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昔种种,赵婉婉扑到王庭宣的身上,抱着他喊道:“你醒醒啊,你醒醒,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会变好的,我会变好的,只要你肯睁开眼睛,我会学好的,求你了,求求你了……”
“赵婉婉,你可知道我给了你多少机会?”苍老的声音,像是魔音穿脑,瞬间让赵婉婉安静下来。
“机会?你说的是这次穿越?”赵婉婉的脸上泪痕未干,跪在地上,楚楚可怜。
“我给了你三次机会,第一次,就是你穿越之前,第二次是穿越之后。第三次,却是托某个人的福气,你才有第三次的机会。”那声音起起伏伏,却还是很清晰。“第一次,倘若你一直保持善良的本质,百年归老之后,你就能飞升成仙。你在人间所受的苦,其实就是你最后一个阶段的试炼,要的,就是除去你的心魔。可惜,在现实环境下,你终究不能战胜心魔,反而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一次又一次做错事情。因为你所作的事情,有伤天理,却不能损去你的功德,因此,你才有机会穿越而来。当你穿越而来的时候,不单单没有改过自新,还为了自己的私心,再次害人害己,那一次,你死于烈火之中,也错过了和王庭宣相遇的机会。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因为苏氏绛唇的重生,你才能再次穿越,再次重生。当然,因为苏氏的重生,也间接成全了你和王庭宣的相遇,却不曾想,你鬼迷心窍,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你还是怨恨上天不公。其实,比起其他人,上天对你已经是厚爱了。在你的心里头,一直以为是别人欠了你,却不知道,其实是你欠了别人。”
赵婉婉这个时候,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想起了,她记起了自己怎么害死苏绛唇,怎么当上宋子俊的正室,直到这刻,赵婉婉才知道,为什么苏绛唇处处针对自己,原来,前世的苏绛唇,居然会被自己逼死,最后化为厉鬼索命。有因必有果,她种下了恶因,就自然要尝到苦果。不是上天不公,而是她一步步走到了绝路。
“就算要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是他?”赵婉婉流下悔恨的眼泪,“我不要飞升成仙,我只要做个凡人。为什么你们一句飞升成仙,就要我去经历那么多的痛苦。若不是……”若不是吃了太多的苦,怎么会心理扭曲,到最后,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自私自利,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却忘记,生命之中最可贵的是什么。
“我愿消去九世的功德,换王庭宣一命。”赵婉婉突然语出惊人道。
“你确定?”渺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似的。
赵婉婉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我愿意消去九世的功德,让他活过来。”
“即使他活过来之后,爱的人依然不是你,你也愿意吗?再说,若是九世功德在,你今世所作的杀孽,就会抵消,下一世,你就可以投个好胎,做你一直想做的富家小姐。”那声音循循善诱,意图将赵婉婉的意志动摇。
赵婉婉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其实,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与其和天争,不如惜取眼前人。九世功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若没有九世负累,我这一世,不会过的如此坎坷。”也许,做个平凡的女人,拥有一个平凡的家庭。
就在赵婉婉的话音一落,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赵婉婉消失在景王府,不知所踪。
天亮了,宫门外,已经积聚了一批上早朝的臣子,他们是被禁卫军请来的,要不然的话,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四处乱走。
对于宫里的情形,那些官员都不清楚,只能垂着头暗自思量。
王丞相夹杂在那些臣子当中,百味杂陈,他已经猜到事败了,却不曾想,皇帝并没有立即拿住他,反而让禁卫军请了自己来上朝。可他心底非常清楚,这次上朝,就是进龙潭虎穴,有去无回。
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公公站在门口,手臂上搁着拂尘,尖着声音道:“陛下有旨,请诸臣入朝议事。”
那些没有参与谋反的臣子听到这个消息,如释重负,参与谋反的臣子,则是忧心忡忡,皇帝还有心打理朝政,就代表事败了。
诸位臣子鱼贯而入,当他们一进宫门,厚重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了上去。那些臣子听到这声沉重的关门声,心中俱是一惊。
一路走过去,那些臣子看到路上铺着的石板上还留着大量的血迹,可想而知,当初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有的地方,鲜血还没有完全干透,顺着石缝到处流。
有些胆小的臣工看到这情形,脸色都白了,走路也走不稳了。
等到了金銮殿,众人意外地看到苏锦并威远将军和梁大人穿着盔甲,站在大殿的前方。
王丞相看到这情形,眼睛眯了眯,他早该想到了,没有苏锦这些武将相助,皇帝想靠着自己一人平定叛乱是决计不可能的,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苏锦这几个人,到底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为什么他事先都没有得到消息了。城门口,他早就安排了自己人,没有理由会让苏锦这么顺利突破城门,进来救驾的。
当然,王丞相永远都没有想到,苏锦等人走的就是秘道。那些秘道,经过他们这些日子暗中的探索,早就模得一清二楚。当江南民乱的消息传来,苏锦和皇帝将计就计,按着景王等人的意愿,奉旨离开了京城,当然,韩将军和梁大人等诸位武将,也被王丞相他们找了借口调离了京城。
失去了这些武将做护身符,皇帝就成了孤家寡人,不足为患。可谁知,苏锦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弄得王丞相措手不及。
苏锦自然感觉到王丞相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的目光,不禁冷笑,王丞相这个老狐狸,死到临头,还能这么镇定,果然是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