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平凡的相貌也不适合装那种纤细娇媚的美人,她的鼻子太挺了,唇形跟性感两字无缘,单眼皮的眸最怕因缺乏睡眠而浮肿。
她没有一张属于殷家的漂亮脸蛋,如果她有海蔷她们十分之一的美,也许她会对自己的外表有点信心。
但现在,她只想跟镜中的人影说分手。
她别过头,拾起桌上一串色泽明润的珍珠项炼,想戴上,却一时找不到扣锁。
“我来吧。”一道清朗的声嗓悠悠地扬起。
她蓦地一颤,回过眸,无言地望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的男人,他穿一套墨色西装,合身的剪裁恰如其分地层露他的好身材,他斜倚着门扉的闲逸姿势好似已经等在那儿许久,而且不介意再多站几分钟。
“柏琛。”她低唤,看着他迈开长腿朝她走来,胸口习惯性地紧窒半秒。
有哪个妻子在结婚多年后,看到自己的丈夫仍会觉得心动的?她恐怕是绝无仅有的那一位吧。
“你到现在还是不擅长这种事,戴芙妮。”叹息般的低语,吹开她心内一池春水。
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偶尔会如此戏谑地唤她,而她,爱极了他唤她戴芙妮时的声调,那是一坛酝酿着性感芳香的好酒,总令她心醉神迷。
“项炼给我。”他接过珍珠项炼,拂开她颈后的秀发,轻巧地替她扣上,确定锁好后,他伸手替她拢了拢秀发,让那乌亮的发瀑柔顺地泻在肩际。
“你今天没把头发盘上去。”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低语扰人地吹拂着她耳畔的细毛。
“我马上就盘。”她急急绾起秀发,感觉耳根似乎被烘热了。
“放下来也很好看啊。”他建议。
“不行,放下来很不专业。”
“也对,你今天要上台演讲,看起来专业一点好。”他旋过身,来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的深邃墨眸仿佛在说,他更喜欢她长发垂肩的模样。
不,她一定是在胡思乱想,他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
她垂下头,将长发绾成髻,穿上一只珍珠发钗,然后,匆匆瞥一眼镜子!
黑色小礼服,珍珠首饰,她站在俊帅的他身边会不会像根无趣的电线杆?
可他没给她多余的时间思索这严肃的问题,浅笑着啄吻了下她脸颊,挽起她臂膀,从容地偕同她下楼,坐上在门口等待的贵气轿车。
今夜的慈善晚宴,目的是为受虐的妇女及儿童筹募款项,由某家基金会主办,殷恬雨则是以基金会的赞助人身分出帝演讲。
对于在公开场合发表演讲,她从前是绝对不敢做的,但现在已经习惯了,虽然谈不上精彩绝伦,至少有条有理,偶尔还能令听众小小地发笑。
她至今还记得,初次有演讲的邀约上门来时,柏琛如何陪着她整整练习了一星期。每天晚上,他都要她把稿子背过一遍,确定丝毫无误后才允许她上床睡觉。
她知道他是为了想帮她,不让她出丑,但偶尔也忍不住怀疑,他其实是不是怕她这个做妻子的丢他的脸?
总之,演讲的能力确实是可以训练的,她现在绝不会丢谁的脸了。
她带着微笑上台,五分钟后,又在听众们热烈的鼓掌声中盈盈走下台。
路柏琛起身迎向她,牵起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带回座位上。
“你表现得很好。”帮忙她坐定后,他顺便在她耳畔送上一句称赞。
“谢谢。”她扬眸,朝他浅浅一笑。
两人目光短暂地相接,她从他明亮的眸中感觉到一丝温暖。
“肚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东西?我帮你去拿。”
今晚的餐点是自助式的,得宾客们自行服务。
“我还不饿。”她轻摇螓首,方才演讲时的兴奋和紧张仍未完全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