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瘦的身躯就这样被脚下的石头一绊,踉跄了一下,终是往前扑去,紧接着“砰”地一声rou体
碰撞的声音从地面传来。他就坐在石阶上,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去查看。但是一瞬间又犹豫了,片刻的怔
愣之后,地上的小女孩缓缓地爬起来。娇俏的瓜子脸上,两条漂亮的眉毛,因为疼痛而皱了起来。她转
过头,漂亮的瞳孔直视着台阶上的他,小声地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踢石头过来绊倒我?”
在她的质问声中,那一刻他的心奇异地涌起一抹兴奋。甚至可以说欣喜,她看到他了,也跟他说话
了。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很甜美,很好听。可是心里偷偷地窃喜着,他的面孔上却依旧冷如冰霜,
黑眸目光不含丝毫温度地直视着小尤樱。
为什么要绊倒你,就是要绊倒你,谁让你不看我,谁让你把我当空气,他幼稚地在心中回道。
可是小尤樱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害怕地迅速地垂下头,一副敢怒不敢言地隐忍。原本因为委屈通袖
的小脸上,粉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她没有跟他争论,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再看他一眼,就朝着走
道上飞奔而去。
在她离开的瞬间,他怅然若失地从石阶上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发着呆。
为什么不再多说一句呢,为什么不多说一句,你这个大坏蛋,或者也踢石头过来绊倒我……
+二岁,第一次有了一个遗憾。他始终希望着,她能再跟自己多说几句话。于是,带着这个遗憾。
此后很多年,他开始接连不断地出现在她的四周,却始终{殳有正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直到她十三岁的那一次,他才又跟她说上了话……
“尤樱,我已经通知医院了,取捎手术l”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乌黑的后脑勺。黑眸里,涌动
着浓浓的心疼和不舍。隐隐地,有绝望的华彩在眸底流转。
窗前的阳光下,尤樱依旧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颅,看着掌心的纹路,重复着握起再松开,握起再
松开的动作……
“尤樱,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他走上前,高大的身躯蹲在她的面前,仰着头颅,看着尤樱的面
孔,大手握住她不停重复着摊开握起的动作的小手,近乎哀求地说道。
整整半天,他站在她的身后半天了,无论他说什么,她一直都是低垂着头颅,手上重复着摊开握起
的动作。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赢析块心里隐隐担忧她的心理状况。之前戒毒的时候,她看过心理医生。她的心理一直都不健康,戒毒过程中更是频繁陷入戢斯底里的状态。不过那时他迅速地带她去爱尔兰
注册,这才稳定了她的心绪。但是如今失去孩子的打击,似乎让她的心理疾病更加严重起来。
小手被握住,她依旧没有看他。头颅低垂,视线定格在某一点上,像是看到了什么,出了神。赢析
块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有。再一次看向尤樱,她白的近乎看不清唇色的嘴唇缓缓地勾勒了一下
,翦瞳里的眸光也异常柔软。
“老婆,老婆……”看见这一幕,他吓坏了。握着尤樱的大手突然间收紧,他忐忑的大声唤道。
还不待尤樱回答,病房门突然间被推开,云母激动地冲进来,跪在尤樱的面前,哭诉道:“尤小姐
,为什么突然间取消手术,尤小姐,求求你别取消手术,我们家云曦就指望你了,求求你了l”
当希望再一次降临时,这位被女儿病情折磨了多年的可怜母亲唯有谢天谢地,谢诸神保佑。同样,
也感谢尤樱的善良和闰达,能够不计前嫌,救下她的女儿。她不曾想到,神会再一次跟她开玩笑,竟然
,竟然又要让她希望落空。一切就绪的手术突然间又出现波折,尤樱突然地出尔反尔,让她也瞬间失了
方向。
失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给予最大的希望之后,再生生掐断希望之火。那种失望之后带来的绝望
,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意志。手术的取消,几乎让云母一下子跌入到万丈深渊里……
“是我取消的l”赢析块忽而站起来,看着跪在尤樱面前的云母,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皇太子,为什么?”云母看着赢析块,滚烫的眼泪如同泉涌,从眼眶里滚落。
“你也看到了,我老婆的身体不好。她半年之内流掉两个孩子,而且还经历了三个月的吸毒和戒毒
的过程,如今刚刚一个孩子离开,她的身体缓都没缓,如何做手术’”自从得知尤樱在吸毒之前已经流
产过一次之后,赢析块整颗心再一次被无情击碎。之前流产过一次之后,她身体根本{殳康复就去吸毒。
戒毒{殳多久,又在他的自私中,怀上孩子。车祸之后就流产,接着还要动手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
么个折腾法。更何况她的身体本就赢弱瘦削,他怎么还可能让她这么胡来。
“我知道,我知道尤小姐你也有苦楚,可是云曦真的命在旦夕了。尤小姐,你还可以好好调养,可
以缓过来,可是云曦缓不了了。尤小姐,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好,可是,为了我的孩子,我可
以拼命,甚至可以以命换命……我无数次不在想,为什么生病的是云曦不是我自己,如呆是我该多好。
反正我也活够了,可是云曦不是,云曦还那么年轻,那么优秀……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折磨我的云曦。尤
小姐,发发慈悲,然后我石梅一定感恩戴德,至死不忘你的恩情……”她能体谅尤樱的难处,她看的
出来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可是做母亲的哪个不自私,尤樱的身体就算再不好,也可以休养好。可是病
床上的云曦就不同了,尤樱一旦不施以援手,她就死路一条了,
“云伯母……”赢析块喝止地大唤一声,他能体谅云母的心隋,可是尤樱他再也舍不得伤害她身上
的任何一个部位了。
在赢析块的这声大唤中,云母绝望地哭倒在地。
她的云曦,难道真的没救了吗?她这一生,难道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吗-她的云曦,她的云曦
在她哭的难以自禁的时候,一双纤白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她微微一愣,等泪雾
稍稍褪去,她看见一张纯美的笑靥出现在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