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 第205章

作者 : 火灵凤

泼似的的红雨还在下着,小木楼里,东皇的卧房,他干净的床上,永安正安静的睡在那里。

在麒麟神会开始的时候,去赴宴之前,奉珠便让李姬阳把她敲晕了,生怕不安分的她会偷偷的溜过去。

此时,她红唇下拉,眉心拧着,神情凄然,睡的并不安稳,好像在做什么悲伤的梦。

金芒洒遍她的脑海,在茫茫的世界里游荡,永安觉得自己正如一只迷路的羊儿,不知归途。

正在心慌意乱的时候,她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是东皇,那个又笨又挫却对自己真心,答应与自己搭伴过日子的干净少年。

“你在哪里,快出来,不然我抽你了啊。”永安将自己从不离手的红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我、我要走了。”和自己说话就结结巴巴的,是他没错。

可是他要走了,永安心一慌,一疼,眼眶发红,嘴里却恶狠狠的道:“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你不是答应我要和我在一起的吗?!”

“我记得对你的承诺,我不会忘的,但是对不起,我要暂时的离开了。”

苦苦的声音,让永安完全可以想见,他那一张皱成苦瓜的脸。

“你给我出来!你要去哪里,给我说清楚!”永安暴躁的在原地转圈,对于这个笨蛋,一旦逮到他,她一定要狠狠的抽他几鞭子。

“我回不去了。”东皇懊恼的道。

好像非常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一笔英雄事迹。

“为什么?”永安气得一跺脚,大声逼问。

“因为、因为我变小了。”东皇犹犹豫豫的道。

“什么叫做你变小了,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干什么了啊。”永安一坐到地上,对于自己选择的这个笨蛋,她有时候真的哭笑不得。

“我、我当了一回英雄,我救了很多人。”东皇的声音里有点得意,有点翘尾巴。

这话却惹得永安捶地大笑,“你能救谁啊,别人救你还差不多,是你姐姐救了你还是那个叔孙君炎救了你,你老实交待。”

“唉……”东皇颓丧的垂下头,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百口莫辩的小狗。

“我就知道,没人会相信我的。算了,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废柴。”

“你说的是真的?”永安止了笑,不安的感觉袭来。

“是啊,是啊,永安,你会相信我吗?”声音里的期待泄露了他的渴望。

“笨蛋,你到底做了什么!”永安气急败坏,心却慌了,恳求道:“我不要你做什么英雄,笨蛋,你根本就不是做英雄的料啊,当你做英雄的时候,你脑袋一热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金色的天地间隐隐出现东皇高大的影像,他傻乎乎的挠挠头,“嗯”了一声,道:“我只能想到那个办法了。不是和哥哥一起离开,就是和哥哥一起同归于尽,哦,是一起重生。”

“谁是你哥哥?”永安被东皇说的心烦意乱。

“我哥哥啊,说起来,好复杂,我没有时间了,你可以去问表哥和表嫂。”

望着高高悬浮在天际,却飘飘荡荡如魂魄的东皇,永安心酸落泪,仰头看着他道:“我会去问的。你、你已经死了是吗,你是来跟我告别的是吗?”

“不、不我没死,我只是变小了,永安,你能等我吗,等我长大,我还要娶你。”东皇郑重的道,“我要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你变成小婴孩了对不对?投生到谁家去了啊。”永安一边哭着一边问道。

“嘿嘿,我投到人间去了。”

“笨蛋,你不投生到人间还想去哪里啊,那、那我去哪里能找到你啊。”永安凄惶道,有些害怕找不到他。

“就在我小表嫂的肚子里啊。”东皇呵呵笑,有点不好意思。

“哦。”永安稍稍安心的点点头。

“永安,你会等我吗,等我十五年好吗,我十五岁就娶你好不好?你别嫁人行不行。”东皇难过的垂下头,“你、你不等我也行,嫁人也行,但是,等我长大了我会伤心很长时间的。”

永安也垂下头,悲伤的道:“等你长大了,我就老了啊,我们怎么在一起。”

东皇的眼睛蓦地亮起来,连忙道:“不老,不老,只要你愿意等我就行。”

永安抿着嘴,不说话,忽然爆发出一声道:“都要老掉牙了!”

