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谱 92、深夜来客

作者 : 杨山林

92、深夜来客

92、深夜来客

既然深夜来捕,肯定是抓住了有力证据,姐姐也保护不了。

大祸临头,贾似道顾不得考虑是哪个环节露了馅,只清楚若老实让抓,肯定要丢颈上饭罐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能突围,可能还有一线活命希望。

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顺手从墙上摘下腰刀,向翁应龙说道:“快去叫醒廖先生、宋京,一齐抄家伙,趁对方不备,从后墙突围。”

事到如今,翁应龙也知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走,见贾似道、楚娇娇都已经起来,抄起了家伙,不再犹豫,一闪身窜到对厢,伸手摘下墙上腰刀,顺势在廖莹中、宋京的床帮上各踹了一脚,叫道:“快起,抄家伙!”

廖莹中梦中醒来,见翁应龙手中持刀,一脸惊慌,吓得直哆嗦:“怎么?有贼,贼?”

宋京常在刀口舌忝血,自是胆大,坐起身,揉揉眼对翁应龙骂道:“你神经什么?老婆被人了,要去捉奸啊?”

翁应龙哪顾得和他斗嘴,见二人已起,复出屋门。

贾似道、楚娇娇已在后院墙下等着。

翁应龙武功最高,自该开路,向贾似道点了下头,便身向墙外跃去。

翁应龙身过墙,墙外边砰砰啪啪的兵器撞击声便传了过来。

听声辨步,与翁应龙交手的至少在三人以上,贾似道和楚娇娇武功一般,哪敢过墙参战?

他和楚娇娇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宋京提着裤子揉着眼走出了住室屋门。

他只当是一般盗贼行窃,开口便卖弄跟翁应龙瞟学的护院切口:“喂,塌笼上登云换影的朋友,不必风吹草动的,有支杆挂子在窑,只可远求,不可近取!”

这行话的意思是自己是护院,你到别处发财去吧。可用的不是对象,当然没人理他。

他见不仅没人理他,并且有人上了墙,大大咧咧叫道:“好,想交朋友,就过来吧。塌笼内啃个牙淋,碰碰盘,过过簧。”这行话的意思是:真想交个朋友,就过来喝杯茶,见见面,聊聊。

他见过墙人一句话不说,直向他走来,也不想想对方为何不回话,只管颠着肚皮,挺着胸继续卖弄:“祖师爷留下这碗饭,你下都吃遍。若是定要在此取,你不仁我可就不义。越埝有青龙,切埝有猛虎,阳埝有高山,密埝有大水。你要是冷子、片子,让我的青子青着,花条子滑上,可不是闹着玩——”

他的切口没念完,人已到了身边,他想动手,刚抬起胳膊,那人一扬手,点了他的肩井穴,他便像泥塑木雕一样定在那儿不会动弹了。

廖莹中见宋京扬胳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他没见贾似道和楚娇娇出面,只得颤惊惊走上前,向来人抱拳一礼,说道:“好汉,家主职微人贫,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来银钱?厨内现有白米半缸,好汉尽管取,也不枉您前来一趟——”

来人见他鸡胸削肩,不是习武之人,也不理他,转身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二龙出水进来八个劲装佩刀汉子,分列大门内侧两旁;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衫的汉子引领着一个头扎青巾,身穿锦袍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院墙外的打斗声骤然停止,失手的翁应龙被几个劲装汉子从大门押了进来。

一个劲装汉子向后进来的青衫人报道:“董公公,此人越墙行凶,被我们拿下了。”

翁应龙正觉那青衫人有些眼熟,听人叫董公公,盯睛细看,果然是曾去他家送过礼的董宋臣。

宋理宗赵昀从一个平民登上帝位,自然想有所作为,以显示其比别个更有能力中兴宋室。但他在朝中无有根基,面对与他三足鼎立的、有拥立之恩的杨太后的后权和史弥远的相权,他不便得罪,也不敢得罪,只能老老实实地甘当傀儡。

德寿宫爆炸,太后惊惧撤帘,赵昀除了后权,少了一道束缚,心中自然舒坦。他心中有数,用不着严查细问,便从董宋臣口中得知果然是贾似道所为,由不得对贾似道的胆量、手段、歪点子暗暗称赞。

