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唇接到赵婉婉的名帖时候,整个人就愣住了。等她命人将赵婉婉接进来,看到赵婉婉憔悴的模样,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婉婉见苏绛唇眼里流露出那抹同情,暗暗庆幸自己这些日子的苦没有白受。低下头,赵婉婉嗫嚅道:“表姐,若不是老太太逼得紧,我怎会想到你这里避难。表姐,你当日行一善,收留我吧。
这样的话,让苏绛唇一瞬间以为回到了前世,她还记得,老太太刚死的时候,赵婉婉穿着一身的孝衣站在自己面前,也是跟现在一样的柔弱,一样的可怜,她到死的那刻,还记得赵婉婉说过的话:“表姐,老太太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当日行一善,收留我吧!”
苏绛唇的嘴角隐约露出一丝讥讽,淡淡的,看上去就像在微笑。“表妹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是至亲之人,莫说住上十天八天的,一月半个月都使得。不过,你和老太太始终都是血脉相连,她身边少了你,日子怎过下去?按我说,等老太太的气性过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赵婉婉的心却慢慢沉到谷底,十天八天,一个月半个月,说起来,好像很大方,其实,苏绛唇这是告诉自己,她最多收留自己这么久,再多就没有。盯着苏绛唇身上那件玫瑰紫海棠花纹妆花缎褙子,赵婉婉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表姐,在她的印象里,这个表姐精明能干,却不失温和,可现在的她,眉眼里头都露出一丝凛然之色,脸上也是上位者惯有的威严神色,虽有笑意,可这样的笑,在赵婉婉的眼里却是冰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表姐—”赵婉婉低低唤了一声,那语气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彷徨,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凄楚,听了人柔肠百结。
苏绛唇蹙起眉峰,她以前就一直想不通,赵婉婉是那么柔弱的人,为什么在几年之后会慢慢变成那样阴毒的人,现在想来,赵婉婉从来没有变,变得是她的想法和打算。“表妹,我可有说错什么?”也难怪当年的宋子俊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那做生意的手段是其次,只怕这柔弱的外表,才是主要原因。
赵婉婉抬起那一双秋水盈盈的明眸,最后,她摇摇头,“表姐说的对,是婉婉思虑不周。”
“我们做晚辈的,有些事情就不该太计较。老太太是糊涂了点,可心底总是爱惜你的。”苏绛唇知道自己睁眼说瞎话,可她绝不会把一条毒蛇放在自己的身边,能留赵婉婉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你尽管在府里住着,但凡缺什么,问我也就是了。”
“谢谢表姐。”赵婉婉很客气地上前道谢,“这次过来打扰表姐,给表姐添了不少麻烦,我心底真真过意不去。不知道表姐有没有什么事情给我做做,打发时间也好,给表姐打打下手也罢,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苏绛唇挑眉,赵婉婉这是干什么?想要喧宾夺主吗?“表妹的心意,我心领了。可这府里统共就那么一点人,哪有那么多事情忙着,莫说是你,我自个儿都闷得慌。”
赵婉婉抿紧了唇,原本以为可以找到露一手的机会,结果,苏绛唇两句话,不声不响就把这个机会给抹杀。她不甘心又怎么样?站在人家的地盘,不得不低头。
苏绛唇也察觉到赵婉婉眼里的不满,却当作没有看见,吩咐了一个丫鬟将她带去北院,苏绛唇就把心月复丫鬟紫玉叫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
苏锦回来的时候,苏绛唇将赵婉婉的事情大略说一遍。苏锦蹙着眉头,他实在是很不喜欢这个女子,那天,见到自己不回避也就罢了,居然还妄想……想到这里,苏锦望着妻子的侧脸,苏绛唇的五官很柔和,肌肤白女敕,尤其在他的手掌抚模下,总是会漾起一抹抹动人的红晕。苏锦不由得口干舌燥,接近妻子,从后背揽住妻子的腰,苏锦呵着热气道:“今晚给我。”
苏绛唇的脸一红,自从大夫吩咐过,苏锦一直很克制自己,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正想说几句话转移注意力,却不曾想,苏锦的手早就悄悄溜入她的怀里,握着那形状完美的丰盈重重捏了一下。一股酥麻顿时让苏绛唇吞下那些话,不由自主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不想太快在苏锦的攻势下投降。
可苏绛唇的打算终究落了空,在苏锦的挑逗下,她很快就投入了一场火热的缠绵中——
坤宁宫里,王太后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然后揉揉眉心道:“皇上也真是的,看完了奏折,也批阅好,还拿给哀家看,看的我的头都疼了。”
“太后娘娘见识广博,皇上也是十分的敬佩,这宫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晓得皇上对太后的一片孝心?”说话的,是王太后身边最宠信的太监,“娘娘,夜深了,你也该歇息了。”
王太后望着那奏折一眼,越发觉得男人不可思议,拼命夺权夺势,就是为了天天看这些讨人厌的奏折?直起身子,她正要站起来,谁知道坐了太久,腿脚麻木不堪,一站起身,她的身子就往前扑去。幸亏那太监离太后身边不远处,立即伸手搀扶了太后。
王太后的脚传来了一阵阵钻心的痛感,蹙起细细的柳眉,她恼恨道:“真是晦气,好端端的,居然扭到脚了。”
可转瞬间,她又笑开了,“看来哀家得歇息。”
“太后娘娘若是累了,自然要多歇息。”那个太监搀扶着王太后小心翼翼,“按奴才说,你老人家也不要管这等闲事,安安静静享受几年,不是更好吗?”。
王太后捶了捶自己的后背,叹气道:“你以为哀家不想吗?可这宫里,哀家又没有留下一子半女的。现在靠着皇上,自然无忧。”说到这里,太后的声音低下去,“可到底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谁知道他以后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