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前妻 第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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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忽地停下,发现了。

他抬头,脸颊刚好擦过她的唇,两人同时轻轻一震。

她心脏差点跃上喉咙。距离太近,她嗅到他惯用的古龙水味,与他的体温交织成诱人的男性气息,烘热她两腮,他呼吸的频率微微改变,变得短而急促,他垂眸望她,眼眸深如子夜,在暗里翻腾着什么,她肌肤发烫,晕晕热热的,他要吻她吗?她期待着……

偏偏儿子在此刻动了下,他人小身轻,夹在浑然忘我的双亲之间,差点被挤扁,小家伙不舒服地出声抗议。把拔,痛痛……他的手被压倒了啦,呜呜。

黎上辰赶紧推开,弯身哄儿子,再抬起头时,他的呼吸已恢复平稳。我看你还是去换一件裙子吧!他抱起儿子,骚动的只好化为无声的叹息。唉,他想吻她,可是他没把握她愿意。

嗯,我上楼去换。徐莉欢快速离开,两腮兀自热烫。被儿子打断,她有点庆幸,可也有点……惋惜。

他们之间忽好忽坏,她无法预料下一步会如何发展,一部分的她仍爱他,愿意接纳他,理智却警告她,他的目标是儿子,她得当心。

她珍惜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的和平,至于其余的,她不敢多想。

言归于好后,两个大人带着儿子到屋后草地去玩。

小男孩想踢足球,黎上辰无异议奉陪,徐莉欢偷懒,坐在走廊上看他们玩。

当爸爸的显然没踢过足球,老是把球踢得太歪或太远,儿子都踢得比他好,她暗暗偷笑,很少看他这么笨拙,挺可爱的。

怕他们口渴,她进屋去,帮他们端了果汁出来。

黎上辰和儿子玩得很开心,直到儿子累了,要休息,他才发现长廊上空荡荡的,徐莉欢不知去哪儿了。

他先带精疲力竭的儿子上楼去午睡,才下楼找她,但到处都不见她人影,正要打她手机,忽听见厨房传出笑声。

他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里,大厨正在教徐莉欢做餐盘装饰。

这边要这样切……大厨拿着红萝卜和水果刀示范,雕出一只小兔子。

糟糕、糟糕,我削断了!徐莉欢惊嚷,她用力过猛,削断一只兔耳朵。

没关系,修一下就好了。大厨拿过她手里的红萝卜兔,水果刀左削右削,单耳兔变成竖单耳的兔子,模样更显活泼。

哇!你好厉害,这样都救得回来。她好佩服。

常常练习嘛,你再试看看。大厨鼓励她,眼神难掩着迷。

黎上辰脸色一凝,踱入厨房,刻意踩出脚步声。

两人听见了,一起回头,徐莉欢看见他,笑道:你跟小咩踢完球啦?

嗯,他累了,现在正在呼呼大睡。你在做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瞟向大厨,后者的眼光还在徐莉欢身上流连不去,见他瞥来,赶紧掉开头。

徐莉欢浑然不觉两个男人交换的眼色,兴高采烈地展示大厨雕好的蔬果动物。跟专家学做菜啊!你看,这些很可爱吧?我在学昨晚那道蔬菜汤团的食谱,小咩很喜欢吃那种汤团,回去可以做给他吃。

喔,你已经学会了?他醋意暗生,他和儿子踢球时,她就和男人窝在厨房里?

有杀气喔。大厨感应到男客人不友善的视线,赶紧闪得远远的。唉,他只是欣赏这位开朗的美女,所以倾囊相授,这对离婚夫妻很登对,看起来感情也很好,他哪敢妄想?

是啊!这道菜不难。徐莉欢还是没发现气氛有异。汤团的蔬菜可以随自己喜欢变换,小咩会挑食,我打算把他不肯吃的青菜放进去骗他吃。她笑吟吟,很为自己的小诡计得意。她瞧向黎上辰,笑意转深。

他扬眉。什么事好笑?

我想起早上,我们互相逼问对方喜欢吃什么,我猜你不爱吃青椒,其实是因为小咩不爱吃,他光看到我买青椒,脸就皱得像个包子,所以我才会猜你不爱吃青椒。我觉得他是遗传到你。

徐莉欢嫣然灿笑,美得令他心悸。

别沮丧,至少他有遗传到你的好脸皮嘛!

总之,她不是把他记成别的男人,他豁然开朗。我那时候说你爱吃玉米蛋饼夹肉松——

其实是那位席娜小姐爱吃的吧?

他诧异。你怎么知道?

乱猜的。

她语气不像乱猜,但他没留意,愉快地道:其实你也爱吃的。

我?我怎么会爱吃那个?!她皱脸,那种组合光听就恶心啊!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她显然全忘了。他道:我们邂逅那天,我刚结束在东京的工作,飞回台湾,你那天也在机上服务。

喔,我记得,那时候你因为坐后面的小孩子吵个不停,很不高兴,不断跟我们空服员反应,还嫌餐点难吃。人虽英俊帅气,确实个有点奥的客人,他就是这么引起他的注意。

他微笑。那时我很累,在飞机上又没办法睡,心情真的坏透了。但是到了飞机落地的时候,让我心情不好的,是你。他嗓音变得低沉。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们萍水相逢,若不把握机会,往后不会相见,我想约你,又怕被你拒绝。

可是你开口邀我时,表情很自信呢。反倒是她,内心小鹿乱撞,听他描述当日心情,心里的小鹿们又蹦蹦跳。真的吗?他从一开始,就很在意她?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习惯性猎艳的劣习,才开口邀她……