后权虽然除去,但史弥远仍然把持朝政,党羽遍布,不把他放在眼中。他正需要能踢会咬的亲近之臣,以抗衡史弥远相权的专断,贾似道有胆有点子,又是他最亲近最知心的贵妃的弟弟,自然是他招揽亲信的首选。

考虑到德寿宫爆炸事件刚过不久,贾似道又身份低微,宫中史弥远耳目甚多,不便明诏贾似道进宫深谈,便趁夜间与董宋臣带也化了装的亲近侍卫出宫前来访贤。

皇上夜出皇宫,众侍卫当然紧崩警惕之弦。

他们一路上撒在赵昀前后左右,过去个蝙蝠也要俯在墙角观察半。待董宋臣指出要去的房院,面对街市陌生地方,那些侍卫当然要察看一番。

于是,有人房前屋后布岗,有人上树上房做哨,有人翻墙进院检查——

翁应龙小雀放屁自己惊,见有人控制院房,便以为是捕快来抓,忙组织突围逃跑。

院后侍卫正警惕百倍地检察院内院外情况,见从院中突然跃出一个拿刀的,还不上前就抓?

赵昀亲自从禁军、侍卫中千里挑一的近身保镖,武功自然不弱,翁应龙一对三,自然不敌,不下十招便被活捉擒拿。

这会儿他见带队的是董宋臣,想到德寿宫爆炸他也曾参予策划,弄不清他是不是已经叛变出卖了贾似道,只静观其变,不说一句话。

董宋臣向侍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执刀越墙!”一个侍卫说道。

翁应龙只装不认识董宋臣,瞪他一眼,怒道:“你们夜入民宅,非偷即抢,难道还不准自卫拒贼吗?”

因赵昀是秘密来访,董宋臣也不知在这情境中赵昀让不让亮明身份。他见翁应龙有误会,怕放了他他再动手,不再理他,只找寻贾似道。

他走进贾似道住室,见被窝铺得好好的,只是没人,伸手模模还有温热,便知贾似道是以为闹宴事发,藏了起来。

他走出门,向翁应龙问道:“你家主人贾藉田呢?”

翁应龙说:“他一到晚在藉田所忙碌,常常夜里不回来,我怎知他这会儿在哪!”

董宋臣笑了笑,向赵昀道:“主子,贾藉田不在家,咱先在院子里转转看看,等他一会儿,好不好?”

赵昀点点头,二人便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院子不大,也没多少花草,董宋臣带着赵昀转了一圈,来到一簇桂花树边。

董宋臣小声说:“皇上,解溲不?”

赵昀在宫中喝了不少茶,一路没停,正憋得受不了,说:“茅房在哪?”

董宋臣说:“民间茅房,臭气熏,黑没人,洒在这桂花丛中算了。”

赵昀哪知董宋臣观察了一圈,发现了贾似道在桂花丛中趴着?

他怕去茅房臭气熏着,便动手去解腰带,那“水龙头”还没抽出,一个人影从桂花丛中突然窜了出来。

赵昀正被尿憋着,意欲洒出,这猛然一惊,他手一抖,打个哆嗦,一蹲在地上,哪“水龙头”在裤裆中喷射而出。

贾似道见院后打斗激烈,不敢过去,正在着急,忽见有人已经进院,点了宋京穴道,恐慌之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楚娇娇便钻进了那簇桂花丛中。

那簇桂花虽说支支蓬蓬很大,但慌乱中拱进两个人,也免不了叶落枝斜。董宋臣观察了一圈,发现惟有桂花丛中可能藏人,近前仔细一看,隐隐见里边有人撅趴着,便料定是贾似道。

太监被阉入宫,失去了男性功能,心理上伤害很大,少有不扭曲变态、**倒错的。

董宋臣见贾似道误会来意,对他不迎反躲,便故意撺掇赵昀洒尿,制造尴尬,找个乐子。

贾似道见有人来到桂花丛,以为是要来抓他,吓得头拱在地上直哆嗦,直到二人开口说话,他才发现来的是皇上。花丛中不仅自己一个,还有楚娇娇,倘若被皇上洒一头尿,这尴尬可就大了。他见赵昀已经在解裤腰带,哪还顾得琢磨皇上亲临干什么?

他狠按一把楚娇娇,让她莫动,自己则一跃而起,窜出花从,跪下叫道:“微臣贾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昀见是贾似道,方才魂归巢,一面坐在地上悄悄将裤袋系紧,一面开口怨道:“你不早出来迎我,钻在这里干什么?”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军器库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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