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黄土地上的奇葩们
在陕西中部平原与陕北交界线的沟壑山地,像是万千山梨拉耕下的牛车印痕.七转八拐的山咀,像是一座座磨麦子的大磨盘高低不平的横显在山沟深壑的上方,留下永久的历史痕迹。那些带着沧桑的土窑洞在经历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发展,已经七零八碎的塌陷在每一个山咀的半山腰。
这个在改革开放以来并没有多大改变的村落像是一支苍老的古部落,零零碎碎的住着几十户人家。西禹高速路虽然在这个村子经过,西北第一大桥也在这里建设,但它的贫穷并未因为修了一道告诉路而改变。2004年修高速路的时候,村子里的饿苦劳什子们像看到阳光一般随着红眼村长一起帮着给干零工。结果占地不说,几乎是以每亩地800的钱数占用了村子里的种的庄稼地,这些饿苦劳什子除了做零工的钱,分到手里只有每户不到2000块,后来红眼村长向乡政府举报,结果乡政府向县里申请了关于占用土地的合同法,说是按地址给价。人家大的村子平均每亩地都在5000块钱之间,还不说后来的补助。萧家咀的土地占用连别的村子五分之一都没达到,就那样草草被忽略。不知道上边贪了这些钱,还是工程部定价就这么少。后来在红眼村长和李田耿的争取下,后来又给村子每个人补助了5000块钱,使得村子里好多户才有那么一点富裕钱在村子上面盖了一条新农村的建筑物。
萧无尘的家庭由于萧乾坤的常年腿病很容易复发,将高速路占地的那点钱花了个精光不说,还将萧无尘将近六、七年在村子附近四处打拼挣来的钱也花了个精光。在萧无尘务农的那几年,每年过年年前他总要背着大铁弓和亲自制作的箭矢上一次琼山打上些猎子然后到县城的集市上换些可怜的年货,二百多块钱就能过个好年。有时候萧无尘一年下来连肉都吃不上一斤,生活过的那叫一个寒碜。
当秋黄的萧家咀似乎又像往年过一个所谓的丰收年,萧乾坤这个在萧家咀注定寂寞一世的关中虎却意外的收到了儿子寄过来的二万块钱,还给红眼村长的八百,剩下的一万九千块钱藏在家里的床铺下,然后找来红眼村长和李田耿亲自请两个村子的老友喝酒。笑着向两人道:“土娃这孩子总算给我出息一回了,半年的时间就带了那么多钱,总感觉啊,这孩子在外边苦一定没少受,这钱挣的不容易啊。”
红眼村长感叹道:“现在的孩子让出去闯一下不是错,别拼命就行。土娃侄儿没什么坏毛病,人也实诚,就怕遇到坏人被坏人哄着,现在外边的传销拐骗可泛滥哩!”
李田耿一口喝完杯子的酒说道:“红眼哥,你可别这么说,土娃将来的成就将会是咱村子最好的一个,这孩子年少的时候就是个野性子,被乾坤哥打压了十三年,虽然憨厚了许多,实诚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他说能让咱村子达到与时俱进的好日子,他一定能做到。”
萧乾坤难得的笑道:“只要孩子们过的好,我们这些顽固不化的穷山野夫总不能将驴鞭塞到烟囱里给自己抹黑,咱们自己的种都有着他们的生活。红眼,我知道你没儿子,你的女儿也嫁给了穷光蛋,村子人拿你说事,你也别老在意,咱们当年在越南打仗的时候,那些干部子弟有几个看得起咱们哥三,但后来呢,哪个不被咱们这些山野村夫拉到后边一大截,穷山恶水也有穷山恶水的好,你的那女子嫁到赵家旮旯村虽然是个比咱们村还小还穷的村子,但是他们两个小两口每次回咱村来看你这老头的时候不是笑盈盈的。你那乖女婿听说前不久也去了神木那地方打零工,一个月就寄来好几千块。我感觉呀,他们两口子出息着呢,等再过几个月就能抱外孙了,你就一个人乐着吧,别整天给你那老实女婿使眼色,都将女儿嫁出去一年多了,还那么老顽固。”
红眼村长听后执拗道:“就是看不顺眼,我那女子也瞎眼睛,好好的平地村子不嫁,偏偏嫁到山沟崂里,真够气人的。”说着将一杯闷酒喝了,那双本来很红的眼睛更加红起来了。
李田耿道:“红眼哥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于不去么,秋香多好的姑娘,女婿赵生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说你怎么就过不了这个坎,我看县城东街村的那家人也不过就是看上秋香的姿色,你以为一个村长有多大的面子、、、、、、
