者难道真的要创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