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齐在那团黑影中看到一段记忆,两个少年从树上跌落下来。哥哥死了,而弟弟却活了下来。他们出生在一个陶艺大师的家里,两个人是双胞胎。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对陶艺的才能,在社会上并崭露头角被作为家业的继承人而被人们所知。而弟弟因为没有天赋而没被父母和其他人所期待,经常被独自一个人扔在家里,过着毫无意义的人生。
“死掉的是你。”
当哥哥死去的时候周围的人开始这么对少年说道,渐渐的少年也认为活着的是自己的哥哥,而自己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他和哥哥相互替换了。
当这样想时忽然他发现人生变得有意义了,以疗伤为名,父亲带着他远离了尘世开始做起名为康复治疗的严酷修行。但是少年并不是哥哥,他没有哥哥的才能,做出来的东西理所当然的不能像哥哥一样完美,于是每天他都只能沉浸在父亲严厉的训斥声中。
(修行是严酷的,因为自己离哥哥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但是我一直在挑战,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少年在安慰自己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一个人被扔在家里的日子了。终于,经过刻苦的修行后少年在展览会上获得奖了。虽然这个结果作为哥哥来说完全不行,但这已经是少年拼尽全力获得的最好成绩了。于是少年想着,如果就这样跟着严格的父亲继续修行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日本第一的陶艺家。
但是没过多久少年的父亲却卧床不起了,他得的病没有回复的迹象,很快就已经无法在转动旋盘(用于陶艺制作的工具)了。别说教他做陶瓷了,就连训斥都做不到了。少年喂父亲吃饭时时常会见到他温柔的微笑。但是少年却更加自责起来,他觉得凭着双手无法继承工房,也无法自立。
(自己难道只能就这样照顾父亲吗?)
少年对神发出了呼喊,但是始终没有任何。渐渐少年认为那时候死的确实是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努力着的一直都是哥哥。在这里照顾父亲的也是哥哥,只有父亲和哥哥,自己的人生是虚假的,自己不存在于任何地方,自己只是被幻想出来的,只是一个在远处注视的旁观者。
“就这被神完全吞掉也无所谓吗?”
浪齐松开了拳头,“你也听到了岩泽的歌吧,就连像她这样的少女都能通过歌声向世人证明自己存在在这里,自己确实活着!那么你又有什么放弃的理由呢?刻苦修行的确实是你!忍耐父亲训斥并下定决心做出成绩的确实是你!忍耐着,挣扎着并做到了最后的也确实是你!为什么不敢正视这一切!”
“别说的自己好像很明白一样……”
“我明白,因为在这里不是你哥哥而是你!”
浪齐将手伸进了黑影中,瞬间他感到手仿佛被冻住了似的。那是能把人从心底冻僵的冰冷,但是此刻浪齐的身旁是让人仿佛感到燃烧起来的歌声,这歌声仿佛在保护他一样,让他不至于被冰冷的黑暗同化。很快浪齐感到自己确实抓住了什么,那是还保有一丝温暖的东西。浪齐将他们一一拉了出来,他们正是被吞掉的SSS团成员的灵魂。
“那么你能认可这样的我吗?”
“除了你以外我还能认可什么?”浪齐最后抓住了一只手,这个带着体温的手的主人正是直井文人,“我抓住的是你的手,你是这只手的主人,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你经过的人生也是真实的,那是你的,不是你哥哥的!”
与拉出别人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浪齐用上全力才将他一点点的拉出黑影。他的手臂上爆起了数条青筋,他要把被这冰冷的黑暗包裹的灵魂全都救出来!就在这样想着,这样做着的时候浪齐眼中的红光也迅速的消散了。
(对了,我最想听的话其实就是别人认可我的话……)
浪齐终于把直井文人拉出来了,在他离开那黑暗瞬间,那个东西在浪齐的面前突然改变了形态,渐渐的它化成了一团人形的黑影。
浪齐张开了手臂,这里随即爆发出了一股力量洪流,他要把这些灵魂送回原本的躯体中。星爆之力瞬间变成了如同台风般的风暴,就在这时那团黑影突然睁开了眼睛,在两者目光接触的瞬间浪齐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似的。
那双眼睛中包含着愤怒、冷静﹑优雅和冷酷。
黑影单从外表来看似乎是一位女性的身形,纤细的手臂﹑修长的双脚﹑丰满的胸部和细细的腰,还有如同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威压。在这风暴中她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巍然不动,她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浪齐。
(这就是黑猫的真正形态吗?)
瞬间浪齐发觉眼前的黑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与那个曾经给自己带来了无比的恐惧的存在非常近似。不,从某种意义上说简直就是一个人,忽然浪齐发现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对!并不是她靠近了而是自己被她拉过去了。
瞬间浪齐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想吞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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