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柔女子走到丁喜欢面前双膝跪倒,说道:“韦家欠英雄一个天大人情,日后做牛做马定当相报。”
丁喜欢手足无措,不明就里。白十七早不耐烦成年人的客套,说道:“你们都说这人不错,那我要他了!丁喜欢,咱们走!”说完拉着丁喜欢走向自己的帐篷中去。
周围的人不禁哑然,一瞬间却又偷笑起来。
卜九摇摇头道:“白庆一个斯文人,女儿却让我们带坏了。”
丁喜欢走进白十七的“闺帐”时,心里还在想方才那女子与金刚女圭女圭的关系。两人仿佛是姐弟,并与某大族结下血海深仇,却不知那场巨大火灾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正胡思乱想着,却发现白十七已经月兑光了衣服,露出羊脂白玉般美好的身材,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白十七野性十足的推倒丁喜欢道:“队上的叔叔都有相好的。我也想要个相好的,就是你了。你乐意吗?”
丁喜欢看着已经躺在自己身侧的美女,心里想:“乐意不乐意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家大人不出来说两句吗?”
白十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缩在丁喜欢身侧道:“傻大个,你也月兑了吧。只有俩人都光光的,才能算相好呢。”
丁喜欢此时从不犯傻,极快的照做了。
白十七看到他健硕的胸膛,不禁将一双玉手放了上去,喃喃道:“好了,好了。一睁眼就到天亮,从此我们俩就相好了。”说完合上眼帘就要睡去。
丁喜欢明白过来,原来白十七说的相好,便是两人睡在一起。不知这是从哪里学来的道理。
丁喜欢看着她娇艳如花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有力的臂膀,将白十七揽在怀里。白十七睡意渐浓,不知道丁喜欢这样动作是何目的,懵懂着看着他。只当两人的肌肤接触在一起时,心房竟忽的颤动起来,不由得搂紧了自己的身子。
丁喜欢自自然然的靠了上去。两人彻底拥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丁喜欢被白十七的怒吼惊醒。
“你是谁!”
白十七的朴刀风刃就架在丁喜欢的脖子上,血痕已见,杀气四溢。
丁喜欢暗叫不好,赶紧伸出手来一看,眼前正是一只儿童的小手掌。他一声哀叹:小回去了!
疯狂而美好的一夜之后,是疯狂而紧张的一天。
卜九远远的看着丁喜欢,点着头说道:“原来真是同一个人。老二,你有什么想法。”
一位身背长弓的四旬男子出言道:“前后用掉多张传阳纸,可见这小童意义重大。山上如此重视,只有一个可能,这小童关系到五宗仙使登临的大事。”
卜九不以为然道:“今早我试过这小童,体内一丝内力都没有。”
四旬男子道:“修行之道,咱们哪里清楚。不过山里的消息说,堂主已经出关,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咱们回山修养。并有意让这小童加入我们,去北地生死国历练一番。”
卜九大笑道:“朱三山不怕我们弄死他的小宝宝吗?拿不出正当理由,我绝不会让他把手伸到咱们队里。”
远处的丁喜欢正试图爬上一只硕大野牛。白十七浑身杀气凛然,让他不敢再靠近。不能骑马的丁喜欢决定骑牛前进。
野牛无比狂躁,四蹄撒欢,脊背猛拱,想把丁喜欢甩下去。丁喜欢死死拉住牛的鬃毛,稳住身形,怀里的幼小异兽却一声嘤咛,甩了出去。丁喜欢怕它被牛蹄踏上,急切之中,举起小拳头,用力砸在牛头之上。
狂牛顿时一阵头昏眼花,站立不稳,心中却知道背上的人不好惹,乖觉起来,抬起巨大的牛角,长长的嘶叫一声。
稍远处,上千头野牛竟乖乖的地下头,随着丁喜欢胯下狂牛缓缓前行,幼小异兽则晃动着黑发螺盘的大脑袋,在野牛背上欢快的跑来跑去。
卜九几人策马前行,见到丁喜欢起落之间,就驯服了野牛王,心中不由得叫了声好,只有白十七,依然杀气腾腾。
众人领着这群野牛,时不时装作牧牛之人,缓缓的混过好几拨巡查游击的盘问,向武圣山走去。等快到山上时,确切的情报终于传来:北裂圣殿五皇子命陨流火湾。疑凶是北地门阀韦氏和一名叫做丁喜欢的武圣堂山客。
丁喜欢听说后,终于将过往种种联系在一起。原来流火湾一行并非杀虎之旅,而是一场诡秘莫测的仇杀。卜九等人则更加敏感,联想到黑沙雇佣山客,劫狱幽州等事,赫然发现,武圣山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北裂圣殿结下了不小的冤仇。至此,韦家金刚女圭女圭的全盘计划才算水落石出。他雇佣一队山客,在幽州营救姐姐。自己则假扮山客,携裹丁喜欢,赴死流火湾,和那五皇子同归于尽。更设计丁喜欢,让他向北裂甲士自曝家门,将武圣山拉入是非漩涡之中。
武圣山的智囊们理清来龙去脉后,无不摇头。
到达揽胜锋,登上巨大藤筐,丁喜欢彷如隔世,这任务来去不过几天,自己却又经历一番生死的考验。
心中正在唏嘘,头上竟有一人顺着吊筐粗绳攀了下来。正是那惊雷声。
一眨眼的功夫,惊雷声就跳入了筐中,朝卜九拱手道:“卜长老,事态紧急,不及寒暄,请各位千万记住我下面说的话。”
他走到丁喜欢面前说道:“北裂圣殿遣来十位大神官,调查流火湾五皇子被杀一案。咱们有证据落在对方手中,就是你的荐信!”