他低笑。我是睡眠不足又很紧张,紧张到面无表情了。总之,我们就一起去吃早餐,是在机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我点了三明治,你就点了玉米蛋饼夹肉松。

有吗?她错愕,毫不淑女地张大嘴。

有。你还说你在国外,老是想吃肉松和玉米蛋饼,干脆就一起点来吃。

我那阵子几乎天天在飞,一定是飞到头脑不清了。所以他就这样牢牢记住了,以为那是她最爱的食物……她心里一甜,可是,为什么他后来都买去给别的女人吃?她醋意又起。

幸好他自动解释。我也觉得这样配法不错,偶尔会买来吃,又一次在摄影棚被席娜看到,她说她也喜欢这种吃法,拜托我帮她买,我被她缠不过,就帮她买了几次。

原来小丫头说得那么亲昵,全是胡扯,她却都相信,还吃醋,汗颜哪!但还是有点介意,那是他们共有的珍贵记忆,他却与人分享……

他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又道:买给她吃也没什么,倒是因此常常想起你,离婚时,我决心挥别过去,展开新生活,却又老是意循着和你在一起是养成的习惯,就好像我潜意识里不想放开你,害怕遗忘你——

他骤然闭嘴,他怎么又失去控制,泄露了内心情感?他垂眸,暗暗惶恐,怕听到她的不屑或耻笑,又有一丝丝期待,也许她会有——回应?

一时沉默,太浓太沉切的感情,在空气里盘旋激荡,他第一次如此对她剖白,那深刻纠结的情绪,似有形有质,重击徐莉欢胸口,揪得她无法呼吸。她直到此刻才真正了解,他是爱她的,即使在分别之后,他依然爱她,而她也——

忽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是黎上辰的手机响了。

他皱眉,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手机的拯救。我接个电话。看见来电者,他愣住,是他完全没意想到的人——舅舅。

上辰,你在哪里?舅舅的嗓音一如他记忆中的严肃拘谨,还隐含火气。

我在山上度假。他成年离家后,和外公外婆那边很少往来,只偶尔回去探望舅妈。

你最近不是在拍戏吗?怎么有时间休假?

最近是很忙,但还是要找时间休息。

是啊,顺便抽空和你生父见面,享受天伦之乐,是吗?

他一凛,你怎么知道——

你怎敢见他?你忘了他给我们家造成多少痛苦和伤害吗?

身为黎家最大的耻辱而出生,加上您时常在提醒我,我怎么忘得掉?年幼时,他对这种责备还会惶恐、会自责,如今早已麻木。

见徐莉欢投来关心眼神,他微笑,示意没事,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烦人的家务事。

他走到厨房角落,低声继续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一位席先生打电话来家里,说你跟他女儿在山上。

席娜的爸爸?他有不祥的感觉。他打去做什么?

他说你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跟你前妻在一起,又跟他女儿在交往,让他女儿怀孕,他讲的很难听,警告你要对他女儿负责。

我跟他女儿清清白白,就算她怀孕,也和我无关。他暗恼,席娜为了得到他,竟然扯这么荒谬的谎?那位席先生除了打电话,有没有说要上门?他是黑道份子,你们要小心。他怕席娜的爸爸一怒之下,带兄弟去找碴。

他是黑道?!黎舅父又惊又怒。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

我和他没有往来,只是跟他女儿因拍戏认识。

你还说得轻描淡写!我们黎家是书香世家,往来的都是正当清白、有声望的人士,现在你竟然引黑道上门,要是让邻里知道了,我们一家人怎么抬得起头?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语气毫无情绪。可能因为我是私生子,本质就不好,难免结交狐群狗党。

黎舅父叹气,语气沉痛。上辰,你要知道,家里从来不提私生子这三个字,因为我们都没怪你,是你不自爱,先是跑去当模特儿,闹出一堆难听的花边新闻,现在又跟黑道混在一起,你还要让我们家丢多少脸?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嘴上不提,但是每个人都记在心里。他只想赶快结束通话。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让对方去骚扰你们。

唉,对方打来时,是你舅妈接的,她被吓坏了。

妈怎么样?他的心抽紧。她呢?让我跟她说话。

她怕你有危险,一紧张,心痛的毛病又犯了,我要她吃药,去休息。

对不起。让舅妈受惊,他真的歉疚。帮我跟妈说一声,我很抱歉,我不会再让她担心。

看徐莉欢还望着他。他道: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什么事?

急事。

她来不及追问,他便匆匆离开了。

徐莉欢只好上楼去看儿子,小家伙睡得正香甜。她替儿子盖好毯子,来到窗边,就见黎上辰在屋前和山庄经理谈话。

刚才他讲手机时,她没听见内容,只见他神色肃穆,似乎遇上棘手的事,是摄影棚那边有突发状况吗?可是看他样子,也不像要下山。

山庄经理拿出手机,查问了什么,告知黎上辰。他点点头,沿着小径走开。

她突然担心起来,该不会和席娜或小蒋有关吧?席娜就算了,但她认识小蒋,是不是小蒋出事了?要是真的有状况,她也想帮忙。

她拿起手机,打给黎上辰。

就见他低头察看,一秒后,她耳边的铃声转入语音信箱——他把她的电话按掉了。

她哑然,事情很严重吗?他连她的电话都没空接……

她更担心,赶快下楼,山庄经理还在屋前,她拉住对方。

你刚才和黎先生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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