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侯府的事情,自然有我们操心。”苏绛唇笑了,这赵夫人日子过得太顺遂了,现在想捣鼓一点事情出来。“莫非赵夫人得了空,想替我们侯府立立规矩吗?”。这句话,无意中就贬低了赵夫人的身份,把赵夫人当成了管事娘子看待了。
不管是赵夫人还是赵大女乃女乃,听了这样的话,哪有不变脸的道理?尤其是赵夫人,刚刚失去了一个宅子,还有一个美貌可人的外室,心中自然不痛快,越发觉得侯府的人如狼似虎,不好相与,连带地,对苏瑶也痛恨上。
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赵夫人站起身道:“侯府的人真真没有规矩了,一个做晚辈的,就敢对长辈言语不敬,这是何道理?”
苏绛唇漠然看着眼前的女人,当初的她,和现在的她真的是差距颇大,或者说,那背后的人许下的东西都诱人了,让她飞蛾扑火般去抓住?p2sh。
“侯府若是没有规矩,那赵夫人的规矩在何处?”苏绛唇的脸色也沉下来,“好歹我也是圣上封赏的一品诰命,你们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哪有半点尊重我的意思?”这诰命就是有个好处,当有人用长辈身份压制的时候,就可以抬出来顶回去。
赵夫人真的没有想到苏绛唇会这样顶她,偏偏她还说不出刺来。苏绛唇的的确确是朝廷的诰命,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赵大女乃女乃对苏绛唇年纪轻轻,就有一品诰命,早就妒忌得不得了,现在听到苏绛唇提到这一茬,越发觉得这几句话,分明是冲着自己的婆婆和自己来的。“你是朝廷诰命,那是人人都晓得,你也用不着次次都拿出来显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似的。”
苏绛唇皮笑肉不笑,这个母狐狸,怕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大女乃女乃这话说错了,这诰命本来就是用来显摆的,圣上赏赐的恩典,就是要普天下的黎民百姓都知晓。”
论起脸皮厚薄,苏绛唇不见得是个皮薄的人。
赵夫人见苏绛唇如此厚脸皮,不由讥讽一笑:“商女出身,也就这等见识。”
“那是自然的。”苏绛唇浅笑道。“不过,我比你们清楚,这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既然是君恩,我这个做臣子受了,就要大大方方受了,这才能显示陛下的英明,不是吗?莫非赵夫人对此也有别的想法?”
赵夫人张口无语,她真的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能让苏绛唇陷害了她一次。“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苏绛唇深深觉得遗憾,若是赵夫人见到赵娘子打骂外室那一幕就好了,她就知道什么是血口喷人。“说话之前要三思,什么是血口喷人,我有说错什么话吗?到了圣上面前,我也敢说这些话。”12165781
侯人着子。“你—你别太嚣张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侯府夫人,就真的如此无法无天吗?”。赵夫人气血翻涌,恨不得将苏绛唇狠狠掌掴几下消消心头火。“旁人不知道你做下的事情,难道我还不晓得吗?我告诉你,赵家的事情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插手,那个地契,你若是识相的,把它还给我。”
那个宅子地处繁华街道,价钱也不低,这赵夫人一知道外室落入了官府手里,就猜出苏绛唇捣鬼,恨不得撕裂苏绛唇消消心头火。后来又想起了自己的宅子,才心急火燎赶过来。如今的赵家,银钱上本来就是周转不过来,她出钱置办这个宅子,就是想着日后出租,好收点租金过日子。
苏绛唇见她进来,既没有问起苏瑶,也不曾对苏瑶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丝关切,心中就泛起了一抹心酸,这就是坏婆母,永远把媳妇当成一个随意丢弃的木偶,一点也没有想起自己为人媳妇的艰辛和痛苦。幸好,这一世的她遇到一个心善的婆婆和体贴的夫君。“地契?什么地契?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那劳什子的地契吗?”。
赵夫人闻言,心中的火熊熊燃烧,这个地契是她们赵家的,要回来有什么错?苏绛唇这样子,分明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人就糊涂了,昨晚那件事,是不是你派人做下的?”
苏绛唇往后一靠,这赵夫人真的是蠢笨如猪,换成旁人,这件事该想着法子遮掩过去,而不是闹出来,养外室的名声好听吗?自古以来,这养外室就跟纳青楼女子没有什么分别。世人纳妾,那都是光明正大的。若是置在外头的,不是那妾室身份见不得人,就是那个女子本身不懂得礼数,妄图以小坐大。
扫了一眼赵夫人,苏绛唇漫不经心道:“这些话打哪里来的,听得人好生糊涂。”
赵夫人急红了眼,也顾不上许多,张口就道:“你少来这套,若不是你在背后作祟,还有谁敢在背后搞鬼?说来说去,也不就是一个外……”
还没有吐完外室,就被赵大女乃女乃拉扯住了,她给赵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赵夫人不乐意了,拍掉媳妇的手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遮遮掩掩成什么样子?”
赵大女乃女乃叫苦不迭,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婆婆竟蠢到这种地步。其实,赵夫人不是蠢,而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忘记了大宅门生活的基本规则。
赵大女乃女乃实在怕了赵夫人心直口快,若是再让她满口胡沁下去,别说什么地契,只怕这苏绛唇趁机发难也不一定,就决定自己出面,把场面圆过来:“实不相瞒,那宅子是我借给一个亲戚住的,却不曾想,昨日有官差上门,把人带走了。今日,我们过来,就是要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毕竟,你是侯府的夫人,身份比我们体面,说出来的话也比我们有分量。那些官差不敢不听你的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只要赵府的人一口咬定那个外室是自己的亲戚,相信苏绛唇也奈何不了自己的。赵大女乃女乃心里盘算的就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