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队伍中,原本呆在守将身边的人脚步不由向着旁边迈去,顷刻间将守将身边空出了一大片,不过,动作虽然如此,多却是摄于董卓残暴之名下意思的动作,他们心中却不怎么舒服,毕竟在他们看来,守将之前所为也都不过是军令所致,董卓这样做,公报私仇的姿态也太过明显了,无疑让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董卓真人的将士心中起了疙瘩。
“诺。”董卓说话,原因为何陈到想也没想,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董卓的恩德,士为知己者死,至于守将该不该打,为什么该打陈到根本不想知道。
见陈到应下,当即就有士卒走出将守将摁住准备行刑。
董卓缓步走到守将跟前,见其正抬头盯着自己看,眼神中畏惧与怒意交互错杂,董卓不由嗤笑出声:“怎么?你不服气?”
守将听了,这才想起自己此时面对的人是谁,恍然之下,骇得身子不由一抖,忙将头垂低了下去,不敢再去看董卓,刚刚他不过是感到委屈后下意识的动作罢了,此时心神归附,哪里还敢再有他念?
想想也是,一关守将,好歹也是个有些身份的人,可是却被董卓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让人摁在地上,尤其是等待他的还是三十军仗,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杖脊,这样的屈辱,让他心中如何不怒?
“不说话,那就是不服气了!”说着话,董卓嘴角处挂上了一抹讥诮,董卓很明白这人心中的想法,后世混迹时他就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他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而一旦有天你做的事情没顺了他的心意了,各种的埋怨甚至怨恨就会一股脑的直冲你而来,而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你是他的谁?谁又是谁的谁了?
“那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见守将低着头,倔强的一言不发,董卓神色顿时清冷了下来,眸子中一抹寒意悄然涌动:“三千大军行进,而且我有没有让人遮掩痕迹,不说隆隆传开的马蹄声,单是那漫天的尘沙就几欲遮天蔽日,难道说你们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是聋子吗?还是说眼睛都瞎了?”
董卓的话,让不少人听了心头一动,有聪明者已然隐隐明白,董卓为何会突然发作了,只是,董卓既然开口了,哪里会就这么容易放过?
“雁门关建造在山脉峭壁的间隙之中,关门外地势平坦,连个起伏的土丘都没有,大军行进,十数里外即可清晰入目,更何况你们还是登高而望?而且就算你们看不清晰,如此大的动静你们就不派人去探查下吗?这便也罢了,守关无失,即使是本相也不能说些什么,可是从本相带兵在此停留开始,过了多久你才现身?难道说你如叔至一样,需要忙于他务而无暇分身?”说到这里,董卓嘴角的讥诮倏然变得更加浓烈了。
“本相来告诉你,一刻钟,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身为守将,本应该是时刻驻守城头的,本相实在不知道你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竟然让你连城头都不用关心挂念?这一点,不知你能够将原由可告知本相?”眼睛微微眯起,董卓忽然咧开嘴角,一排白净的牙齿闪烁着光亮,让人看了却是心头大寒,
“不能开口?亦或是不好开口?呵呵……”仿若有些神经质似的,董卓突然语带嘲弄的笑了出声,原本就铁青的脸上更是露出一抹森然:“本相来告诉你,本相不管你人在哪里,人在做什么,就你们这种反应速度摆起的防守,本相好不放在眼中,如若本相是你们的敌人,一刻钟的时间,足够本相攻下两个你这种城头了,至于你们?是否都已经做好向敌人摇尾乞怜的准备了?”
董卓说的,对也不对,让关中诸人无法反对,而且摄于董卓此时的表情,也根本不敢有人出声分辨。
雁门关,坐落在一条峡谷之中,隆岭、隆山对峙而立,占据天险地利,易守难攻,只是关城的墙高才两丈不到,董卓若是带兵攻城,以他麾下士卒的精锐程度,几乎没有多少警惕之心的关头还真有可能一战而下,只不过,天下间能有多少士卒如同董卓麾下这些亲卫一样精锐呢?
“末将服了!”守将脸上脸色青红交加快速变换着,良久身子一软,神情颓败的喟然长叹道。
董卓没去理他,反而将目光定定的扫向其他人,杀鸡儆猴,他可不是说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来彰显自己的地位的,而是真切的希望手下这些人能够受教,雁门这里的战事如何他不知道,可是战争总归是少不了的,若是所有人都如同守将那样,雁门落陷,不过是迟些或是早些的问题罢了。
“主公英明。”果然,与董卓所料不错,人群中很快就有人与守将一样反应过来,冲着董卓轰然拜下。
“服了就好。”咧嘴一笑后,董卓随即就将脸色再次摆起道:“光是怠慢军机这一条,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不过你后面应对丝毫没有因为本相的身份而松懈,这一点做得很好,所谓功赏过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本相责你脊杖三十。”
“主公仁慈。”这一次,守将是真的想的明白了,微一用力挣月兑士卒的压制,守将当即跪地拜谢道。
“好了,行刑吧。”肃然而立,董卓没有再有容情。
士卒见了不再迟疑,立即挥动棍棒开始打了起来,砰砰的入肉声随之响起,守将倒也硬气,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却硬挺着一声不吭。
良久,见士卒行刑完毕,董卓挥手让士卒将守将带去医治,而后才转身,扫视一圈后郑重出声道:“所谓兵危战凶,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你们小心谨慎,并不是让你们死板的就呆在城头小心防守,须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战场上,若是你们不能抓住时机将战场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等待你们的,就只有数之不尽的意料之外与突发事件了。”
“主公所言极是!”陈到心思最细,当即就明白了董卓所说,不由躬身受教。
“入城吧!”董卓摆摆手做无谓状,随后当先迈步走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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