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回来了……"
丫头……
金多多微微一愣。
这个称呼,她已多年不曾听到。
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自己刚好8岁那年,钱家除了在朝为官的,其余全部迁至靳城,钱不予自然也得跟着搬过去。
临行那日已是深秋,风不大,满树的叶子都已金黄,金家老爷携夫人以及最大的三个女儿为钱家送别。
保重的话已不知说了多少,金家与钱家,虽看起来是生意上的对头,却也同气连枝,两位老爷子彼此看重惺惺相惜。
送别,自古到今都是个稍带忧伤的事情,可这次不同,对于金多多来说,送走钱不予就像送走瘟神一样让人开心。
只要他一走,从前聚焦到他身上的目光自然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金多多决定回家后马上放鞭炮以是庆贺,还一定要买最大最响的!想着想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一圈圈扩散开来,仿若融化的冰激凌。
大姐金富贵忙撞了下她,刚回过神来,只见钱不予忽然从马车上跳下,飞快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恶狠狠的说:"千万别弄丢了,不然下次有你好看!"
金多多低头,掌心放着一块小小的椭圆形紫玉,大概大拇指指甲大小,上面是一道道奇怪的纹路,非云非兽,淡紫光晕润若流水。玉的顶端有一个小孔,应该是用来穿线。
再抬头时,钱不予已经跳上马车,她看见钱家老爷夫人露出惊诧表情,一闪而过。
等到他们再次见面,已是6年以后,那日是皇家晚宴,太后寿辰。金多多的姑姑柔妃特地接她入宫。
20岁的钱不予随叔父贺寿,那日的他也是穿着如今日般冰蓝色的锦袍,带腰系玉,一出场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敬献贺礼后,他的目光一轮,便落到了金多多身上,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金多多暗骂了一句:妖孽!
酒宴沉闷,每当这个时候,金多多就神游太虚,神游间,她仿佛听见太后有问钱不予是否婚配,打算给他赐婚来着,听得并不真切。
酒过三旬,金多多偷跑离席,往御花园逛去。
"丫头,你怎么会在宫里?"钱不予忽然出现,懒懒的斜靠在一棵大树上,那样漫不经心的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宫里,姑姑喜欢我啊!"金多多微微昂头,雪白的颈子若天鹅般昂起,"你又为什么进宫?"
钱不予微微闭眼,眼神明灭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重新睁开时忽然问:"我送给你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金多多眨着眼睛,表情无辜。
"你说呢?"钱不予神色悠然,仿若刚刚至月下漫步而出。
"那东西,一点都不值钱,我已经扔了!"金多多说的那个理直气壮,她瘪嘴抱怨道,"你好歹是钱家少主,送个礼物都送的那么吝啬!"
"扔了?"语音向上挑起,钱不予忽然站起,一步步朝金多多走来,幽暗深邃的墨眸逼视着金多多,俊美的脸上噙着一丝狂`放不羁的微笑。
钱不予的笑,从来都是温润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狂`放的表情。
"你干什么?"金多多吓得后退一步,紧张的问。