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上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顺便采了一些给你。”年头开始计划的北部垦荒一事由于工程浩大牵涉太广,群臣意见分歧。他带了大臣们北上实地视察,觉得很多方面还需要细细斟酌。
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有餐风露宿的憔悴。“这种花的花期很长么?从北方采摘后到这里居然一点也不见枯萎。”第一次有人送她花,很开心。
龙诗玉走到她身边,轻描淡写:“没算过,不过回来的时候累死了三匹骏马。”
笑容凝结,玲珑一脸惊愕,他疯了吗?为了不让花枯萎拼命赶路回来?!
“喜欢么?”他无限温柔的说。
“谢谢……不过为那些马感到惋惜。”他的做法是在令人无法接受。
他托起她下巴,扫过娇艳欲滴的樱唇。“只要我认为值得就行。”低垂的眼眸有火苗闪动。
这次玲珑躲得很快,心如小鹿乱撞。掏出小木人犹犹豫豫很久,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递给他。“这个……感谢你把我和素姨从旧院救出来。刻工不好,只是一点心意。”
龙诗玉一愣,表情有些僵硬,很久才若有所思勾出个浅笑。“你也喜欢做这种小玩意儿?”拿过小木人仔细端详,一模一样。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在旧院无所事事,也没有正规拜师学艺,纯属打发无聊时间罢了……”她很自然就说出来,少了防备和拘束。不过看他脸色,好像不怎么喜欢。“呃,如果觉得不好就算了……”正打算收回,他猛地收手。
“很好。”他顿了顿说,“我……很喜欢……”毫无防备的将她搂入怀,很紧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似的。
“小心我的花……”玲珑低声抗议,努力保护手中那束湛蓝。他这么激动干嘛?不过,只要喜欢就好。她不再挣扎,在他怀中抿嘴娇笑。
双臂收紧,下巴摩挲她秀发,龙诗玉看了看手中的小木人,眉头止不住牵动,重重闭上眼睛又睁开,思绪飘出去很远。记忆深处那簇令人流泪的火焰,再度灼痛了他!
“跟我来!”他蓦地放开,拉着她手奔出吟雪阁。
夕阳似火,已经是傍晚了。
努力跟上他仓促步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沿途很多宫女太监侍卫见到他们,远远的匍匐跪地头都不敢抬。不等她喘息,他拉着她登上那晚来过的高楼。
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落日照晚霞,晚霞映落日,如火如荼的壮丽景致。
他气息起伏的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龙胆花,举目遥望西方,牵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北方曾有个古老的传说,晚霞是天神之女,如果一个男子能带心爱的女人看到完整的日落,这份爱情就会得到神女保佑,两个人就能白首到老、生死相依。”
挺动人的传说!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知为什么,她感到一阵揪心。满目的火红绚烂像极了一种花,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枝干,花簇铺满整个地平线。妖娆、哀伤,如淋漓的鲜血,悲艳壮美。
玲珑忽然觉得头很痛,像要炸开般。他静静的站在身边,左手还被温暖的包裹着。她脸色惨白紧咬嘴唇,任凭额头冷汗涔涔。右手那束草原龙胆在夕阳映照下变成靛色。视野开始模糊,他洋溢笑容的侧脸是那么俊美温柔,跟梦里一样……
夕阳沉入地平线的时候,她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下,耳边响起他的惊呼。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