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的约定 第五章 还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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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预言已经在病房外站了好长时间了,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的人,心里痛着也怨着。

十年来她不是没有回去过,只是每次都是远远的看着那个人,看着他忙碌,看着他的发愣,看着他借酒浇愁的样子,其实那个时候就知道父亲已经变了,不是那个让自己觉得厌恶的懒散的酒鬼。但是自己还是不能原谅,如果不是他的无能与懒惰,母亲就不会离开,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缺少爱更不懂得怎样去爱。

五岁那年母亲悄无声息的走了,因为她受不了一天三餐都没有保障的日子,更受不了父亲酗酒后的殴打谩骂。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生她却抛弃她的女人。李预言是恨的,恨母亲的无情,更恨父亲的所作所为,要不是他,母亲又怎么会走,要不是因为不想见到他,自己也不会到外面去租住房子,更不会发生那件让自己永远心痛的事,自己的一生就这么毁了。现在,又是因为他,自己的幸福被彻底摧毁,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但她又能怎么办,他不管多么落魄和失败,他始终都是自己的父亲,那是割舍不断的血缘。

李预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听到动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蠕动了一下嘴唇询问到:“你是……言言?”

“是我,”李预言就那么站着回答到,“你放心住院就行了,医药费不用担心了。”

“这么多年你都上哪去了,还有,前几天来一个人说是你让她来看我的,还帮我交住院费,做手术……你一直在关心着我对吗?”。

“没有,她是自己找来的,钱也是自愿给你的,”只是赔上了我的幸福,李预言后边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还在恨我,对吗?爸爸对不起你……”李父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自从李预言十五岁离家在外求学之后,整整十年没见了,他知道李预言恨他,不想见他,但是牵挂女儿的心每个父亲都有。自从李预言离家后,他较以前的习性已经改了好多,因为他不希望哪天出现在李预言面前还是一副无赖的模样。“爸爸不求你的原谅,但是不希望你活在憎恨和自卑里面,你可以不认我,那样你就不会觉得低人一等。”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李预言转身走出了病房。李预言不想听到这种乞求似的忏悔,之前那个让她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佝偻着背,惺忪醉眼,满身酒气的说着一些莫须有的话,数落着母亲的无情,那个才是印象中的父亲,现在这个枯瘦如柴,头脑清醒的老人反而让自己觉得有些陌生。让她一直恨着多好,那样就会少了很多纠结,与其挣扎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不如干脆的恨让人自在许多。

之后,李预言会时不时的去看望父亲,没有太多交流,但是李父每次都期待女儿的到来,即使她坐在那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让自己觉得满足。李预言没有彻底的原谅,但是一次肺癌让她明白了一点:她不能失去父亲,即便再不济,他仍旧是她的父亲。如果说之前对父亲的恨多一些,那么现在更多的是对父亲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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