“就算你老了,我也要娶你。”东皇道。

“娶你个鬼!”永安猛然站起身就要走。

“永安,你回头再看看我好不好,我就要消失了。”东皇哀求道。

永安蓦地僵住身子,心疼的要死掉。

“要走就快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永安恨声道。

“那、那你答应我了吗?”东皇的影像浮动起来,声音也变得飘渺。

“鬼才答应你,你快滚吧!”永安大步在金色的世界里走,可是她走的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最没有意义。

东皇伤心的垂下头,声音渐渐的淹没在金芒里,轻如风的坚持传入永安的耳朵里,“我会记得你的永安。”

轻轻的声音,重重的承诺,只会让永安更加心伤。

“滚——”永安紧紧抱着自己,蓦地蹲,大哭着道。

“永安,你别哭啊……”东皇是想要扑上去抱着她的,然而,在他的手还没有够到永安的肩膀时,他的影像就化成金芒与这金色的世界融合,留给永安那未完的安慰。

永安在梦里哭着醒来,慢慢的睁开眼,捂着心口的位置,疼痛的蜷缩成球。

她感觉的到,梦里的一切是真的。

狠狠的抹掉自己流下的眼泪,永安嘀咕道:“走就走,死就死,我只不过是找你和我搭伴过日子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没有你,我还能找别人,你爱死去哪里就死去哪里,你回来跟我告别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她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暗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东皇,可是,心还是疼,眼泪还是流个不停,真是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我不要任何人陪伴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啊,反正,我从小也是自己一个人,就算长大了,我也不需要别人的。

笨蛋,废柴就废柴了,你充什么英雄,别人的死活关你这废柴什么事儿,现在好了,你死了,连我都不相信你会救别人于水火,谁还会相信你的伟大。

废柴,笨蛋!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永安捶床,大声的吼。

脑袋埋在东皇的被子里,闻着上头干净的气息,却让她的心更疼,眼泪流的更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是那天吗,在街头看见他被人打,那个笨蛋不知道还手,就只会抱着头承受,窝囊的样子,让她握着鞭子的手痒痒的,不想去抽打那些打他的人,而是想去抽打他!

窝囊的东西,就算打不过你也要还手啊,就算别人打你十拳,你还回去一拳也行啊,总要让打你的人知道,你也是有邪性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也会爆发的,然而,你这笨蛋就只会生生受着,比小白兔还小白兔。

就那么冲上去,用鞭子赶开了那些人,又恨恨的撒了钱出去,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些无赖,一把抓过他就要狠抽他一顿,然而当看见他的脸,自己就先怔了怔,心里嘀咕着,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少年。

但是,这让自己更气恨,明明就长着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你为甚会那么无用!

而他却说,是自己的不对,住了人家的店没给钱,被打一打是应该的。

哈,这真是个笨蛋!你不会跑吗,就无赖一回怎么了,你心里要是过意不去,等你有钱了再还回来也行啊,真是个笨蛋!

自己手里扬起的鞭子就再也落不下去,再次的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打,打不得,那就只好走人,反正与他也是无亲无故,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生气,然而,他却黏上来,像个狗尾巴似的跟着自己,自己恶声恶气的赶了他好机会,他就会用湿漉漉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模样有多可怜就多可怜。

好吧,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善良,糊里糊涂的就认下了一个弟弟。

这个傻弟弟呦,呆萌萌的总是看着自己发呆,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会结结巴巴,我是母大虫吗,你那么怕我。

可是,自己对着这个傻子却是好几次都不忍心,一直在感慨,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少年,傻,真傻,傻的让人心疼,想要保护他。

自己也不是笨蛋,当在很小的时候撞见生母与人通奸的时候,朦朦胧胧的,也就早早通了人事,对待感情,也不是不懂。

当意识到,他每隔几天都要借口来生药铺子买甘草煮茶喝,目光躲躲闪闪的看几眼自己就走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对于他的青睐,有些无措,因此,每次都急急的赶他走。

明明自己看上的就是莫冉青嘛,莫冉青稳重有担当,性子温和,模样温润,除了有一个浪荡不讲理的母亲,他处处都符合自己对于另一半的幻想,是,就是莫冉青没错了。

然而,当自己几次三番的逼婚,莫冉青都模模糊糊的搪塞过去之后,自己的心是真的冷了。

我一不是花痴,二也不傻,我有我的骄傲与矜持,我犯不着非要赖定你不可。

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我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当被莫冉青的舅舅趁机诬陷,自己还担心虎落平阳被犬欺,幸运的是,巧合的遇上奉珠,那对夫妻也不知玩的什么把戏,竟是带着镣铐进的生药铺子。

一看见他们夫妻的模样,自己就想笑,似他们那等常年在高位上混的人,便是戴上镣铐,也不像是阶下囚。

这样也好,那自己就跟着玩玩去,看他们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莫冉青的舅舅是个吸血自私鬼,对于莫冉青能开得起生药铺子,能忽然会医术,他早就有所猜忌,那样的人,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怀疑莫冉青有什么聚宝盆。

