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恋 姐姐早已燕飞灰灭

作者 : 刘建伟一代

姐姐刘婷跟我不是真正的姐弟,而是名义上的。当初妈妈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姐姐哭了整整一夜,说妈妈不爱她了把什么好吃的都给弟弟吃。这是姐姐告诉我的,妈妈不知道。但是姐姐非常懂事,从没有让妈妈操过心,学习每年拿奖状,而我则是每次发试卷回家都要被骂,爸爸气打一出来,忍不住要揍我,姐姐每次都是好言相劝我才能幸运的逃月兑爸爸的魔棒。其实,我是很爱姐姐的,小时候我还和姐姐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找一个像姐姐一样又漂亮又体贴的女孩子做老婆,姐姐每回都笑出泪来,说我傻。

回忆的画面,体贴的语言,让我不禁想起姐姐的脸。

“姐姐,你等等我。”我在姐姐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

“你快点啊?小家伙。”姐姐露出脸上很好看的小酒窝。

我赖在地上不起来,姐姐跑在前面发现后面没声音了,扭过头来看看我在干嘛,一看没想到我坐在了地上,姐姐气鼓鼓的跑到我身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干嘛啊,这么大了还坐在地上,还男子汉呢。”我不知道姐姐是在用激将法,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

“谁说我不是男子汉了,啊?”我开始和姐姐辩论。

“就是你,就是你,你。”姐姐着重了后面的你字。

我初生不怕姐,眼珠睁得圆圆的像要突出来。

“你干嘛呢,小家伙?”姐姐看我可爱的样子,顿时先前的气就消了,笑着说,“你看看你那眼珠都要掉了,呵呵。”说完姐姐就大笑起来。

我不懂事,不知道姐姐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我傻乎乎的看着姐姐笑,拽着自己的衣角问,“姐,你笑什么啊?”

姐姐被我这一问逗乐的不行,仿佛要笑岔了气。

我愈发郁闷,往前走去,不理会姐姐的笑。有时,小孩子的天真就是表现在某一瞬间,就像张冯喜,天才与天真就差一个字,而实际上差的距离有这从南二环至北二环。或者更远。

“喂,小家伙,干嘛呢,生气?”姐姐在身后推怂着我。

我使劲的往前掰过去不让姐姐得逞,但是由于人小力气小,最终被姐姐扭过身去。

“哎,小家伙,姐和你说话呢,还装着没听见是吧?待会儿回去告诉爸爸去说你不听话。”

我听见姐姐这话一出来我就吓得个半死,在家里我最怕的就是爸爸了,爸爸是那种说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男人,而对我要求又是特别严格的。记得有一次我没有听清爸爸说什么话就含糊的应付说不干,爸爸就朝我扔了个啤酒瓶。幸好我躲得快,才幸免遇难。

“啊,姐姐,好姐姐,你不要告诉爸爸我今天买吃的了啦,我不是也给你吃了嘛?”我几乎乞求了。

“姐姐拿到了砝码,还是最重要的筹码她哪里肯放下来。”姐姐就算是坏笑都是那么美。

“哎呀,好姐姐,求求你,求求了嘛。”我真的开始求姐姐不要回家告诉爸爸今天所发生的事。

姐姐被我求的没辙,想答应又不想。姐姐向来都是乖乖女,在爸妈眼里是,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而我则是人人恨不得唾弃的野孩子。

我被急哭了,哭的像抽经,一下,一下。“我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孩子,爸爸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我。”我又开始一个小孩子的路程,边走边说。

姐姐不知道我会如此的情况,突然不知所措,跑到我跟前替我擦眼泪,安慰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都要你,都要你,你一辈子都是姐姐的好弟弟。永远。姐姐在说永远的时候声音特别重,仿佛这个永远马上会看见尽头。那个时候我却完全不知道姐姐是有病在身的。直到我上高二。

姐姐在病床上,眼泪哗哗的流仿佛不久就怕是要干涸的河床。我小心的拭擦着姐姐眼角及脸上的泪痕,迟迟不知道拿什么言语来劝慰,因为我从生物书上及电视里知道了姐姐的病是目前医学上来讲是完全治不好的。

系统性红斑狼疮是种罕见的疾病,是一种全身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常累及各个系统,它会引起不同的并发症,它的结局是残酷的死亡。发病年龄多在青壮年,并且女性远远多于男性。经过这么时间的研究,却没有一个国家的科研人员对其病因有个正确说法,病因尚不清楚,可能与多种因素有关。也许是遗传,但爸爸妈妈都是非常健康的,或许感染、激素水平、环境因素、药物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束手无策。

原来一直是,姐姐在付出爱,而自己在等死。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姐姐,眼泪止不住的流,爸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眼泪也是一直没有停过。

眼泪的掉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逝去,或诞生。

见我们的眼泪都流个不停,姐姐坚持着坐了起来,对我们说:“爸,妈,小叶。你们不要难过。我们相遇了就是幸福,相遇的结果是平淡亦或很离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是遇见了。生命中有一个人,只要遇见了,就好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姐……”这是我自从记事以来第一次在姐姐面前哭。

眼泪,承载着亲情。我想说,姐姐,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未来的日子里的所有幸福都交付给上苍,换你和我及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我在心里问,问姐姐问天问地,好不好?

岁月静深,泪水渗情。

谁带走了姐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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