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想起了道长说过,他逆天改命,子嗣将非常艰难,就算生下来,存活下来的孩子也极少。这些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真应了道长的话似的,但凡府里府外,有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总会因为一些疏忽掉了孩子。
如今,赵婉婉也怀孕了,可这孩子眼看着就不保了,他心中如何不焦急?抓住太医的衣领,景王冷冷吩咐道:“不管怎么样,保下这孩子。”
陈太医为难了看了屏风里的赵婉婉一眼,道:“若是这个時候灌药,这孩子就算保下了,也会伤到大人的身体。再说,这些药都是虎狼之药,就怕夫人的身子受不住,反而对胎儿有害,不但保不住孩子,也会影响了夫人日后的生养。”
赵婉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衡量其中的利弊。她知道,这个孩子经过景王的两脚,加上大量失血,就算在现代,保下的希望也只能是三成左右,更何况是这个医学落后的時代里,只怕一成的希望,都算是高估了。
既然孩子保不住了,灌下虎狼之药强行保胎,那岂不是伤了自己的根本?一想到灌药之后,若不能保下孩子,反而会断了生养,赵婉婉就不再想着如何保胎了,而是怎么保住自己的身子,日后才利于生养。
于是,她吃力爬起身子,透过屏风对景王道:“王爷,这孩子眼看着保不住了,以婢妾看,还是让他走吧。”
“住嘴!”景王恶狠狠望着屏风里的赵婉婉,冷硬而强势道:“那是孤的骨血,岂能说不要就不要。孤告诉你,孤纳你回来,就是为了延续血脉,若没有了这滴血脉,孤要你做什么?”对景王来说,他急需要一个血脉来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心,他真的怕,怕自己就此断子绝孙。如果他真的没有了血脉,日后承继大统,做了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白白给别人做嫁衣裳?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是景王乐意看到的?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他不介意用什么手段。就算断了赵婉婉的生育机会又怎么样?反正,他都要放手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流掉。
想到自己被人当成生育机器,赵婉婉的心中恨死了景王,他怎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但是,景王狠厉的目光,到底让她生出几分怯弱,只能躺在床上听天由命。
而站在一旁的红缨却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一双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猾,她跪在赵婉婉身边,啜泣道:“夫人,你要是生奴婢的气,也千万不能拿自个儿的孩子来作践。等这孩子保住了,奴婢任你任你骂。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下这孩子,这可是王爷的至亲骨肉,你不心疼孩子,难道连王爷,你也不心疼了吗?”。红缨的用心之恶毒,是可想而知的。几句话,就把赵婉婉拒绝保胎的事情和撞破歼|情联系在一起,言下之意,就是说赵婉婉善妒,为了吃醋,不惜拿孩子赌气。景王听了这样的话,心底肯定不舒服,继而对赵婉婉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果然,景王的眉头深深皱起,越发觉得赵婉婉是个妒妇,还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妒妇,一点都不体谅他子嗣单薄,只想着争宠吃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一想到这些,景王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这个侧妃位置没有给了赵婉婉,要不然的话,真让这个贱人成了侧妃还了得?府里还不闹翻了天?
“住嘴,你这个小?妇,若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贱蹄子,今日之事,怎么可能发生?”赵婉婉怎么控制,就是控制不住的脾气,那满腔的怒火,好像再不发泄出来,就会把她烧成灰似的。“我告诉你这个小贱人,你别得意太早了,总有一日,你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
景王听到赵婉婉还有骂人的语气,脸一下子黑了,冷然道:“开方子,灌药。”
陈太医望了一眼屏风里头的人影一眼,叹息一声,这个夫人,真的是气糊涂了,王爷还在跟前,就算多大的气,也不能在此刻发出。如今这样子,只怕死了,王爷也不会怜惜半分。
陈太医开了药,厨房里的人立马开始煎熬,熬好之后,端给赵婉婉,赵婉婉死活不喝。赵婉婉不肯配合的态度,彻底让景王生了厌恶,他示意红缨,红缨逮到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
若是赵婉婉保下了孩子,自己就是头等功臣,到時候,王爷还不加倍疼爱自己?若是赵婉婉的孩子保不住,也动摇不了自己的根本。相反,景王厌倦了赵婉婉,自己就有可能摆月兑赵婉婉的掌控,退一步,赵婉婉伤了身子,日后不能生养,景王怎么可能花心思在一个不能生养的母鸡身上。横竖,这件事做下来,红缨都是赢家,她怎么可能任由赵婉婉不张口了?
红缨在几个小丫鬟的配合下,将那药强行灌入了赵婉婉的口里,赵婉婉哪有什么力气挣扎,那药一口不剩的喝下去。
赵婉婉喝下药之后,坚持到了寅時末刻,那孩子还是没有保下,化成了一团血水流了出来。幸亏陈太医早就预备好了药,及時止住流血,保下一条性命。
在赵婉婉陷入昏迷之前,她亲耳听到陈太医对景王道:“時间拖延了太久,这母亲的身子已经伤到了,日后想生养,只怕是不易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犹如一道轰雷在赵婉婉的脑子里响起。她再次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再次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只要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景王,赵婉婉恨不得立即清醒过来,将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撕个粉碎。
可这样疯狂的想法,眼下的赵婉婉哪里有什么机会做到,因为,她失血过多,再加上保胎時候灌下的虎狼之药,彻底搞垮了她的身子,让她彻彻底底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