他是知道莫冉青小时候曾经迷失在紫树林的,这麒麟镇上也是奇奇诡诡,传说一个接着一个,对于那神秘的尼丘山,什么样的传说都有,而镇上人最相信的一个传说是,那山上住着神仙,有神仙洞府,莫冉青能会医术,开得起生药铺子,那是因为得到了神仙的可怜,神仙给了他什么宝贝的缘故,这才有了被他舅舅诬陷的那一幕。

他舅舅是镇子上的一霸,在镇子上经营多年,县令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因此做起事来,只要勉强站得住脚,就很能成事。

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王爷会从封地里跑出来,四处云游,更不会想到,就正好撞在王爷的手上,且,这个王爷还是一个大有本事的,想整治一个小小县丞那是轻而易举。

事情,没有任何悬疑的解决,她也不去管李姬阳如何惩治莫冉青的舅舅,反正,她是想借着亲人的胆,房奉珠这死丫头,从小和自己斗到大的,什么帝都双姝啊,什么牡丹芍药的,呸,干什么总是我排在她的后面,乱七八糟的过往不愿意再想,总之,这死丫头勉强算是个姐妹吧,有她在,自己胆子也大了点。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一个男人娶自己,活像自己是没人要似的,反正自己的脸庞够厚,也不在乎旁人怎么想自己,我就是要他娶,心里这么想,也这么大胆的问出来,成不成,愿不愿意,自己也好有个最终的决断,一直毫无意义的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自己的担心是对的,莫冉青是个很谨慎的人,自己到底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没有当场答应,依然是模棱两可,呵,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纵然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你一个男人还能吃亏不成。

看来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的,被拒绝了,有些伤心有些难堪,却也有早死早超生,挥剑斩情丝的解月兑。

那个傻瓜,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忽然如神降临,风度翩翩,那一刻自己的心竟然怦然而动,面如玉,唇似朱,纯净的眉心一点火色朱砂痣,真真是倾城国色了,正在气氛很是好的时候,这个笨蛋卡壳了,一瞬间从一个如玉公子变成一个委顿的废柴少年,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果然,对他是不能太过期待的。

然而,这个笨蛋就被自己记在了心里,也许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没法子撇开他。

进入他的族地,深入他的生活,总算从这废柴的身上发现了一丝优点,便如他的人一样,他的生活也是干干净净,还会做饭呢,自己一个女子都不会,如果找他和自己一起过日子的话,相信凭着自己的手段,让他一直做饭给自己吃肯定不会有问题。

有这样的想法,自己都吓一跳,立刻,马上戳破,那个笨蛋,比自己小不说,长得还比自己要耐看,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岂不是要很有压力?

哼,当个弟弟使唤使唤还是可以的。

但,当他那个姐姐设陷阱给自己,激自己扑倒她亲弟弟的时候,自己却脑门一热答应了,拽着他就上了二楼。

东皇,笨蛋,废柴,那样瘦削,又那样俊秀,是真的很想扑倒他啊。

这样放荡的想法吓的自己不轻,自己何时成了一个这样豪放不羁的坏女人呢?

到了房间里,这笨蛋却连连后退,一副誓死护卫自己贞洁的模样让自己哭笑不得,干什么啊,真当我是土匪强盗啊。

自己鸠占鹊巢爬到他的床上躺着,招招手让他过来,他嘿嘿笑着,小狗似的屁颠颠的跪在床头,拄着下巴笑望着自己,那眼睛里竟是有着心甘情愿的宠溺。

自己的脸蓦地一红,呸了他一口,这笨蛋只会傻乎乎的笑。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跪着,默默无语,但是自己的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脸不知不觉的埋到他的枕头里,羞意红到了脖子根。

怎、怎么回事,我羞个什么劲,明明、明明就是弟弟吗,真是的。

然而,当自己月兑口而出要邀请他与自己搭伙过日子的时候,竟又是那么自然。

这一回不同于问莫冉青的那一次,自己竟然紧张的呼吸凝滞,却不能让他看出来,什么啊,自己又不是很喜欢他,答应不答应的,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自己好像真的很随便的样子,刚问过莫冉青要不要娶自己,过不了几天又问另一个男子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过日子,自己、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

羞囧的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自己,就在自己想一头把自己撞死的时候,他轻轻的抱住了自己,那瘦削的肩膀,不甚宽广的胸怀,自己靠着竟莫名的心酸,委屈,想哭。

什么啊,明明这个臭小子比自己要小的,干什么像是依偎着一座大山一样的安心呢。

算了,算了,勉强认可他吧,一旦发现这个臭小子不好,自己一定会率先一脚踹死他!