丁喜欢一想,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惊雷声说道:“山里不会承认那份荐信。圣殿还带来了你的画像,以及亲眼追捕过你的几位人证。”
丁喜欢傻愣愣的说道:“那时的确有几个人看到了我。”
惊雷声笑道:“可惜看到的不是现在的你。”
丁喜欢模模脑袋,觉得生活真是变化无常,祸福难料。看着身后目光冷冷的白十三,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惊雷声又面授机宜,丁喜欢都暗暗记在心里。说罢,惊雷声对卜九道:“卜长老,咱们生死国再见。”卜九刚想问个清楚,惊雷声却纵身跳入茫茫山雾之中,踪迹全无。
武圣山主峰之上,武圣堂堂主朱三山身着青纱大氅,谈笑风生。一位穿着蓝色缎面、洒金花纹长袍,头戴古朴长冠的中年人坐在客座,傲然不语。下首站着九位同样打扮的人,个个面色不善。
朱三山笑呵呵的道:“朱某刚出关几天,就有幸迎接贵客,心里真是高兴。”
客座上的圣殿神官浅浅一躬身道:“敢问朱堂主闭关有何收获?”
朱三山微微一笑道:“朱某才学粗鄙,和前几代堂主的惊才绝艳,实在无法相提并论。闭关十年,收获甚微。”
圣殿神官冷冷的道:“朱堂主过于自谦了,想二十年前您的擒龙功已月兑后天之境,踏入了先天境地。如此多年的苦修之后,威力定当更上层楼。”
朱三山笑道:“不值一提。神官请看!”
朱三山身形坐在椅中不动,只轻轻一抖袍袖,只见桌上一只瓷质酒杯竟凌空而起,徐徐移动,最后甚至停在了大神官面前,朱三山笑道:“武圣山上都是些粗豪人,待客向来都是以酒代茶,大神官请用。”
大神官和朱三山坐的很近,分明感觉到朱三山全身肌肉没有动弹,经脉筋络中更没运起分毫内力,心中不禁一动。笑道:“恭喜朱堂主修成了这门‘驱物’奇术,想必不久之后的仙使登临大有希望。”
朱三山开怀大笑道:“神官谬赞了。我堂中一位女性长老在老夫之前出关,已经能凭空凝结鬼形,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之一。”
大神官接过酒杯,微微一闻道:“这是那迷心塔所产的战神酒?”
朱三山点头道:“正是。敝处用上好的三十年陈酿七谷酒稀释了千倍以上,少量饮用可活血清络,益寿延年,神官请用。”说罢端起酒杯先行一饮而尽。
一番寒暄之后,切入了正题。
大神官叹道:“自朱武国出了那大妖人,这天下是越发不太平了。我圣殿第五皇子奉圣主之命,在幽州一带扫除敌间,竟在流火湾遭遇袭杀,为国捐躯了。圣主震怒,举国皆悲。”
朱三山欠身道:“已有所闻,请圣主节哀。”
大神官话锋一转,说道:“敌间的攻击竟依托地利,催动地火,流火湾军民死伤无数,只逃出来十几个人。其中一哨甲士发现了贵堂山客,正在流火湾中行事。并从其手中得到贵堂发出的荐信一封,不知此事朱堂主可曾知道?”
说着,竟递过一封荐信,大大方方的交给了朱三山。
朱三山极谨慎的接过,打开看了半晌,不禁摇了摇头。喝道:“把丁喜欢那个小混蛋带来!”说完长身而起,向大神官一躬到地:“在下失察!”
大神官看他竟坦诚失职,心中倒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