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宋紫菱回来的,恰恰是徐嬷嬷,这次,徐嬷嬷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子辉见到徐嬷嬷的那一瞬间,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徐嬷嬷手中拿着戒尺,不阴不阳道:“夫人要奴婢带话来,说要入朝当官,不但要修身养,更要齐家治国。希望表少爷能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
宋年闻言,和宋子辉一样白了脸色。修身养,齐家治国?这句句都是说宋府不会管教女儿。望着宋紫菱那张怯怯的小脸,宋年纵然是气极了,也不敢当众打,生怕最后一点脸皮也因为女儿没掉了。
徐嬷嬷把话带到了,留下了戒尺,苏绛唇身居一品,就有训诫平民女子的权利,而这个戒尺,就如一把刀悬在了宋府头上。若是宋紫菱屡教不改,以后,宋府的女子就很难找到好人家
宋年一狠心,对宋大太太道:“明个儿,你就去找官媒过来,将她许给贺家。
宋紫菱一听到贺家,当即不依了,闹着要寻死
宋年这次是铁了心,道:“你若是不肯嫁给贺家也行,明日,你就去尼姑庵里去剃度。
听到剃度二字,宋紫菱才知道,父亲真的是铁了心,只能哭奔着回房
宋大太太又心疼女儿又怨恨女儿闯下大祸,只能嗫嚅着道:“太急了,要不要再相看几家?
“相看?”宋年冷哼,“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由着她的子选人家,现在,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皮的事情,你做母亲的,怎么就不反省自己其身不正?
宋大太太闻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耷拉着脑袋下去了——
暖阁里,苏绛唇见丈夫脸色不大好,还以为宋紫菱的事情冲撞了他,就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毕竟,宋紫菱也是她的表妹,说出去,她这个侯爷夫人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苏锦见妻子忙进忙出,心底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苏锦一咬牙,拉过苏绛唇坐到一边的紫檀木雕花草纹锦榻上,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苏绛唇见丈夫脸色凝重,心忍不住揪紧了。“什么事情?”
“魏昭仪被打入了冷宫。”苏锦说完这句话,眼睛盯着苏绛唇。
苏绛唇一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这暖阁瞬间变成了冰窖,“怎么会?她不是怀着身子?”
苏锦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对妻子说了实话,“三日前,王贤妃曾和魏昭仪争吵过,后来,有人见到魏昭仪的贴身宫女在王贤妃必经的路口鬼鬼祟祟出没。贤妃流产之后,太后追查,就抓了那名宫女,那名宫女虽然没有招出是魏昭仪指使,可碰墙而死的時候,却说不负主子所托,矛头冲着魏昭仪而去的。”
苏绛唇沉默了,这不招供比招供更有杀伤力,因为招供了,谎言编得再好也有破洞,若是不招供了,就会留下做贼心虚的假象。“就算如此,她怀着身子,也不可能被打入冷宫。”
苏锦闻言,冷笑了,“说到这件事,也真是巧了,居然有个宫女出来告发,说魏昭仪的小日子一直有来,不过是背着人偷偷换洗。”
“不可能。”苏绛唇直觉得这是大谎言,“太医不是亲自诊断的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太医曾经为魏昭仪诊断几次,都没有发现有问题。偏偏昨天,太医又诊断了一次,居然诊断不出魏昭仪有喜脉。诊脉的太医怕出错,就请了其他太医为魏昭仪诊断过。后来,有人在魏昭仪的寝宫发现了一种香,据说女子经常点着来闻,就可以造成怀孕的假象。”苏锦冷笑,“于是,就有人趁机拿这件事做文章,说魏昭仪的母亲怀了身孕。若是魏昭仪没有身孕,假冒有孕,是不是想狸猫换太子?”
苏绛唇惊呆了,她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快速,一下子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皇上大怒,将魏昭仪囚了起来,伺候魏昭仪的宫女,除了紫燕以外,统统打死。”苏锦感概道,“这皇宫里,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苏绛唇想起了魏丽娟的前世,难道命运再次将她推入死亡的境地吗?“魏昭仪的子,真的不适合皇宫。”
“有谁天生适合那里?”苏锦暗暗庆幸自己的妹妹早嫁,否则的话,入宫伴驾,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那后宫里头的女子都是从血泪里浸泡出来的,别看王太后风光,先帝临幸她,屈指可数,到最后,莫说皇子,就连皇女都没有。”
苏绛唇也知道丈夫的话有道理,“只是可惜了魏昭仪。”
“说到这点,你还记得那个阮昭仪吗?”。苏锦不喜欢那个阮昭仪,甚至是厌恶。当初,她设计苏绛唇,差点让苏绛唇名节有损。“她一直在太后面前为魏昭仪求情,太后才饶了魏昭仪的命,要不然的话,魏昭仪混淆皇室血脉,轻则赐死,重则累及家人。”
苏绛唇闻言,眼皮却是一跳。“不对,这件事不对。”
“怎么不对?”苏锦有点不明白。
苏绛唇就是觉得脑子里有东西闪过,仔细一想,却想不出什么。敲了敲脑门,她叹息道:“我的脑子不管用了。”
苏锦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道:“这些事情,不该是你想的。”
“太后和阮昭仪的关系如何?”苏绛唇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据我所知,太后脾气古怪,不好相处,可为什么阮昭仪三番两次都能劝到她了?”
苏锦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二人私底下并没有多少来往。”
苏绛唇不信,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两个人或许联手起来,至于目的,只怕是对着皇帝而来。“不对,王贤妃小产,太后要我去伴驾,是她劝服了太后,如今,又是她劝服太后饶过魏昭仪,这事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