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好叶曼娘的事情,苏绛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回到屋子里,她就坐到紫檀木雕花卉纹罗汉,靠在一个青金色的金钱蟒纹大迎枕上面。
翠玉将叶曼娘重新挪地方的事情处置妥当,就快步回到屋子里伺候。
见苏绛唇的脸色不好,她赶紧拿起美人锤来到苏绛唇的身边道:“夫人,你累了吗?若是累了,还是先歇歇,不能累坏了身子。”
苏绛唇叹气,对翠玉道:“我是心慌的很。
“夫人,你不舒服吗?”。翠玉紧张问道
苏绛唇摇摇头,“不是,我是想魏家的事情。”外头的情形不明朗,魏家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让她心烦。当然,苏绛唇也可以作壁上观,可她知道,自己若是袖手旁观,也许,下次倒霉的,就是镇远侯府
翠玉沉默,这种大事,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掺和的
苏绛唇思索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面额都是五十两的,交给了翠玉,“你出去打听下,若是有办法的话,拿着这些银子疏通一下也好,这监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月兑层皮。
最让苏绛唇担心的两件事,一个是魏夫人和章婉如肚子里的胎儿,另个是魏仲文,他的身子不好,若是断了药,以后该怎么办?难道让章婉如守寡吗
翠玉为难地看着手中的银票,道:“奴婢还不晓得魏家的人在何处监牢里看起来,这样贸然出去打点,只怕为府里惹来了麻烦。
苏绛唇闻言,越发觉得翠玉聪明了许多,“是我思虑不周,等侯爷回来,我问问他去。”顺便让苏锦暗中帮他们一把,千万别在监狱里出了事情
翠玉闻言,暗暗送了一口气,将银票还给了苏绛唇。
苏绛唇望着这些银票,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些日子,她花钱如流水,却忘记了一个根本,那就是侯府的钱财是有限的,若是自己继续这样肆无忌惮花钱,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和注意力?想到这些,苏绛唇暗暗后悔,若是自己这边露了马脚,就等于给苏锦惹来了杀身之祸。
“翠玉,你去把我的百宝匣子拿过来。”苏绛唇吩咐道。
翠玉不解,还是取了匣子过来。
苏绛唇接过匣子,拿出几样首饰,有镶嵌红宝石的金簪,也有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小簪小钗的。拢共选了几样成色上好的首饰,交到翠玉手里,道:“你拿出去,就死当。”
翠玉张大嘴巴,讶然道:“夫人,你不是有银子吗?”。
苏绛唇自然晓得自己有银子,她不但有银子,在嫁妆箱子里的夹层里还有苏锦为她准备的金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让你做,你就做。若是旁人问起,就说银子不多了,只好先变卖这些首饰,抵挡一阵子。”
翠玉有点委屈,夫人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绛唇自然看得出翠玉的在想什么,却不打算和她解释,只是道:“多留一点银两防身也好,你把它们都当掉了,先去街上打听打听魏府的人在哪个监狱收押,看看有没有什么眉目。”
翠玉脆生生应是,然后退了出去。苏绛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最后,还是躺下去休息。
晚上,苏锦回来了,苏绛唇就问他关于魏府的事情,苏锦闻言,脸色都变了。
苏绛唇看了,越发的心惊,难道魏家的事情,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吗?
“魏国公中午上了折子,要和魏振断绝父子关系,逐三房出魏国公府。”苏锦艰涩道,“这些世家,果然是可以共富贵,不可以共患难,即使是父子,说抛弃,就抛弃了。”
苏绛唇沉默,她知道,这些世家的人,素来是亲情淡薄,为了全族的富贵,舍弃一个两个人算得了什么?前世的魏府,也曾经因为魏丽娟行事不周密,最后落到族诛的下场,可这一世,魏国公明哲保身,真的能躲过这一劫吗?有些時候,不是人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人。若是人家担忧魏国公府的人以后会报复他们,也许,人家就趁着这股东风,把魏国公一起灭了,也不一定。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这魏国公,也是有苦衷的,你何必和一个年岁半百的人计较这些?”苏绛唇劝苏锦道。“横竖,这件事,圣上自有圣裁。”
“别的人,我不知道会如何,可魏振的命,只怕是难保。”苏锦沉痛道,“三房若是没有了魏振,就全完了。”
苏绛唇明白丈夫的意思,魏仲文身子弱,又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撑起三房?一旦三房失去了魏振,跌入尘埃里,在后宫的魏丽娟想复起难如登天。
这后宫朝堂,从来都是互相影响的。人家在后宫中将魏丽娟拉下马,自然不可能给魏丽娟复起的机会。而打击三房,将三房孤立,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一来,三房成了砧板上的肉,人家爱怎么整,就怎么整。
苏绛唇也清楚,在魏家这件事的背后,苏锦担忧的是侯府的安危。因为魏家倒了,侯府和德妃的娘家沾亲带故的,人家若是不能击垮楚国公府,就可能把侯府当成打击的对象,风雨飘零的侯府,自然经不起再次的打击。
“魏振死了,只要魏丽娟还活着,这三房,绝对会有复起的一日。”苏绛唇安慰苏锦道:“你信我,只要魏丽娟活着,三房绝对不会跌入尘埃里去。”前提条件,是当今的陛下能千秋万代,而不是中途换了人来做。
苏锦奇怪望了妻子一眼,“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凭什么,凭当年的魏丽娟惨死,当今的皇上,纵然铁石心肠,必定会在今世补偿魏丽娟的。纵然不能封魏丽娟为皇后,至少在品阶上不会低。而皇帝想要升一个妃子的妃位,在朝堂上,必定会升她的兄弟官位,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把女儿送进宫的根源,谁不想升官发财,财运亨通啊?做皇帝的岳丈,即使是那种不算正经的岳丈,也比其他人强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