狠话想了许多,自己的嘴巴却越咧越开,打从心里觉得开心,幸福。

哈,奉珠,我也有自己心爱的人了呢,你祝福我吧。

可是,为什么幸福总是那样的短暂,在自己满心的以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的时候,就突然如泡沫幻影,针一戳就破了。

东皇,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呢,终究是比不上你的大义吧,什么英雄,你一直做废柴不好吗,废柴东皇才是完全属于我的啊,英雄东皇那是别人的,我不要你做英雄,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你做英雄。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就喜欢废柴,废柴多好啊,凭我打凭我骂,凭我随意的爱。

东皇,我爱你,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熟悉,你看着我的眼神我觉得熟悉,当我初来到此地,在竹林里随意过活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什么,我出奇的没有觉得被威胁,而是被守护。

永安捂着脸,任由泪水在指间流淌,笨蛋,傻子,回来好吗,咱们可以不做什么英雄的,我总不会嫌弃你,我不会嫌弃你……

红雨在淅淅沥沥的下,李姬阳抱着奉珠一路跑回来,当他想要一跃而起登上木楼的时候,忽然顿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奉珠抹掉他脸上的雨水,笑问:“九郎,你也疯了吗,傻笑什么。”

“我在感慨,浮生若梦,一梦黄粱。”他抵着奉珠的额头,轻声道:“但,你和我是真实的。”

“嗯。”奉珠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有些沧桑的叹息。

从阶梯走上去,把奉珠放下,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奉珠便道:“我去找西泽和东皇的衣裳,嗯,趁着西泽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怕她会来找麻烦呢。”

奉珠吐吐舌,转身往二楼上走。

“你老实呆着,我去就是,有了身子,万不可再像个小孩儿。”

压抑的哭声从二楼东皇的卧房里传来,奉珠顿了顿,急急奔上去。

猛然把门推开,奉珠低低唤了一声,道:“永安。”

“永安,你知道了是不是?”奉珠轻轻推推藏在被子里的永安。

“你还想知道什么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永安猛然坐起身,一把握住奉珠的手,眼眶通红,泪痕斑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那个笨蛋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奉珠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李姬阳在门口站了站,便退到外头,靠在墙上,垂眸叹息。

姬东皇,这少年真是……让人心疼……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是,奉珠,我想要他回来……”轻轻的好像是叹息,让人听了却觉得是那样的情深。

“他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奉珠的眼泪咕噜一下流了出来,亦轻声道。

片刻的沉默,寂静的落针可闻,当哭声爆发出来的时候,撕心裂肺,痛彻骨髓。

在这一场红雨里,麒麟血族的人能活下来的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落魄的慢慢走回自己的家,失去了“神力”,他们与普通人无异,再也不会有人以“神”自居,那自以为是的梦,被这一场雨彻底的惊醒了。

“父亲,能告诉我,母亲为什么会死吗,真的是难产死的吗?”全身湿透的西泽,耸着肩膀,轻轻的问。

姬鬼谷慢慢拿下自己的银质面具,用自己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女儿,道:“西泽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趁着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吸食了你母亲的神力,因为你母亲出自叔孙氏,‘神力’在我之上,我嫉妒她,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西泽耸着肩,落魄的样子像是曾经很挫很挫的东皇。

不单单西泽是这个样子,叔孙君炎,这曾经三族的王子也是如此,当那赖以骄傲的“神力”被收回,所有的人都变得颓丧,好像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姬鬼谷摇了摇头,道:“我很爱她,她的死让我迁怒麒麟兽,若不是麒麟兽,我们不会拥有那让人疯魔的力量,不会滋生那样大的野心,更不会,一个新生的婴孩就懂得吸食母亲的‘神力’……”

“是东皇是吗?我知道了,父亲,对不起,一直和你作对。”西泽认错了,诚诚恳恳,一下子褪去了全身的锋利。

姬鬼谷背手在后,笑嗤了一声,淡淡道:“我是你父亲。”

“所以包容我的所有叛逆,是吗?”西泽眸中带笑,望着自己这个发亲,当红发的颜色褪去,她猛然的发现,父亲也有了白发。

姬鬼谷模了模西泽的头,“你很像你的母亲,我很欣慰。”

“父亲……”西泽上前,轻轻抱了抱姬鬼谷。

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姬鬼谷僵了僵身躯,最终轻轻拍了拍西泽的背,无声的安慰。

君炎看着这对父女终于冰释前嫌,也跟着高兴,只是想到自己的父亲,他还是有些难过。

“父亲,我想,此时此刻,就算我和表哥结合也生不出实力强大的孩子了吧。”西泽笑着道。

“依着你自己的心意去选择吧,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麒麟血族了。”姬鬼谷笑着道。

“谢谢您,父亲。”西泽模模姬鬼谷的脸,道:“父亲,您的脸好了。”

“是吗?”姬鬼谷不甚在意的道,也伸手模了模,淡淡的嗯了一声。

“因为母亲不在了,所以曾经是三族第一美男子的您也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了,是这样吗?”

