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正常进行,温政勋用更热情的笑容向律师示意开始,他也笑着朝他点头。
没有人反对,律师开始发话:“温先生,程先生,你们之前要求过的股份转让,我们已经拟好了协议书,为了避免将来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表示两人股份转让和资金注入的行为是自愿,我们请了公证律师,日后若是有任何纠纷,将有公证律师证明你们今日的所有行为都是自愿,没有人逼迫。”律师转头对一旁的助手说:“你把拟好的转让股份协议和帐目清单给温先生和程先生过目一下。”
助手把夹在合约夹里的合同和清单抽出,一一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
温政勋拿起合同认真地看了一下,里面列明了温氏旗下的每一成股份的估计市场价格,精准到小数点,看得出事先做了很充分的功课,每一项都列举得很详细,让他更加清楚了日后要向程氏追回股份的劣势,只是这对于和程氏合作后所赚取的利润还要更加可观,也不值得一提。
温政勋看完后,递给了程品,这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他此时有把柄握在温慕言手上,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粗粗看过后,便放下,两人表示没有异议,一切顺利进行。
律师让助理把合约和清单重新拿回来,脸上带着专业的神情:“温先生,程先生,是这样的,根据我国《公司法》并未对有限责任公司中任董事、监事职务股东的股份转让问题,区别于一般股东而作特别规定。由于您集团的股东人数不多且只有你一个,所以只需要经过你本人的同意则可。如果作为受让人的继承人或配偶想获得包括共益权在内的完整股东权,则必须经过你的同意,因此,只要你签下名字协议就能即刻生效,接下来这百分三十五的股份就是属于程先生的,因为您集团的股东只有您一位,无需投票决定是否能转让或赠送股份,他有权利转让给任何人。不知这一点,你是否有想过?”
听了律师的话,温政勋有丝犹豫不决地看看程品,显然他并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陈晋脸色一变,再看温绍廷,他不动神色,不慌不乱地看着,程品在这时站了起来,说:“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已老了,程氏这么大的集团,我一个人管理已觉太累,虽然手持温氏的股份,但要管理是不可能,津津和慕言大了,俩人也要在一起,以后大家是一家人,我自然交给他们打理,哪有外人的份,是吧?”
略微思忖,程品说得确实有道理,两家联姻,本应理尚往来,没有天大的原因,他不可能变卖温氏的股份去图利,按他此时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良久,温政勋也摇摇头说:“我没有意见。”
律师于是对他们说:“那就麻烦温先生上来签个名字,即刻生效。”
“好的。”温政勋点点头,欠了欠身,拿过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
律师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对他们颌了下首:“可以了。双方都签了名字,协议正式生效,视为同意转让。程先生的资金也会如期注入合约上签明的帐户,此事有第三方见证,证实是温政勋先生和程品先生自愿进行的转让。日后追究的话,温先生和程先生在法律上都会成为被动的一方,局势会十分不利于你们,我认为这点你们需要知道。”
听了律师一而再提醒的话,温政勋没有起任何疑心,只点点头,如今要娶亲的是他的儿子,程津津嫁进了温家,也代表把整个程氏当成聘礼嫁了过来,算起来,他只暂时奉献了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却能获得程品的所有财产,赚到的何止是十倍。
律师离开后,四人起身走出会议室,温政勋看起来心情很好,拍着程品的肩膀:“下午就要做亲家了,这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我们俩还在一起打拼,没想到孩子们都大了。”
程品陪笑了一声,神情里掩不住的愁容,走出门口的温政勋又转过身来,对身后的温绍廷说:“慕言,辛苦你,等会很多事情要忙,津津生病了,赶在下午之前,你把津津要做的事一起办了,要叫温柔一起帮你吗?”。
温绍廷怔了一下,随即眼角微微上扬一下,俊逸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从容得就像吃一顿晚饭喝一杯洋酒,垂眸笑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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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凌焦急地在办公室中踱着步,昨晚一回到家里,便没有看到顾晴的身影,以为她锁在房间里,可等到早上仍没有听到声响,他心觉奇怪,不好冒然进去女孩家的房间,又担忧着她,在门外喊了数声,都没有应答,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去,房间是空的。
四处都寻不到她的身影,忽然手机传来一张相片,她被捆绑扔在漆黑肮脏的地板上。
程津津。
传信息的号码是陌生号码,秦凌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那个名字,程津津的眉眼突然在脑里清晰起来,还有她昨晚可憎的面目,他心里浮躁,快步冲进温氏,直奔会议室。
迎面律师温政勋数人走过来,他走得很急,差点和他们几个人撞上,猛然停住脚步。
秦凌站住脚步,在场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他失措的模样,眉眼里都闪过惊讶。
温政勋扫了他一眼,不大乐意,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也没有兴趣多逗留:“是有急事找慕言吧!慕言你既然有事情就先忙,我们到外面的车上等你。”
待温政勋走后,秦凌不慌不忙,慢慢走到温慕言身边,低声道:“昨天晚上顾晴是不是去找你了?我想不到有别的原因能让她跑出去,她的胎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不是那样不知道分寸的人,能让她一而再不顾危险的人也只有你了,但是我想不通她怎么会在你手上被程津津掳走?”
