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睿王府的马车被拦截在大街中央,家丁和贴身守卫见前方挡路的是御林军,便沉下心等着车中的主子开口。
程南追上的瞬间便飞身下马,一个侍卫上前轻声禀告,车上并没有人下来。
“得罪了,睿王,本将认为您带走的女子与宁妃娘娘有几分相似,请容本将上前再次查看!”话音一落,众侍卫立即惊愕得目瞪口呆。
那个丑女人是宁妃娘娘?
只是,当程南推开马车的瞬间,顿时诧然得愣住!
马车里只留下一个被点了穴的睿王,再无他人!
他们要找的鬼魅,早在上马车的那刻便趁睿王不备,封锁了他的穴位开溜了!她岂会猜不到程南的追踪和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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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漓皇宫长生殿中,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却满脸抑郁,那浑身散发出的冰寒之气凸显了他的愤怒和失望。
她走了,就在几千侍卫队的眼皮底下逃了,如鬼魅般地消失了。
即使他不打算放她走,即使他有意加重对她的防范,她还是逃月兑了!整个离城被程家军翻了个遍,却愣是没有搜到她的身影,他还是小看了她!
皓月当空,清冷无比。
长生殿只剩一室寂寥,昔日的欢笑斗殴都已不复存在。
这里唯一的女主人,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如她所说,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如她所说,只要她想离开,有朝一日,会从这个皇宫走出去!
淳于烈心中苦涩,和衣上榻。
从今后,再无妃子敢奋力拉扯他的龙袍,再无女子敢对他暴口动手……她说,她只为自己而活,不会因任何一个男子动摇她的意念。她的心里或许会有那个高桥的一席之地,却没有他,堂堂的一代君王,却只是一个替代品!
她的离开,说明了一切,他又何必再留恋?
离城内外,搜查了一天一夜,程南没有一刻的停歇。
然而,鬼魅犹如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他知道她没有出城,却是无法搜出她的踪迹,他不得不佩服那样擅长隐藏的女子!
她带给他的,从来只有惊讶和诧异,她不是个普通女子,她是鬼魅!
“将军,大军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没有发现娘娘的踪迹!”
副将子莫上前禀报,心中满是疑惑。一个娘娘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从追查睿王的情况来猜测,那个满脸麻子的女子便是圣上宠爱的宁妃娘娘!
只是,身手极高的睿王都能被点穴扔在马车中,又怎么可能是他们那个柔弱的娘娘?莫非是有人接应?
“留下一支小队连夜巡逻,把守好东南两个城门,务必要找到娘娘,请她回宫。所有人撤退,下去稍作休息,天亮再找!”程南一声令下,带着子莫回了将军府。
离城太大,凭鬼魅的身手,要对睿王点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妓院门口的她,是如何逃月兑?那附近又有何处可以躲藏?
他想不透,猜不透!
天亮后,他应该进宫回禀皇上了。尽管皇上所言只为演戏,只为利用,但他这个情同手足的将臣却是明了一切,皇上对鬼魅的心意,并不是作假!
如今,人在他手中丢了,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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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中,鬼魅斜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欣赏着那一院的孤寂和清冷。
离城内外定是有无数官兵在搜捕她,惟独这个睿王府是她的藏身之处,要出这个离城,也只有淳于毅可以利用。
“你究竟是谁?东楚丞相之女不可能有如此身手。”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落下,这座偏僻的院落是他为鬼魅准备,为的是封锁消息。淳于毅凝视着靠窗的女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宁以蓝绝不简单!
当下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消失不见,一直到程南追上,面对这种独门点穴毫无头绪,悻悻离去,直到马车接近睿王府,她才出现解了他的穴道,跟着他进了睿王府。
让人搜寻无门的她,竟然躲藏在马车底下!任凭他的内力如此之深却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显然,躲在车厢下的她,大多时候是闭气而藏。心思如此缜密,身手如此灵活,这点穴手法更是独到……她怎么可能是东楚那个宁以蓝?
“与你无关。”
鬼魅慵懒地回答,靠在窗前的身子没有一丝的晃动。这个男人不比淳于烈阴沉,却未必不比淳于烈心狠手辣。一个想要谋朝篡位的王爷,自然不会是心善之人。
夜风吹动,树影婆娑。
两人一里一外地靠着窗台,视线齐齐散落在院中那片漆黑景象中。不是无声胜有声,而是鬼魅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让淳于毅有些犹豫了。
为何会救她?为何会帮她?这个女子,或许是淳于烈派来的棋子……如果真是淳于烈的安排,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想放走这个宁以蓝!哪怕会因此付出一些代价!
“宁以蓝,不管你接近本王的目的是什么,进了睿王府,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了。”淳于毅侧头望向那张清冷绝美的容颜,一对上那犀利凛冽的目光,却不由地一震。
好一双利眼!好冰冷的眸子!那散发出的杀气是如此咄咄逼人,难以抵抗!
“就凭你?”
女子一声冷哼,半眯的眸子满是嘲讽,她缓缓地起身,留下一个执拗坚毅的背影,“只要我想走,无人能留得住!淳于烈不能,你,更是如此!”如此倨傲的个性,如此狂妄的言语,好一个宁以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