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匀昊仿佛丧失了心魂,踉跄的后退几步,接着便跌坐在上,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玉兰簪,喃喃的道:“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吗?瑶儿,你当真丧生火海了吗?”。
不,不会的,她说过,会好好的活下去,梁匀昊倏地站了起来,不顾自己的腿伤,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
“王爷,您不能跑,您的腿还上着呢。”侍从追上前去。
“别理他。”齐子拓拦下侍从。
“可是,太医说,小王爷的腿……”
“残废了也是他活该。”
侍从想起被抬出秋棠院的那具残缺不全的焦尸,顿时红了眼眶,不禁想问,蓝姑娘真的死了吗?
梁匀昊像疯子一样冲进废墟中,烧了一夜的大火虽然已经扑灭,可是,烧焦的木头却依旧冒着火星,整个秋棠院沦为一片废墟,梁匀昊不顾自己的手会不会被焦木烫到,搬开那一根根焦黑的木头,这里是瑶儿的寝房,他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一根手指也好。
齐子拓看着废墟,昨夜清理出来一具烧得残缺不全的焦尸,乍一看到时,他的确以为是蓝姑娘,难过的不得了,甚至想杀了昊为蓝姑娘报仇。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蓝姑娘一定没有死,因为娘的反应太奇怪了些。
想了一夜,这之中的确有太多的疑点,娘在听说秋棠院失火时,着急得不得了,火烧般的跑过来,可是,到了这儿,却又似乎不着急了,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站在院子面看着秋棠院化为灰烬。她不是很喜欢蓝姑娘的吗?怎么看着蓝姑娘被困在火场之中,一点儿也不着急呢?要依着娘的性子,不顾一切的冲进火场去救人才是正常的表现嘛!爹也是这样,根本就不着急蓝姑娘的死活,就算火场中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们的表现也不该是这样的淡漠吧?总之,爹娘真是太奇怪了。那具焦黑的尸体被找出来,娘的表情更是怪透了,一点儿也不难过,却又平白的冒出一串眼泪,对着焦尸大哭大喊,活像死了女儿,外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不知道她的眼泪是真是假吗?娘的这些眼泪摆明是做给王府的下人们看的。
也不知道爹娘把那具焦尸弄到哪儿去了。临走前,煞有其事的吩咐王府上上下下,说是想要让蓝姑娘的灵魂得到安宁,就不能将下落告诉小王爷,因为,蓝姑娘死得那么凄惨,都是他给害的。
本来,这些下人还不太相信的梁匀昊会做出对不起蓝夕瑶的事,秋荷与元芹一声声的指控,让他们不得不信,这下子,王府上上下下可是把梁匀昊给骂了千万遍。
“这里,下人们都已经找过了,并未发现蓝姑娘的尸首。”不知何时,齐子拓走到梁匀昊的身后,娘吩咐过,尸体的事,不能告诉昊,虽然不知道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得听她的。
庄开心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因为这焦尸是替身嘛!假的始终都是假的,如果,让梁匀昊见了尸体,难保他不会看出来些问题来,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亲眼看到。然而,在下人们看到焦尸后,她把尸首带走,并吩咐下人们不能把焦尸的事告诉梁匀昊,是为了避免梁匀昊向她讨要‘蓝夕瑶的遗体’。
关于这具焦尸,要从楚天凌说起,在蓝夕瑶布置阵法之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杀了一名通缉犯,秋棠院大火,他算准了齐国候和庄开心会赶来,所以,便在秋棠院中撒了一些些火药,秋棠院塌了之后,把尸体扔进大火中就离开了,把之后的善后工作交给庄开心。
大火扑灭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任何人都会将这具焦黑的遗体和蓝夕瑶想到一处去,庄开心再借元芹和秋荷之口,将遗体带走。梁匀昊不需要见遗体,通过这些下人们的态度和情绪,就能得知蓝夕瑶已死的讯息,下人们打心底里所表现出来的悲伤情绪是做不得假的,这比梁匀昊自己亲眼见到蓝夕瑶的遗体,更具有说服力。
“没有发现?呵呵!”梁匀昊忽而笑了,自言自语道:“对,瑶儿不会在这里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骂道:“我真笨,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侧头看向齐子拓,问道:“子拓,你们把她带哪儿去了?”
齐子拓冷哼一声,撇开头不予理会。
“我猜,她准是躲起来了,是不是?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她。”说罢,梁匀昊拖着受伤的腿,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没有放过任何一间屋子,连柴房也未曾遗漏。
齐子拓跟在梁匀昊后面,见他冷汗淋漓,一步比一步难以困难,受伤的腿似乎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还真有可能一辈子烙下残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既担心这家伙的死活,又恨不得他死了算了,心烦意乱的道:“行了行了,别找了!”
梁匀昊扶着墙,忍着腿痛,喘息气道:“不,我要找到她,火势那么大,她一定吓坏了,我要去陪陪她。”
“随便你!”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怎么会没有?”梁匀昊翻遍了整个王府,却什么也找不到。倏地回头,眼中充满血丝,吼道:“齐子拓,一定是你把瑶儿藏起来了,是不是?”
“我?”齐子拓被吓了一跳,指着自己,一脸的莫名,这家伙,做什么连名带姓的喊他?
梁匀昊一步步逼近齐子拓,一把抓起他的衣襟,语气冰冷的道:“说!你把瑶儿藏哪里去了?”
“什么我把她藏哪儿去了?”齐子拓掰开梁匀昊的手,抚了抚衣襟,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吃饱饭撑着了吗?”。
“不是你藏的?”
齐子拓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倒是真的希望事是我把她藏起来的。”
“如果不是你藏的,那我的瑶儿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