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桐亲自端着一盆稀释好的药水进来,后面还有年轻有为的曾副院长。年轻白净的陈护士坐在沙发守着拉菲亚,见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愣愣地看着顾辛桐,满眼的倾慕神色,从昨晚开始,她跟另一个护士长是这间房的特护,轮流值班。副院长还特别交待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vip房一步,极少出诊的副院长竟亲自操刀,可见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从见到顾辛桐开始,她终于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象漫画人物那么俊美的男人,也终于看到能与他媲美的女人,真是一对完美的天作之合。昨晚到刚才,他一直守在床边握着那个女子的手,不停温柔地叫喊她的名字。那情深绵绵情景,仿佛床上受伤躺着的女子是他的新婚妻子,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你在外间守着就好了。”曾医师对护士说。
护士看了看吊针的药水,拿着托盘出去,顺手把房间的门也带上了。
“曾医师,昨晚的全身检查,她真的没伤到内脏什么的?”顾辛桐托起拉菲亚的头,小心地用小毛巾沾湿药水印在她的发际四周。
“除了右手腕骨裂和两处外伤,其它检查过了的确没什么。嗯,还有,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手臂上点红砂?”曾青月双手环抱在胸前,揄揶地说。
“你确定没别的内伤了?”他关心的是她的身体。
“艾米克斯,你已乱方寸了。”曾医师饶有兴趣的拿眼看他,任是谁也看得出床上的女人是他心爱之人。
顾辛桐也不掩饰,笑笑不语。是啊,从拉菲亚昏迷以来,他就已乱方寸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为女人紧张成这样,而且还是为一个要杀他的女人紧张。对自己的感情,他早已明了,爱就爱了,那怕爱的是一个冷血杀手,他也爱了。
等药水慢慢渗进发间,轻轻一扯,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头。顾辛桐满眼的讶异,没想到她竟不留一寸青丝,头发应该就是前两天刚剃的,光光的,滑滑的,太帅了,这女人就是与众不同。顾辛桐毫不迟疑、情不自禁地亲了一记她的头顶,托起她的头检查,除了后脑部红肿,其它地方都没事。昨天晚上她出来时,耳朵都没戴耳环,空空的耳朵外轮,仔细一看竟然有六个耳环洞,难道她对耳环有种偏爱?他忽然想把姆妈送的眷恋花耳环送给她。
除掉头发的拉菲亚看起来脸色更加的苍白,青黛和睫毛挂在脸上宛如一幅清晰明朗的山水画,愈发动人,有种携入心骨的深刻,睡在洁白的床上,象个婴儿般的圣洁。
顾辛桐从装“礼物”的纸袋底层拿出一个头巾把她的头裹上,这些礼物是他昨天根据回忆拉菲亚作案那天装扮买的,不能说是一样,但颜色和款式却很相似。叠好放在袋子里,根本就看不出和她作案的衣物有什么不同,所以他才得以要挟拉菲亚赴宴。象她那样的杀手,要留下证据谈何容易?那天晚上他赶到墙后去的时候,里面早已没她的踪迹,一辆垃圾车刚走,所以他大胆地猜测拉菲亚会把现场作案衣物扔向垃圾堆。那些所谓的血迹更绝,是可以吃的巧克力浆。如果拉菲亚的作案衣物用焚烧处理的话,他就无法要挟她了。但命运对他似乎有点偏爱,让他赢了这个赌注。
只是现在他的心情很懊悔,悔不该要挟拉菲亚跟他赛车,否则她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愿意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喜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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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俊走出卧室习惯地往门边看,今天没看到那古板打扮的身影。昨晚门卫保镖说她出去处理点私事。私事?她的私事?她会有什么私事?不会又是处理什么任务了吧?心头一沉,打开她的房间,椅子上扔的职业装都没收拾,象是临时离开一会似的,连手袋和手机都凌乱地放着没带,不象上次执行任务离开时收拾得整齐。
回到办公室,听了董秘书长的汇报,勃然大怒:“双刀会的人竟然大胆跑到宏翔来撒野,拉菲亚跟他去哪了?还有,马上辞退那位秘书,竟擅自带人去助理办公室。”
此时,被他带到办公室的拉菲亚手机振动:“……”
“菲姐,你在哪?打你那么多的电话也不接,你没事吧?车子几乎报废了。”因为是临时出门,所以拉菲亚跟御龙帮联系的电话卡并没取出来。
“哆哆?我是凌子俊,告诉我拉菲亚去哪了?”
“哦,是凌少爷!”电话那头停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也在找菲姐,昨晚她说要用车,我把车停在她指定的塞娜法国餐厅就跟她没联系了。刚才有山洪抢险组的人说今天在虎山路发现我的车子……,说车头撞山,毁得很厉害,车内没人。还说在山顶上发现一台兰博坚尼跑车,同样也是没人。”
“凌少爷,你说菲姐会不会有危险啊?刚才我查遍了医院也没找到菲姐。”哆哆带着哭腔的声音扰得凌子俊更烦。
“另一台跑车是谁的?”
“是……双刀会最近新买的车。”
“那个……新来的部长认识拉菲亚?以前你们碰过面吗?”。
“好象没有!而且帮里已结束对双刀会的追查了。”
“结束追查?!为什么?”
电话那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所以沉默了好一会,沉默到凌子俊有点不烦,他不喜欢问第二遍。
半天才听到哆哆嗫嚅着说:“好象是跟以前的恩怨有关系,帮里不让再查。”如此看来拉菲亚前天杀的人就是给双刀会一个警告,御龙帮跟双刀会有什么渊源?凌子俊好象从没听说过御龙帮跟双刀会有过节,不让再查下去,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不可示人的事才如此。不过,御龙帮是以杀人为职业,跟人有过节也是很正常的,但对方应该找雇主才对。
双刀会分部的部长为何亲自来宏翔请拉菲亚吃饭?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出去吃饭的。她为什么要跟他去?那个冰冷的女人竟背着他跟另一个男人约会吃饭,怪不得叫她一起去吃晚饭时一口拒绝。一股无名火窜烧在胸,她忘了她来是干什么的了?该死的!
一个上午纷呈而来的疑问纠结在凌子俊的脑海里,最后是隐隐担忧:她在哪?车子撞了?人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