温绍廷眸光一暗,“你说什么?”rk0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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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晕沉沉地醒了过来,全身酸痛,略微一动就是一股难言的痛楚,她看向四周,看到的是陌生的情景,四周的墙壁土淌着水滴,阴暗潮湿,房间只有一盏白炽灯,苍白地亮着。她惊呼出声,却只是听到自己蚊吟般的叹息。身子好疲软,好累……不知怎么回事,倦倦然地。
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温绍廷的房间里,和他在一起吗?
“哎,你醒了?太好啦,你这个样子真是要吓死我了,我可赔不起一尸两命!”这个时候,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穿着骷髅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嘴里本来叼着一根烟,在见到她时,兴奋得吐掉了烟,穿着布鞋的脚在烟上大力地揉了几下,才朝她走上来。
他是谁?是温绍廷的保镖?衣着上不像,面孔也十分的陌生。
她下意识地缩缩身子,却发现动弹不得,再往身上看一眼,猛得看到又粗又大地草绳将她浑身捆得十分严实,被以这样的姿色捆绑着,难怪她会觉得浑身酸痛,下一秒,眸子里染上了惊骇:“你、你是哪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毛男人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有人出钱让我掳走你,所以你就出现在这里了,至于我是哪位,你就别指望知道了。”俨然一个小混混的语气,眼睛还不停地盯着她被草绳绑着而明显凹凸的曲线,少年的心蠢蠢欲动。
“你……你想要做什么。”她小心地防备着他。
活了二十三年,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可怖。
“我对你图。”仿佛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思,黄毛男人开门见山地说着:“而且你是个孕妇,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这么禽兽的,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安心和我在这儿呆几天吧,少给我找事做,就没有你的苦头吃。”
顾晴并不因男人直接大胆的话而感到羞赧,心里此时被恐惧染满,她望着他,问道:“我知道了。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有什么理由?难不成……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完全算得上陌生的男人……
“我需要钱!”黄毛男人直截了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对方承诺给我一大笔钱,刚开始我还有点犹豫,毕竟我现在想要做个好人,一想到回去牢里那种生活,我是真的怕了,可我什么都不会做,唯一会的就是打点功夫,就是这点把人把残了,进狱里关了那么多年才出来,不做这笔交易,很快我就饿死了,还谈什么犯法不犯法!”
破旧的屋子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一部老旧的电视,一张黄毛男人刚坐过的木凳子,还有一个缓慢地移动着的时针,几乎什么都没有了,窗户被窗帘遮住,看不清外面的情况,顾晴突然注意到,时针正指向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也着的份。
离温绍廷结婚的时间只有二十五分钟了!
顾晴紧张得想从床上起来,“等等!”她急红了眼眶,几乎是月兑口而出:“你有更好的方法的,不用做这样违法的事情,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介绍你到我认识的朋友家里当保镖,他需要功夫很好的保镖,他很有钱,他不会亏待你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