姬鬼谷轻咳了一声,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我知道了。”西泽笑着道。

默默的握住君炎的手道:“你还想要娶我吗?我现在心情不错,若你能把话说的甜蜜一点,感动一点,说不定我会接受你,怎么样,这个机会要不要?”

君炎愣了愣,巨大的喜悦袭上心头,他当即跪在了西泽的脚下,三指指天,大声道:“所有的族人为证,今日叔孙君炎向姬西泽求婚,若能的姬西泽一世相伴,叔孙君炎定一生莫负!”

本是颓然的麒麟血族人霎时间都欢呼起来,男男女女都鼓动着西泽答应。

西泽扬起红唇,慢慢张开,道:“君所愿也,不敢辞尔。”

姬鬼谷欣慰的点点头,道:“择良辰吉日便可成亲。”

“谢谢,谢谢姬族长。”叔孙君炎激动的道。

姬鬼谷摇摇头道:“我是你姑父,更是你的岳父,该改口了。”

“父、父亲!”叔孙君炎爽快的叫了一声。

“好,你起来吧,走,咱们回家吧。”姬鬼谷道。

“父亲,回东皇的小木楼吧,您的族长大殿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西泽道。

“正和我心意。”姬鬼谷笑道。

一行人被这喜事的冲击捡回了一些精气神,红雨里便听着西泽的声音,道:“父亲定然早就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吧,您自己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大殿里肯定很孤单。”

“嗯,咳,其实也还好。”姬鬼谷不自然的道。

“好啦,父亲就不要在掩饰了,我知道您一定很想的。”

“小孩子乱说话,闭嘴。”

“呵呵,父亲不好意思了啊。”

三族族长就剩下一个姬鬼谷,族人都依赖的等候着他的指示,姬鬼谷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摆了摆手让族人先找个地方躲雨,待雨过天晴的时候再作打算,自己则和西泽、叔孙君炎一起回了小木楼。

只是,曾经依靠“神力”,轻松一跃就能爬上的楼宇,此时对于所有的族人来说都成了大困难,苦果自己吞,只能苦笑着钻到了用巨大木柱撑起的地基下。

“父亲是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吧,所有才会跟着我们来这简陋的小木楼。”西泽打趣道。

姬鬼谷老脸微红,背手在后,率先上了楼,踏上回廊,见回廊上有水印,他倒是想起了那对夫妻。

西泽也察觉到了,笑着进屋,喊道:“小表嫂,小表哥,出来,正式拜见舅舅了。”

李姬阳从二楼上下来,淡笑着道:“舅舅。”

望着他们的头发都便会了正常的黑色,李姬阳了然的点点头,道:“这场雨很好。”

“你们夫妻也很好。”姬鬼谷坐到椅子上道。

“是东皇,他是最好的。”李姬阳道。

姬鬼谷沉默了一会儿,西泽看向他,道:“父亲会怨恨东皇吗,怨恨他,母亲因他而死。”

姬鬼谷手掌颤抖的端起桌子上的冷茶喝了一口,道:“他是我的好儿子,他不是废柴。”

西泽抹了把脸,默不作声的擦掉眼睛的湿意,轻轻道:“东皇是笨蛋,从小到大一直就是笨蛋,死不悔改。”

阳台上,永安靠在奉珠的肩膀上,一手还模着奉珠的肚子,纠结的眉毛都拧成了堆,道:“我是做他的干娘呢,干娘呢,还是干娘呢……”

“哎呀,你别在念经了,我让你啰嗦的头都大了。”奉珠点着永安的额头笑的得意,道:“你就认命吧,你这辈子都别想超过我,赶紧的叫声大家来听听,婆婆的话我也接受,记得啊,往后你要对我恭敬些,不然,我要给你小鞋穿的。”

“呸!谁是你儿媳妇。”永安白了她一眼。

“奉珠,我想留下来,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他所有的痕迹都留在这里,我想慢慢体味,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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