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重生之前,苏绛唇一直以为自己的家是最好的地方,如今,她才明白,这个家一直都是不平静,只是母亲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着,而且,当年的那些黑手,也达到了目的。整个苏府,的确没有生下男嗣,就连母亲后来怀的遗月复子,也没有长大就夭折了。
苏绛唇静静坐在一边沉思着,珍珠瞄了她几眼,越发觉得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心思十分的深沉。和苏绛唇相处越久,她越觉得眼前的小主子的心思不可捉模,比如说,苏绛唇会派人混在那些送绣品来的丫鬟婆子之间探听消息,不管大小事,一应记下,比如说,她会施一些小恩小惠,借着攀谈的机会,套出那些婆子和丫鬟的底细,甚至利用丫鬟婆子之间的暗流,来探听一些寻常听不到的消息。
“珍珠,你打发人去找五姨娘过来,就说我想吃五姨娘的酥油饼。快去。”苏绛唇突然对着珍珠吩咐道,珍珠急急应是,然后就出门找人去请五姨娘。
苏锐从宋氏的屋子出来,就去了三姨娘琴姨娘的屋子里,琴姨娘穿着一件海棠红提花对襟褂子,下系葱黄绿色的百褶裙,头上梳着堕马髻,一对赤金累丝凤钗,加一朵大红的堆纱花,既显得简单婉约,又不失女子的柔媚。
苏锐刚踏进院子里,琴姨娘就步出房门来迎接苏锐,在苏锐的眼里,她看到了一抹惊艳,嘴角的笑意不禁深了,上前扶着苏锐,她柔声道:“老爷累了吗?要不要妾身帮你捶捶?”
苏锐扫了身边那些丫鬟婆子,那些丫鬟婆子也是有眼色,立即退到一边去,尽量不阻碍眼前的两个人。
苏锐带着琴姨娘往内室走去,一进内室,苏锐就大马金刀坐在榻上,叹气道:“她实在是让我失望。”
“老爷说的是谁啊?”琴姨娘正倒着茶水,见苏锐叹气,不禁扬起一抹浅笑道:“伺候老爷这么久,还第一次听到老爷叹气了。”
苏锐颇有深意的望了琴姨娘一眼,然后道:“你是伺候过太太的人,你倒跟老爷我说说,太太这个人秉性如何?”
琴姨娘闻言,怔了怔,然后又扬起一抹笑,道:“那老爷和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老爷觉得太太的秉性是如何?”
苏锐接过琴姨娘的茶,茶盖在茶盏上拨了拨,然后道:“原来瞧着她,倒有几分肚量,不过,人心隔肚皮,我又怎么能猜到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琴姨娘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侧坐在一边,她听到苏锐如此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反而诚惶诚恐道:“老爷,是不是太太做了什么事情惹了老爷不痛快?”
“没有。”苏锐答得极快,这越发的让琴姨娘肯定,宋氏必定犯了苏锐的忌讳。
要不要趁机加一把火,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琴姨娘心中暗忖,可嘴上还是没有停下来,“太太这个人,一贯心慈手软,对妾身这些旧人,也颇为照顾,这府里头哪个不是说太太为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