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和苏绛唇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就扯到这上面去。
苏锦听了,就觉得浑身无力,明明说苏瑶的事情,怎么又扯上他们夫妻的关系,“你胡扯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晓得吗?”。若是想纳妾,他早就纳了,怎么会拖到现在,一个影子也没有?
越想越生气,苏锦忍不住伸出脚,踢了凳子一下,然后转身走出了内室。
苏绛唇咬着下唇,她现在变得很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担心苏锦会离开她,比起前世来,苏绛唇觉得自己的独占欲又变强了许多。
也许,从她回府的那刻开始,她就在隐隐担心吧,担心苏锦会嫌弃自己曾经被人掳走过,慢慢地就不喜欢她了。发生这种事情,不管她愿不愿意,从某种意义上,她已经失去了辩白的权利。
自从知道苏瑶的事情之后,她就坚持要赵府的人低头,其实,就是在试探丈夫对她的包容会到哪种地步。从头到尾,苏绛唇最担心的,不是赵文轩会不会纳妾,而是苏锦对纳妾的认同度有多高。若是苏锦十分认同纳妾的事情,那么,苏锦会纳妾,那是迟早的事情,就算今日,他对着自己山盟海誓,也许明日,就可以对着别的女子甜言蜜语。
越想,苏绛唇越觉得难过,仿佛纳妾的人是苏锦,而不是赵文轩,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汇成了一条直线。等苏绛唇哭累了,就躺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没有一会儿,苏锦就从门外转了进来,刚才,他就躲在外面听着妻子的哭泣,并没有离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彼此心中都有一根刺,时不时就会刺痛对方一下。抱着妻子,苏锦用下巴摩挲妻子的发丝,轻轻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反而彼此伤害。他不敢开口问妻子,妻子也不敢开口说出真相,彼此之间,横着那么一道鸿沟,越不过去,偏偏又不能视若无睹。只要一想起有人惦记他的妻子,苏锦就心如刀绞,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
当然,苏锦已经隐约猜出了掳走苏绛唇的人是谁了,只不过,他不敢去求证,就怕应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会永远失去妻子。
睡梦中的苏绛唇,似乎察觉到苏锦的存在,往苏锦的怀里蹭了蹭,嘴里还嘟囔道:“敬之,别走,别离开我。”
苏锦听到苏绛唇说的这句话,身子一僵,垂下头看着苏绛唇带着泪痕的脸,他以为苏绛唇哭了,是因为自己发脾气的缘故,可现在,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苏绛唇会哭,也许,就是害怕自己会离开她吧。
这一年来,苏锦隐约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比如苏绛唇对纳妾的反感,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稍微有了异动,她就紧张得跟刺猬似的,这样的情形,不该出现在苏绛唇的身上才是,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偏激?难道是岳父家以前的妻妾之争吗?
不过,此时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绛唇心里有他,并且,把他看得很重,这就足够了。
一想通之后,苏锦很快就把这个问题甩到了一边。不管是谁觊觎他的娘子,反正,他在有生之年,绝对不放手。
等苏绛唇醒来的时候,苏锦重重咳了一声,然后道:“之前你说的那件事,也是有道理的,就按你的意思办。”
苏绛唇皱着眉头,什么事情?
苏锦见妻子困惑的神情,欲哭无泪,这么快就忘记了吗?“你不是说,让苏瑶留下来,等赵文轩来接她回去,不是吗?”。
苏绛唇闻言,有点不敢相信,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锦怎么改变了主意?
苏锦走近妻子的身边,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你还是要为苏瑶多想想,万一真的和赵家闹僵了,对苏瑶也没有好处。”
苏绛唇听了苏锦的话,微微一笑。“我心里有数。”世家联姻,不单单是为了结两姓之好,也是为了借助姻亲关系,将彼此的利益关系更加巩固化。老太君已经过世了,赵府的人想要依附镇远侯府,就得把苏瑶这个大姑女乃女乃供奉好了,不然的话,镇远侯府凭什么对赵家的人好啊?
几日之后,就是福哥儿的满月宴。这次,苏锦将这场满月宴办的极为隆重,京城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物都参加了,自然也包括赵家的太太和几个女乃女乃。
苏太夫人和苏绛唇抱着胖墩墩的福哥儿给诸位夫人看,众人都交口称赞,纷纷拿出准备好的物件塞给了福哥儿,没有一会儿,福哥儿就得了不少好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圣旨到了,赏赐了大量的物品给福哥儿,顺便也给苏太夫人赐了郡太君的身份,这样一来,苏太夫人的品级就在苏绛唇之上。
这下子,侯府就变得热闹异常了,吃满月酒的夫人,再没有心思吃东西,开始围在苏太夫人身边奉承她。
等满月宴散席了,还有几位夫人恋恋不舍拉着苏太夫人叙家常,其中,就包括了赵家的人。
赵太太早就知道了苏锦立了大功,皇帝迟早会有封赏,可她想不到的是,皇帝不单单赐了金银之物,还给苏太夫人赐了郡太君的身份,而不是县太君,这样一来,苏太夫人的身份就极高,非常人所能比,赵太太自然不想得罪这个亲家,就话里话外暗示,让苏瑶跟着她回去。
苏太夫人或许什么事情都糊涂了,对女儿的事情却不敢糊涂。任赵太太说得天花乱坠,硬是不肯让苏瑶回去。
赵太太不是傻子,知道侯府的人还在生气之中,没有办法,只能先告辞,明日再打发儿子来侯府接妻子。
第二日,赵文轩就出现在侯府。虽然府里的人都知道苏瑶和赵家的人闹矛盾,不过,赵文轩毕竟是侯府的姑爷,那些下人也不敢怠慢,立即去苏绛唇那边通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