说着三个人将自己的孩子都说了一个遍,也没说出个什么明堂。下午,萧乾坤和李田耿依然放着羊,在山沟里萧乾坤向李田耿道:“你的那女子虽然是捡的,但可出息了。无尘娃在信上说青春再过半年就毕业了,好多大公司都抢着要哩。到时候你就跟着享福去,这羊就甭放了。”
李田耿沉思道:“这妮子小的时候就有灵气,我看咱哥俩那么好,干脆结亲家得了。我看得出青春妮子对外边的公子、少爷们没什么感觉,倒从小对无尘很上心哩。”
萧乾坤摇着头道:“还是孩子们自己看吧,现在讲究自由恋爱,我们掺合个啥,红眼只不过因为漂亮女儿嫁给了穷山圪崂就生闷气,其实话回来也是不想让他的女儿受苦。我们这一代苦了大半辈子,再让女圭女圭遭罪,那就得有报应了。若青春真能将个公子哥带回咱村瞧瞧,那也是很高兴的事情。”
李田耿只能默默点着头,突然改个话题,很严肃的说道:“前不久又来的那帮家伙,开着威猛的吉普牧马人和丰田霸道,我看都是跟那个张自成一路的货色。”
萧乾坤脸上恢复了他的农村刻板形象,说道:“我在上海呆过几年,知道是从上海那过来的,如果猜的没错是方信敏的手下,但至于其中的复杂关系我就说不清了。”
“是那个贵妇,记得你说过与她有一面之缘,她是什么来路的。”李田耿问道。萧无尘感叹道:“二十七年前吧,她初到上海,当时她跟着纳兰长生这个败家子说要去东北镀金,说那个在东北混得很猛的乔四爷太嚣张要分一杯羹。当时我记忆犹新的是那个败家子脖子上挂着那个方信敏临走前给萧无尘的方氏玉璧,那败家子就给我说方信敏是他的福星,将来会飞黄腾达。结果被这败家子还真等上了,记得有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新闻,已经与一个姓赵的瓜分了东北的黑道,总算败家有成。无尘这孩子得到玉璧,我其实很后怕他走向纳兰长生那样的道路。”
说着萧乾坤再道:“其实最怕的是无尘这娃进入方氏集团这个大染缸了无法自拔而成为牺牲品。根据他信上说已经找到方信敏的女儿,但从他报喜不报忧的信上看来,似乎有很大的麻烦。方信敏这棵橄榄枝不好爬呀,上海的水有多深我能不知道。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好歹在那呆了几年,厉害、强狠的人多着去了,无尘这孩子坏毛病的确不多,但就是喜欢抱打不平,怕他惹上狠主了,必要时我还得像败家子纳兰长生问问方信敏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没猜错无尘现在已经在方家给做事了,这孩子也有弱点,就是太爱感情用事,方信敏死的时候,他那股伤心劲我看得出,他是真上心了。”
李田耿安慰道:“不打紧啊,我看无尘像当年的你,敢打敢拼,锐气不减啊,只要不过火,相信会上位的一天。”
萧乾坤却摇着头道:“只像我一半,更像他的爷爷。”说着再道:“田耿,我们表面上看去都想着孩子们自己发展去,好了,坏了,咱们不去管,其实跟红眼一个样,操心着哩。”
李田耿却说道:“是啊,他们这一辈出息的都不少,你不是说当年来过你家的那个杨神不是在北方混的响当当,不如让他照应无尘一把,如果按照你说的,无尘一定会在上海抢尽风头,上边没个人可不行。”
萧乾坤坚定道:“不必了,有纳兰长生这个败家子一个人搀和就行。”
李田耿道:“万不得已下,让红眼哥请下他那个在南京军区的战友赵昆,那小子当年还是我的一个小跟班,现在听说都升到大校了,要是当年我们运气好点,指不定也能混个高点的军衔,这就是命啊。”
萧乾坤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也挺好呀,萧家咀这个生养我们的穷地方倒很清静啊,省的那么多勾心斗角让我们成为那些世俗的奴隶。现在苦一点,指望儿孙们富贵些就足够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萧乾坤、萧红眼、李田耿,三个当年在越南战争中退役的尖刀兵哪个没有他们自己的历史和沧海桑田,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人都有着各自的传奇故事,三个劳苦什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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