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呼吸一窒,他眼睛里颜色很深,像是能将所有的光亮都吸进去一样,她嘴角抿了又抿,好几次想要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白东城没动,站在那,已经很逼近她,手抬起,直接摩挲着下巴,很慢很慢的,半响都没出声,眸光落在她莹润的额头上。
“白东城……”
“阿笙,你懂那种感觉么?”他将手放下,凝眸看她。
“什么?”嬗笙看着他。
白东城眯了眯眼,然后才开口,“我这次出差去纽约,回来的时候,在机场碰到康剑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让我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又再次悔恨,让我对你的歉疚又更深了。”
“痛不欲生?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只要一想到我当时对你的不信任,我就恨死自己。就像是覆水,没办法再收起来。”
在一切风波静止后,他也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和康剑其实没什么,心里也一直都有这个意识,但被康剑这么明明白白的给出确认,这两个是有很悬殊的差距。
嬗笙听着他在说,声音低低传来,竟带了丝飘渺,她稳住心神,同样低低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对现状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你要摈弃所有的过去,开始崭新的未来?和流景?”
“白东城,这跟你没关系。我不是你老婆,也不再是白太太,但我是单身,我有权利可以选择新的生活。但是,你也别老拿流景说事,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
嬗笙往后退了一步,头顶的灯光终于是露出来一些,她也像是终于能喘了一口气,她很平静的对着他说出上面的那番话,只有最后的地方,略有一点的迟疑。
因白流景最近越来越猛的攻势,让她都不知如何是好,流景对她来说是那种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不会有什么?今天你们去哪了,做什么了?”白东城又向前一步,重新将她刚刚拉开的距离拉近,再次挡住她的光亮。
“你……”嬗笙咽了咽口水,看着他,他的话里明明就有所指,难道他派人跟踪了自己?
可后我上。若是那样的话,那么流景的那一吻,他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下一秒,她马上遏制住自己继续滋长的思绪,她刚刚才说过,自己有权利选择新的生活,与他无关,无须在意他。
她仔细的盯着他看,却又觉得,他不会是派人跟踪人的人,所以,她让自己放宽心。
“离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要和我划清界限,但没想到竟如此彻底。你继母的事情,你宁可麻烦他,都不用我帮忙,是不是?”白东城将‘麻烦’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嬗笙心里一沉,他现在的矛头直指着流景。
最开始,她对郑初雨心生不喜欢的时候,不是在发现她和白东城的地下关系,而是在那晚四合院,她和崔曼看到郑初雨和白斜卿一块的谈话。
她当时就觉得,红颜祸水,她很不喜欢,尤其是夹在俩兄弟之间的,也许是两个没有联系的人还好。
可现在,她自己却正在往那一步走着,流景和他不也是兄弟吗,她长相不是明艳不可方物,撑的上秀气,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做红颜的潜质,可她现在,不正一步步的靠近吗?
“我没想过要帮忙,你和他都是。”嬗笙用力的说着,似乎这样能证明什么一样,“流景他也许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容易,他就帮了忙。”
“很容易?你就算不懂,平时看电视浏览网路的时候也应该都知道吧?那是容易的事情吗?就算是我想要帮忙这件事,我都未必会直接去打招呼,会辗转下去,透过别人使劲。”
“白东城,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在这里说流景,他不过是帮了我而已。以前我们是朋友,以后还会是,也只是这样。”嬗笙心里开始打鼓,他这样一说才提醒了她,在顾燕青打过电话说事情解决好了之后,她就没有再想太多。
“是吗?”。
白东城眉尖一挑,“你这个朋友也真让他上心,为了摆平你继母的事,不惜自己拿钱堵上,自己将中间的亏吞下。这次怎么着也损失不少吧,博红颜一笑,倒是真大手笔。”
“……”嬗笙觉得有一股热冲到了自己的头顶,有点发昏,呼吸有些不匀了,心跳的也开始急切。
流景,流景,他竟然这样默不作声的做着这一切,而她只是一句谢谢,就似乎开始心安理得了。
“阿笙,你告诉我,你要开始崭新的生活是不是和他?你们连房子都去看了,已经进展到了这么快的程度吗?”。
白东城紧紧的看着她,五指收缩握紧着,有些用力,白天看到流景吻她的那一幕几乎相隔几分钟就会闪现一次,他开始焦急,开始害怕……
“和你无关,一切都和你无关,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我明天要上班,我要睡觉。”嬗笙摇头,连退了两三步,也不看他,急急的说着,就急急的转身,想要回到家里,将门板关上,她得好好睡一觉,真的得好好睡一觉。
“白东城!唔——”
感觉到有大力施加在肩膀上,她条件反射的扭身要甩,挣扎之间,却被他抵在了门板上,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的张口,刚好给了他机会,舌尖直接伸进她的嘴巴里,缠绕着她的,没有章法的,就是重重的吻她。
刚开始她是没反应过来,几秒后,久违的气息和感觉都刺激着她,全身的血一边在往上走,一边在沸腾,她终于大力的挣月兑了他。
可下一秒,他又再次靠近,捧着她的脸,却没有再落下吻,因为她正死死的瞪着他。
“就是这种不情愿的表情,别人就可以,是不是?”
“你别疯言疯语。”嬗笙咬牙,眼睛瞪圆,她要是一只兽的话,一定扑过去撕碎他,“白东城,你凭什么,你到底是凭什么?以前你不好好珍惜,现在一切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跑来纠缠不清!”
“是,以前是我不好好珍惜,我千万个错,我该千刀万剐,可是阿笙,你呢?”
嬗笙咬牙的力道又加深了些。
“当时我为什么会误会你和康剑?因为你没给我足够的信心,你老说重视家,维持婚姻,可你从来没正面给过我什么。”
“从来没有。”白东城放开捧在她脸上的手,低低重复,然后和她拉开距离,看着灯光终于洒在了她的脸上。
一直都是这样,他在郑初雨的事情上有过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极尽全力的给她,可一直都不踏实,他甚至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爱自己的。
一直这样,老是这样,她不是没表达过立场,但那些从来都不是以他为中心出发的。
以前有康剑,现在有流景。
以前还好,现在……
在她命悬一线时,他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无论如何,还是做了,他就必须承担一切后果。离婚后一个月再见时,他想到用孩子慢慢接近她,试图想要极力挽回。
可她却始终强调着要崭新的生活,而且还有流景,他一点不惧怕流景,唯一怕的就是她,怕她的心。
白东城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嬗笙一直抵在门板上,看着他一步步下了楼梯,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再到消失。
他最后的话和最后的眼神,让她心里像是被猛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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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
白东城从计程车上下来,朝着公寓小区里走,单手插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头一样。
夜风迎面吹着,拂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看不清他的眼神,那身影却是落寞,孤寂的。
快到楼门口的时候,他甚至抗拒的要上去,心一直都像是被一层严霜包裹着,里面是鲜血粼粼,外面透着寒凉。
他站定了下,然后掉转个方向,朝小区内的公园里走。
“东城——”有人喊他的名字。kvaf。
白东城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楼下停着一辆红色的车子,车门打开,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
想到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狠。
“东城,你回来啦,我从下班后就过来,一直在等你来着。”郑初雨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将车门关上,主动走了过来。
她其实等在车里时,有好几次冲动想要上楼,可她却不敢,上次他的话太狠,警告的太重。
“有事?”白东城另一只手也放在口袋里了,面上没表情,和周围似乎都隔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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